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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生生搞得仿佛刚才那不是“国旗下的检讨”,而是“国旗下的讲话”……差两字的区别么,差不多就是顾西决和蒋净的区别。
  姜鹤心中怀揣恶意地想。
  这时候顾西决已经沿着队伍,快要走到她面前。
  她目光恍惚了下,恶意满满的眼中一下子没有了焦距,低下头继续玩自己的手指,玩着玩着,就看见被牛仔裤包裹得又长又直的两条腿由远而近,最后在她跟前停了下来。
  大半个月的冷战。
  姜鹤有点紧张地吞咽了一口唾液,努力管理自己的表情强迫自己看上去尽量自然地抬起头,望进一双毫无波澜的眼睛。
  顾西决:“姜鹤。”
  姜鹤:“呃。”
  她从喉咙里,发出一个简单的单音节。
  心跳有些快,希望他听不见。
  她面瘫着脸。
  顾西决看着她,认真地说出自己在国旗下得到的灵光一闪的顿悟:“我收回之前说过的一些话,并且为我的固执跟你道歉。”
  姜鹤:“?”
  道歉得太过麻利和果决,姜鹤一脸困惑加警惕地望着顾西决,生怕他放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屁来。
  果不其然,事实证明,她就是了解顾西决的。
  下一秒,少年便面无表情地缓缓道。
  “a班不那么适合你,你有没有想过去b班?”
  “……”
  神经病啊啊啊啊啊.gif。
  姜鹤觉得顾西决真的挺像那种急着把幼鸟往巢外推,好奇心旺盛地想看一看自家崽儿到底学没学会飞的傻逼母鸟……幼鸟都头朝地吧唧一下摔死了,它还在琢磨,怎么它崽儿的落地姿势好像不太对。
  于是。
  早就摔得粉身碎骨的小鸟崽抬了抬她高傲的下巴。
  冷艳高贵地对傻逼母鸟,用娇气又傲慢的声音说。
  “顾西决,你吃粑粑,给我起开。”
  第47章 野小孩
  时隔十几天,当周围的所有人都觉得这两人吵架也应该吵得差不多了吧,该和好了吧,还要闹到什么时候啊……
  他们迫不及待地在见面的半个小时之内又吵了一架。
  漂亮的小姑娘凶神恶煞地直呼少年大名并叫他去吃粑粑,音量大的方圆三个班听得清清楚楚,纷纷投来惊悚的目光。
  顾西决垂眼看着姜鹤。
  她生气的时候白皙的脸蛋微微涨红,眼睛瞪得仿佛苦大仇深,眼珠子乌溜溜充满谴责地望着他……
  其实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她脸上肉还挺多的,生起气来像蒸笼里涨起来的包子。
  顾西决又瞥了一眼,心想,这他妈不是挺漂亮的吗,跟青蛙有个锤子像的,蒋净的眼睛是不是瞎了?
  “看什么?”
  她像一只小刺猬。
  “姜鹤,我在好好跟你道歉。”他语气平淡,仿佛被指着鼻子骂的人不是他,“那天是我太急了,才那么凶,是我做错了。”
  周围有看热闹的,这下真的觉得自己看到了想看的热闹。
  见过顾西决捶人。
  没听过顾西决道歉。
  刚才国旗下的悔过也没听他说到“对不起”“我错了”,现在说得倒是比喝水吃饭还轻松。
  “你的道歉是建立在想让我去b班。”姜鹤说,用的陈述句语气。
  顾西决一顿,没有撒谎的习惯,说:“是。”
  因为蒋净变态。
  这充分的理由还在他的舌尖,没来得及说出来,姜鹤已经转身走了……从背影的姿势和气势,无论哪方面来看,应该都没有把他说的话听进去一个字。
  姜鹤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人潮里。
  “决 决哥,”谢辛晨凑上来,万分蛋疼地说,“你 你来学校到底 干 干嘛来了?”
  顾西决收回目光,瞥了他一眼,品出了他这话里多少有嘲笑或者幸灾乐祸的味道,心里别扭了下,其实不太高兴别人把快乐建立在他和姜鹤吵架这上面。
  更不想让人知道他也并不是完全不受影响。
  他冷淡道:“念检讨。”
  “……”谢辛晨想了想,“姜鹤喝 喝豆浆还放糖?”
  “你没给她放?”
