“说完了?”
过了很久,他淡淡地反问。
乔恩兮犹豫了下,咬咬下唇,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糖果,放在手心,伸到他的面前。
李舜宇垂眼,目光停在她的手掌心的糖果上。
过了几秒,他伸手,捡起了那枚糖果,冰凉的指尖划过乔恩兮的掌心。
在她双眼微微一亮时,他上前一步靠近了她的面前,一米七五的个子足够在乔恩兮面前形成居高临下的气势……
他一根手指搭上了她校服领口前的遮挡布,轻轻勾了勾,拉开一条缝隙。
然后在乔恩兮错愕的目光下,掌心的那枚糖果滚进了她的领口里。
“我不需要朋友。”
他以极其缓慢的声音说完,转身离开。
留下面红耳赤的乔恩兮。
…………………………
……以及店门内一脸懵逼的姜鹤。
“她被羞辱了,顾西决,难道不是吗?”姜鹤抓着她男朋友的手臂,真诚困惑地问,“她为什么不生气?她为什么不哭?她为什么还要脸红?是我搞错什么了吗?嗯?”
顾西决被她晃得脑袋都要掉下来。
无奈地叹了口气。
“偶尔也看看晋江文学城之外的狗血言情文,说不定人家就流行这种画风。”
第84章 同居一夜
姜鹤想跟爱豆告状,拿起手机发现自己压根没有人家的微信……要从“江市一高瑟瑟发抖”三百多个头像里,把她找出来,无疑是大海捞针。
她放弃了,反正莫文霏说不定就给她一个“哦”的回答,那还不如不说。
正好这时候酒楼的服务员把他们点的东西拿下来了,顾西决一只手拎东西一只手拎她,站了起来……此时酒楼外面已经空无一人,李舜宇走后不久,乔恩兮也走了。
两人回到姜鹤住的地方。
姜鹤去洗手,顾西决把外卖都拿出来倒在家里的大碗里,满满一碗粥放在客厅,里面有很大的螃蟹,还有蟹膏,新鲜的葱花看着就让人垂涎。
姜鹤是真的饿坏了,等顾西决给她盛好一碗捧起来就喝了一大口。饥肠辘辘的胃得到暖洋洋一口粥缓过来了,她眼珠子盯着顾西决。
“又在想什么好事等着坑我?”他认识这个表情。
“哥哥,我想吃蟹。”她冲着粥里那只蟹努努嘴,那是青蟹,不比花蟹壳那么软,虽然敲碎了,但是要把蟹肉弄出来还是很麻烦。
顾西决瞥了她一眼,没再让她闭上嘴不许再叫他“哥哥”,反正在一起已经是板钉钉上的事实,她叫什么也不会有影响。
叫爸爸都行。
他随便喝了两口粥,就拿起筷子给她剔蟹钳的肉,蟹壳里的黄也都用勺子刮了放她碗里,她就只管埋头吃,吃得一嘴蟹膏油。
他扔下剥了一半的蟹钳,皱眉,给她递纸巾:“擦擦嘴,嘴油得像屁股了。”
她把脸直接凑过来,就着他的手蹭了蹭,手里还捏着勺子不肯放。
他愣了下,然后笑了,一边骂着“你他妈懒死鬼投胎啊擦个嘴都不自己动手”,一边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使劲儿用纸巾在她唇上蹭了蹭……因为手感不错,他还恶意摁了两下,把她唇弄得通红,听见她皱眉“嘶”了声,才放开她。
她的唇从最开始的淡粉色变成现在的蔷薇色。
她捂着嘴瞪他:“好疼,破皮啦!”
“今天刚撸了铁,”他一脸淡然,毫不心虚,“力道控制不住,谁让你不自己擦。”
他一边说着一边拿起螃蟹,任由姜鹤用怀疑的目光瞪着他,上下打量。
一只螃蟹的肉才挑出来一半,顾西决的手机响了,打电话来的是他爸,大概是问他怎么训练完了还不回家,这都快十点半了。
“我九点已经从体育馆出来,这要是被绑架了绑匪还能不打电话给你?……我手机又不像姜鹤的,通讯录一干二净,绑匪想找个勒索的对象估计都找不着门。”
他跟父母电话的时候眉眼完全是放松的。
也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他嗤笑一声:“要是别人要杀人灭口一个半小时我尸体都硬了,你现在才来收尸开大点的车,尸僵,你那车塞不进去。”
他今晚心情不错。
不错就体现在他爸说一句他有十句等着。
“嗯,我今晚在外边住了。”顾西决一边说着转头深深地看了姜鹤一眼,“同学家里。”
姜鹤扔了勺子凑过来,挤到他怀里听热闹。
投怀送抱哪有不要的道理,更何况天那么冷,他顺势揽过她的肩。
香香软软的一团挤进他怀里,就像是突然怀里多了个暖洋洋的大抱枕。
电话这边,顾西决十分满意眼下。
电话那边,顾总却还没忘记儿子那点感情事业,生怕他继续眼瞎胡搞,只是在电话那边操碎心:“同学家里?哪个同学?谢辛晨这几天可是准时到家,我晚上回来还遇见他了?……你那同学男的女的啊?姜鹤知道你在哪吗?”
