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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她没有。
  转头走得干净利落到韦星涛都有些发怔……当然这并不是意味着说他就真的想听她发表腻味的说教。
  看着她一边走一边掏出手机,最后那个穿着深蓝和白色相间校服的身影消失在了叠叠层层的人海里……韦星涛收回目光,转身扫了身后的狼藉,心中有些烦躁。
  “快点干活。”他低低地吩咐那些马仔,“拖拖拉拉的准备磨蹭到什么时候?”
  韦星涛没想到的是,事情在五分钟之后又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
  五分钟后,人群另外一头传来一阵喧嚣,混乱之中有谁说了声“东桐街”,他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然后抬起头的时候,顾西决已经到了他的面前。
  他带了大概十几个人来。
  这边虽然是韦星涛的地盘,但是他今天就是来强行征收租金的,根本没有带太多的人。
  他就来得及骂了声“操”,也懒得问顾西决来干嘛,抬脚就往他腰上踹。
  两伙人不一会儿就撕咬成一团。
  韦星涛一把将顾西决摁墙上,一拳捶上去的同时对方敏捷地躲开了他的拳头,他结结实实砸在了墙上,差点把自己骨头砸裂!
  “你妈的顾西决!你有病啊!这是你的地盘吗!”
  韦星涛骂他。
  被骂的人,头发都还是湿的,看着像刚洗了澡头发都没吹干就急匆匆地赶过来。
  “说的你没来过江市一高门口似的,”他眉眼冷漠淡道,“你把我要买的花砸了,你烦不烦?”
  “我他妈知道那是你要买的花?!”
  “知道你就不砸了?”
  “滚,知道我把店都烧了!”
  肾上腺素狂飙导致的没营养对话忽略不计,两名挨着的中学扛把子共谱佳话,在开学一周之内 国庆举国欢庆前期,又结结实实地干了第二架。
  直到象征真正正义的警察开车来了,把他们强行分开,两边少年还振振有词。
  韦星涛一脸懒散:“我收租啊!缴税的阿sir!”
  顾西决面瘫着脸:“我给我妈买花。”
  合法征收与孝道齐飞,阿sir一阵无语,摁着两人的脑袋一人一辆车,准备一起拉回局子里听他们继续胡扯。
  姜鹤在旁边举着手机,忙着跟阿sir澄清自己报案人的身份要求一起上车。
  一片混乱当中,少年正弯腰要坐进警车。
  此时从花店里冲出来一个小小只的身影,哭着没头苍蝇似的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双手抱着他的腰,激动得犹如信仆终于得见救世主显灵。
  顾西决猝不及防地被撞了下,肚子上刚打架出来的淤青被撞个正着,他“嘶”了声,与此同时怀里扑进个软软的东西。
  他愣了下看见深蓝色海军领校服条件反射地还以为是姜鹤,抬手拍了下她的背正想说我又没死哭个屁啊……
  手刚落下才发现怀里人头发的长度好像不太对劲。
  他茫然地抬起头,随机对视上三米外开另外一辆警车打开的车门后面,长卷发的姜鹤本尊正面无表情地望着他。
  顾西决:“……”
  姜鹤一弯腰,就近钻进了韦星涛坐的那辆警车里。
  三秒后,车窗降下来。
  脸上挂着彩,显然也一脸懵逼的韦星涛伸了个脑袋出来,看了眼挂在顾西决腰上的小姑娘,瞬间什么都懂了……
  冲他幸灾乐祸地笑了下,他把脑袋缩了回去。
  车窗缓缓上升,直到彻底关闭。
  顾西决直接把怀里还抱着他的人推开。
  “阿sir,”他转头对身边的警察大哥说,“我要坐前面那辆车。”
  “坐个屁啊!”身穿制服的年轻警察骂道,“你以为你打taxi,还挑颜色!上车!”
  第38章 崩塌(上)
  车子开出去没三米,姜鹤放在腿上的手机就响了。
  她低头扫了眼来电号码,尾数熟悉到化成灰她都认识,她长舒出一口气,皱眉,不想接。
  旁边韦星涛一只手抓着头上的把手,原本懒洋洋靠着望着窗外,听见动静转头望过来,笑了笑:“顾西决啊,不接?”
  声音里显而易见的幸灾乐祸。
  外面太阳已经完全落山,街道两边的路灯被打开了,少年半张脸沉浸在路灯的橙黄色里,似笑非笑的……与方才在外面见到时的冰冷疏远截然不同。
  姜鹤不知道哪个比较接近真正的韦星涛,说实在的,现在她也没有什么心思去琢磨这件事……因为在她腿上放着的手机锲而不舍地响了一轮又一轮。
  最后整个车都安静下来,就听她手机在响,姜鹤顶不住了,只好接了电话,不情不愿地哼了一声,犹如牙疼。
  “怎么上了前面那辆车。”
  少年的声音嗡嗡的,带着一点低沉的鼻音。
  姜鹤舌尖顶着上颚,努力组织语言,生怕说错了一句话,就落了下风。
  只不过这一次,对面没等她说话,就慢吞吞地说:“你晚点自己跟乔恩兮说清楚,是你打电话叫我来的,跟我没关系。”
  他这个撇清关系来得有点快,她都没来得及发火呢……握着手机的手有点软,她“唔”了声,放在地上的脚不自觉地磨了下警车的地毯。
  “嘁,抱都抱了,”她强词夺理,“还跟你没关系。”
  “刚路灯没亮。”
  “啊?”
