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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头发是否扎起,耳垂是否有装饰,到校服裙的长短,衬衫有没有扎进去,最后是配套过膝袜穿了没有,穿法是否规范。
  没一会儿就来到了f班最后几排。
  蒋净站在顾西决的面前,两人差不多高,顾西决稍微壮一点,明明是都是按照校园规范穿着校服,但是一个懒散冷漠,另一个严肃清冷的味道,扑鼻而来。
  “头发该剪了,”蒋净说,“男生头发不许过脖子。”
  顾西决:“……”
  顾西决:“扎起来了。”
  “那是给女生的规矩,”蒋净淡淡道,“你是女生吗?”
  顾西决平静地“哦”了声,往他那边偏了偏头,示意他看自己脑袋后面的那个小尾巴,以及上面的皮筋:“看到了吗,粉色的。”
  蒋净:“?”
  顾西决面无表情地直起身,气势不减,粗声粗气地问:“可爱吗?”
  蒋净以及周围众人:“……”
  顾西决再接再厉:“你猜是谁给的?”
  蒋净才不跟他玩什么瞎狗眼的猜谜游戏。
  两人僵持了片刻,可能蒋净没料到顾西决这么不要脸,居然什么都没说,把那个被众人视为“魔鬼的日记”类似的玩意儿往腋下一夹,走了。
  他一走,顾西决又恢复了最开始的放松懒散,目光望着正前方,双手垂放在身体两侧……别人在认认真真地做早操,他就站着那,像只晒太阳的大猫。
  跳跃运动的时候,姜鹤蹦啊蹦,就蹦到他身边来。
  着实有点笨重安哥拉兔同款的味道。
  “顾西决,”她说,“你怎么调戏蒋净?”
  “调戏”这个词成功地让顾西决眼皮子跳了跳,但是他没有表现出太明显的反胃,只是稍微低了点头,扬眉看着她。
  过了一会儿,问:“心疼啊?”
  姜鹤一脸莫名:“心疼谁?被人当少女的你?”
  反正不是蒋净就行。顾西决又不说话了。
  “你怎么老跟他过不去啊。”
  姜鹤嘟囔着,这时候跳跃运动结束了,她长腿一迈,刚准备蹦跶回去,这时候从身后伸过来一只手,一把捉住她的手肘。
  小姑娘差点咬着舌头,愣了下回头,茫然地看着突然出手拎住她的人。
  “你不也看不惯乔恩兮?”顾西决说,“不然刚才回头做什么?”
  还以为他是找茬想吵架,姜鹤眉毛竖了起来,嘴嘟起来:“老娘护食不行吗,虽然你这盆狗粮除了我可能谁都不稀罕。”
  顾西决盯着她看了三秒,意识到她在说实话,满意地放开了她。
  无视自己被她比喻成没人稀罕的狗粮。
  他只是把视线挪开不再看她的眼睛,放在了操场的某个角落,淡淡地说:“那可能我也一样。”
  声音几乎要被广播体操的音乐盖过。
  姜鹤愣了下,琢磨自己是不是有点没听清。
  “什么?”
  她问。
  “没事,你回去队伍。”
  他回答。
  姜鹤怀揣着“那可能我也一样”这句话,云里雾里地过了一节地理课,老师在上面讲什么她都没听进去。
  接下来的历史课,上课的时候她无法控制自己以每三到分钟一次的频率偷瞄身边的人……后者一只手撑着下巴,垂着眼,历史课书摊开放在他的面前,好像很认真在听课的样子。
  姜鹤怀疑他快睡着了。
  于是偷看他的频率更频繁了些。
  直到历史老师放下课本,转头去黑板上写板书,姜鹤借着抬头看黑板的机会,再次把脸往他那边偏斜了些,旁边的人冷不丁突然说:“想看就看,做什么像做贼一样。”
  她被吓得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
  倒吸一口凉气,又被吸进的粉笔灰呛得打了两个喷嚏,那手忙脚乱的动静让顾西决皱起眉,抬眼扫了她一眼:“你下课就去跟老黄说,你粉尘和螨虫过敏,不能坐第一排。”
  “位置刚换的,坐哪不是坐?”姜鹤捂着发红的鼻头,“哪有说换就换的道理。”
  “你现在是老黄的心头宝,想换哪不行,”顾西决半讽刺地说,“其他人才是真的坐哪不是坐。”
  反正也没几个人在认真听课。
  “这宝贝可能当不了几天了,”姜鹤稍稍弯下腰,下巴放在课桌上,脑袋一挪往他那边蹭了蹭,“你不是让我去a班吗?”