  “没有。”
  “你不是喜欢她吗,她这辈子离了糖就活不了你不知道啊?”
  “不知道。”
  “那她喝了吗?”
  “一 一边骂你,一 一边喝了。”
  顾西决“哦”了声,也没什么反应,勾了下唇角又迅速放平。
  抬手拉起卫衣的帽子,拍了拍谢辛晨的肩膀,转身向着校门口的方向离开。
  留下谢辛晨站在原地,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地品了半天,三分钟后他品出来了,腿一软直接坐在了身边花圃上。
  抬头看校门方向,顾西决早就走得影子都不见了。
  姜鹤回到教室坐稳,过了一会儿才看到谢辛晨失魂落魄地走了进来,她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心想,这早上还好好的怎么跟顾西决处了十秒就成这样了,顾西决可真是个害人精。
  她心里想着,嘴巴上就说出来了。
  谢辛晨一言难尽地看着她把锅扔到顾西决的头上。
  “坐吧,他就是这样的人。”姜鹤就像是小学生拉帮结拜似的说,“说话不好听又直白,迟钝得对周围人的感情一点都不懂……喜欢他的人倒了八辈子血霉。”
  谢辛晨盯着她那张迟钝的脸,真心实意地说:“你说得对。”
  姜鹤也没觉得谢辛晨这话是咬碎牙合着血,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她冲谢辛晨笑了笑。
  谢辛晨问:“那你 你要去b班吗?”
  “我才不去。”姜鹤美滋滋地抽出第一节数学课要用的书,慢悠悠地说,“他让我去哪我偏不去哪,有本事他一辈子待在体育馆别回来,回来我就气死他。”
  谢辛晨想了下:“去a班?”
  姜鹤捏着书的手停顿了下,有点犹豫,a班有蒋净,舒适度很低……
  但是a班班主任最近对她春风满面,一副她去了就站c位的样子。
  她喜欢学习成绩带来的特权,“不是必要,但是要有”这个道理。
  而发问的人看她犹豫,以为她这算是默认了,脸色也跟着变得不太好看。
  正好这时候数学老师走进了教室,他转身回去,从抽屉里拿出开学到现在都没翻开过的数学书。
  姜鹤好奇地看着他的动作:“谢辛晨,你干嘛呢?”
  谢辛晨:“还 还能干嘛,学 学习!”
  姜鹤:“……”
  姜鹤:“天下红雨了?”
  谢辛晨冷着张脸不理她了。
  虽然他知道自己可能努力都考不上a班。
  就算是算上加塞吊车尾的f班,高考江市一高每年一本率都有惊天动地的60%左右,这个学校是整个省里传奇一般的存在,基本从c班开始,只要不是高考滑铁卢,那是稳稳的一本预订。
  在这样的学校里,a班是什么存在?
  前三名北大 清华起步,剑桥 哈佛 斯坦福也不是什么新鲜事……除此之外剩下的基本985 211,放眼望去,全世界的名校,到处都是老同学。
  海水倒灌,祖坟冒青烟,谢辛晨也考不到这种班去,但是a班和f班在走廊两个尽头,太远了。
  哪怕他能考到e班去,那距离a班也是近一个教室的距离。
  …………………………为了爱,要好好学习了可还行?
  被自己这惊天动地的卑微暗恋吓得魂不附体,谢辛晨低头盯着面前的数学书,都是中文,他一个字也看不懂,他觉得自己可能也快疯了。
  顾西决的话仿佛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
  谢辛晨忽然觉得姜鹤说的可能没错,决哥确实是个害人精……自己天天在外面浪来浪去,却逼着周围所有人好好学习。
  脑海里突然有了反叛意识,他回过头:“姜鹤,我 我突然觉得,你 你留在f班也挺好的。”
  正在一个本子上记笔记的姜鹤抬起头,先是有些茫然,然后反应过来,一双眼狡黠地看着他,瞎几把撩:“哦,舍不得我啊?”
  谢辛晨不会承认他万花丛中过,也会有这么好撩的一回。
  姜鹤笑嘻嘻地教育他:“别舍不得我呀,喜欢一个人不是希望她变得更好吗,而不是邀请她在深渊共沉沦。”
  谢辛晨:“……”
  谢辛晨:“姜鹤。”
  当着顾西决的面你好像不是这么说的。
  姜鹤:“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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