  “我没看清,”他带着气音的声音更低了,“五中附近有几个穿着江市一高校服的。”
  “……”
  姜鹤琢磨了下他说的话什么意思,她那么聪明,很快就懂了他到底在说什么……然而又并不是很敢就这么确定。
  对于顾西决,她一直都并不是那么有信心。
  “你能不能不天天怀疑我和乔恩兮怎么着,风吹草动就草木皆兵了,”少年声音听上去有点无奈,“我也就开学时候多看了她一眼。”
  她“哦”了一声。
  是想说,你们八竿子打不着边是吧?
  我看你们的交集没完没了,不是八竿子打不着边,是用二十四根杆子搭着,搭出个最稳固的等边三角形才对。
  她在心里默默腹诽。
  直接无视了这次还真是她自己打电话叫顾西决来的,因为她已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当时混乱。
  顾西决看她像根木头似的说什么都没反应,眉头一皱,正想要说些什么,这时候手机被旁边的警察一把拿走,他“嘶”了声。
  “什么时候了还煲电话粥啊!”阿sir含糊的声音透过手机响遍前后两辆警车,“有话到局里说!”
  然后电话就被挂断了。
  当电话里只传来忙音,姜鹤沉默了下,退出通话界面,手机锁上了屏幕。
  过了几分钟,顾西决磨了一下嘴皮子,好说好歹地拿回了手机。
  只是这次再打过去对面就不接了,电话响了几声就被切断。
  第三次打过去连切断都没有了,可能是直接调成了静音模式,大概是真的生气,不想听他说话了。
  到了警察局,姜鹤也没等顾西决,下了车就跟着前面那车的警察大哥进去了,只留给后面下车的顾西决一个冷艳高贵的背影。
  比较难受的点在于,其实相隔并不太远的江市一高和江市五中理论上属于一个辖区,所以他们共用一个辖区派出所。
  今晚值班的警察居然还很有缘分的恰巧就是上次处理他们在江市一高门口打架案的那一批。
  看见顾西决和韦星涛,值班警察大哥们都被他这两人雷笑了:“怎么,国庆想要在拘留所度过是吧?这次到什么程度,规模够大吗?够不够咱们给你们还管吃管住送手镯?够不够名字成功登记在册,不管走到哪全国联网都能调出来以供后人瞻仰?”
  韦星涛没说话,自己找了个角落坐下了。
  顾西决也完全没心思搭理这会儿值班阿sir的调侃。
  他抬头看了眼姜鹤,她垂眼坐在旁边,全程没有给他一个眼神,就低着头。
  直到来了个警察小姐姐给她做笔录,她才解除了哑巴状态,对方问什么她就答什么,看上去乖得很。
  “你什么时候到现场的?”
  “一直在。”姜鹤回答。
  “他们为什么打起来你知道吗?”
  姜鹤终于抬头看了一眼顾西决,没等他有反应,她很快就挪开了眼睛:“我叫他来的。”
  “谁?”
  “站在你后面一直虎视眈眈瞪着我那个。”
  女警察回头的时候,顾西决都来不及管理好自己脸上的表情,现在他就想把姜鹤拎起来抖两抖看看她脑子里是不是进了水……哪有人这么答话迫不及待把自己也兜进去的?
  可能是姜鹤穿着校服,双手放在膝盖上坐在那里任由摆布的样子太具有欺骗性,女警察小姐姐还是很温柔,她低头在手中的文件夹上写了两笔:“小姑娘,想好了才回答噢,如果是你打电话把他叫过来的,你现在可就不单纯的是报案人那么简单……”
  “她打电话叫我来买花。”顾西决站在两人身后冷冷地说,“叫人来买花也犯法吗?”
  他话一落下,就遭到了咬牙切齿的一顿怼。
  “顾西决,人家警察问我话呢,有你什么事呀?”
  姜鹤瞪着他。
  可惜被叫到名字的少年根本懒得搭理她,固执地看着女警察,声音清晰地说:“跟她没关系,我要买的东西太多了,她一个人拿不了才让我一起过来的,后来要打架也是我自己的事。”
  众阿sir:“……”
  本来其实也就是小年轻一言不合打架的事,没管制刀具也没有其他更出格的东西,更没有重大伤亡。
  正常情况也就做个笔录就放回去了。
  奈何这会儿这对小鸳鸯也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在这当面吵架,吵架就算了本质上又是一唱一和地给对方开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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