姜鹤听到自己的名字,又更往他手持手机的那边挤挤。
顾西决差点被她挤得倒在地毯上,只好手肘压在沙发边缘,盘起腿。
懒洋洋地扫了眼怀里坐着的姜鹤本人,他屈指飞快地弹了她的鼻尖,在她“啊”了声眼泪汪汪地捂住鼻子往后倒时,他对电话那边说:“我在哪还跟姜鹤报告?她是我什么人,她管不着。”
电话那边顾总开始骂骂咧咧“小兔崽子”“不知花香”“你眼光真的有问题你性取向到底对不对”,姜鹤用手背擦掉疼出来的生理眼泪,又锲而不舍地爬回来。
扑倒顾西决身上,将他扑倒。
在他没来得及挣扎时,她整个人骑在他肚子上,弯下腰弓着背捧着他的脸,面无表情地与他对视。
然后在顾总咆哮着“你以后会后悔的,你就是下一个王境泽”的时候,她俯身,吧唧一口亲在他的脸上。
挺响,还带着一股浆果唇釉混着海鲜粥的诡异香。
电话那边的谩骂戛然而止,顾总问:“什么声音?”
顾西决:“……”
少年仰躺在地上,对视上悬空在他上方那张得意洋洋的脸,一时没说话。
她冲他扬扬眉,柔软的手撩了下他额前的碎发,用只有他听得见的气音问:“再说一遍,我是你什么人?”
举着手机,顾西决觉得自己哪天要是疯了,大概就是这个一天到晚撩而不自知的祖宗害的。
而电话里还在为他可能背叛姜鹤破口大骂,已经上升到“作为多家百货公司 时尚品牌持有人,我不允许自己有一个审美有问题的儿子”这个层面。
“……是朋友开酒的声音,你以为是什么?”顾西决盯着她的脸,一字一顿,正儿八经对电话里的老豆撒谎,“红酒而已。”
背部紧绷了下彻底放松,他看似放弃挣扎地躺在地毯上任由她压着他作威作福。
就在姜鹤一只手撑在他脑袋边,心不在焉地玩他卫衣帽子上的绳结时,原本是平摊放松状态的少年突然屈膝,用膝盖顶了顶骑在他肚子上的人的背。
姜鹤背推个猝不及防,一头撞进他怀里,趴在他胸口上。
柔软的唇瓣结结实实撞在他下巴上。
他笑了,黑色的瞳眸里闪烁着挑衅的光。
在她挣扎着要从他身上爬起来的时候,顾西决一把擒住她的手腕,顺势坐起来把她拉入怀中,并低头,咬了下她柔软小巧的耳垂。
留下一个牙印。
抬手压了压自己留下来的那枚牙印,漫不经心的把玩,让他觉得手里软肉温度越来越高。
“我去喝酒了,爸。”他嗓音沙哑地对电话那头说,“挂了,别再打来。”
顾西决挂了电话后,客厅里恢复一室宁静。
姜鹤整个人跨坐在他怀里,后知后觉觉得气氛好像不大对路。
他小腹结实平坦地起伏,牛仔裤有些粗糙地磨着她大腿上的肉……她这才想起自己还穿着校服裙,一只手撑着他的胸膛,她面无表情地说:“我起来了。”
脸上有多淡定,内心就有多慌成傻狗。
好在顾西决没拦着她,原本搁在她腰间的手放开了,她立刻滑下他身上往旁边一滚,在她最开始那个坐垫上坐稳,不忘记抓起自己的勺子。
顾西决看了她一眼,见她紧绷绷的侧脸,也跟着心跳有点快。
但是比她淡定点。
他拿起筷子继续挑蟹肉,虚垂着眼,不忘用四平八稳地声音说:“打个电话还要和我闹……你快点吃你的,然后还要洗澡,明天不起床了?”
她被他训得不敢反驳,从粥碗上方做贼似的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
眼睛晶晶亮的。
顾西决剔蟹肉动作一顿,在心里骂了声脏话。
“姜鹤。”
他满脸严肃地叫她的名字。
“啊?”
她一脸茫然。
“要么低下头好好吃饭,要么我过去然后不管你一会儿去跳楼还是上吊我都要亲你一下。”他面无表情地说,“你选一个,我数三声,三——”
“二”都还没出,她已经捧着粥碗从茶几边弹起来,赤着脚一路“噔噔噔”地跑到餐桌那边,远远地回过头,充满警惕地望着他。
见他也望过来,那像饿了几十年的狼似的眼神看得她一个哆嗦,她重重把碗往餐桌上一放:“我吃饭!”
顾西决:“……”
“你把那只螃蟹扒完再过来,”她飞快地说,又猛地停顿了下,迟疑补充,“顺便冷静冷静。”
顾西决真他妈是要被她气笑了,螃蟹一扔不弄了,站起来转身往室内走。
身后传来她的喊声:“你去哪?”
“照你说的,”他打开浴室的门,抬手将卫衣脱下来塞进洗衣机里,面瘫着脸冷道,“去冷静。”
姜鹤哑口无言。
当天晚上,顾西决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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