  顾西决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他垂眼看着脸贴着桌面望着他的小姑娘,经过一个上午的室外活动,又出去晒了太阳,她脸色已经不像早上来学校那样病鬼一般……
  多少有了血色。
  眼睛也亮晶晶的,看上去心情不错。
  顾西决不知道她为什么心情很好的样子,还以为她只是提到了a班心神向往才这副德行,嫌弃地掀了掀唇角,他强调:“是b班。”
  姜鹤像没骨头的女鬼似的,脑袋在桌子上摇晃了下:“要考就是a班,你让我怎么精准控分到六百分出头去b班啊?”
  “……”
  “啊?”
  “废话那么多,那你还是就呆在f班吧。”他不耐烦了。
  姜鹤盯着他的脸,忍不住“啧啧”了两声:“还以为你多大无畏为我的前途着想,结果还不是夹带私货,你不想让我去a班就是因为蒋净……我说的对不对,顾西决?”
  我说的对不对,顾西决?
  她话语一出。
  顾西决就又陷入了沉默。
  他脸上的表情一瞬间被抽空了,转过脸面无表情地盯着姜鹤,那漆黑深邃的眼珠子盯得她肝跟着颤了下……一瞬间,她忽然有点懂得外面的人为什么三言两语就不敢再惹顾西决。
  光是猜测这个人是否在生气这个过程已经很可怕。
  短暂的沉默中,她把脸从桌面上拿起来,心想,她好像有点得意忘形了。
  从抽屉里拿了张纸巾压在鼻子上,一双眼睛从纸张边缘露出来,在眼眶里不安地转,唇瓣动了动,她犹豫要不要说点什么拯救一下自己……比如刚才她大脑缺氧了下,说出来的话是梦话?
  过了挺久,台上历史老师的书本都翻了一页,板书从左边写到了右,中华上下五千年历史从汉代跨越到了唐代。
  她听见他“哦”了声,用平静无起伏的声音说——
  “是又怎么样?”
  姜鹤捏着纸巾的手僵硬了下。
  ……?
  在她直愣愣的瞪视中,他的脸已经重新偏转看向黑板,好像决定重新开始听课。
  这样很好,这样他就听不见她胸腔之中疯狂鼓动如雷响,空气好像都被压缩成了另外一种带着过于甜腻的味道,鼻翼煽动,她呼吸都变得有些重。
  加上刚才做早操的时候,这是顾西决今天第二次……
  第二次说这样的话。
  他吃错药了,还是被鬼上身啊?
  又或者是我今天早上压根还没起床,现在其实是在白日美梦?
  话说回来,确实只有在姜鹤的梦里,顾西决才会表现出那什么……猛然袭上心头的失落和占有欲?
  就像现在这样,虽然只是一点点苗头?
  这次要是再不求证,姜鹤都担心自己今天一个上午可能一个字都听不进去,那就糟糕了。
  而对于顾西决,她向来有话直说。
  于是她凑过去,下巴都快碰到他的肩膀,她一双眼亮得快塞下银河星辰,压低了声音问:“顾西决,你现在这个,和刚才操场上那个,是什么意思来着?”
  顾西决:“……”
  什么这个那个的。
  小姑娘声音低得像做贼,她凑过来的时候身上没有了平日里总是带着的那股淡香……取而代之的是比较廉价的护肤品经常会有的味道。
  想来也是,韦星涛自己不太富有,糙老爷们一个外加没有女朋友,他那里能有什么好货供她使用?
  但是这味道不难闻。
  顾西决心平气和地想,反而让她整个人显得毛茸茸,暖洋洋的,就好像她跟外面的太阳融成了一团。
  他其实不太懂她在问什么,只是觉得他讨厌蒋净是摆在明面上理所当然的,所以一旦他想到她会去a班……
  眉心跳了跳。
  一阵不愉悦涌上心头。
  他把这种奇怪的感觉压下了下去。
  少年蹙眉,伸手罩着她的脸,强行把她推回自己的位置,那样子恨不得给他们中间划一条会燃烧的三八线。
  “姜鹤,你能不能好好听课?”他说,“这次月考有文科科目的。”
  “你不是让我留在f班?”
  “我放屁的,”顾西决目视前方,不肯再看她,只是面不改色说,“闭上你的嘴,给老子好好听课。”
  第60章 先从做值日开始
  顾西决用三言两语,成功地把自己烦得不行。
  现在他一放空,脑海里就浮现的是他同桌脑袋贴着桌面,歪头冲他撒娇的鬼样子,他头昏脑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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