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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管这叫顿悟,在凡人看来更像高-潮过后的贤者时间,睡腻了,心累了,自然不会再动凡心。
  剩下的最后一类,就是像凤琷一样,身上没有仙职,也没经历过情劫的。但是这种神也很少会想要与凡人相爱,因为他们知道凡人的性命多么脆弱,一入轮回,那抹魂魄就再也不是原来的那个人。
  “那……阿邪的前车之鉴你忘了吗。”
  应颉沉痛说道:“凡人顶多活上百年,百年对我们来说,却不过弹指一挥间,百年过后,只留下你一个,到那时你要怎么办。”
  凤琷微微垂下睫毛,盖住眼底的血光:“我会让他长生不老。”
  应颉疑惑:“你想到什么办法?”
  “听说西王母那里有令凡人长生的丹药。”
  应颉摇摇头:“你以为长生不老药是随便产的吗?西王母到如今只炼出来过一枚,给了月宫那位的仙子之后,就再也没有了。”
  他说完颇为感慨:“自盘古开天地以来,嫦娥乃唯一一位如此轻易登上仙位之人。”
  凤琷顿时着急:“那她点化牡丹为百花仙子之事呢?!让她给肖何也点一次?!”
  应颉仍然摇头:“凡人升仙之路早就断绝,西王母不会答应你的。且如今天地之间灵力匮乏,凡人修炼也不可能了,除非又出旷世奇宝,令灵气重新充裕于天地,不然……”
  凤琷生气,甩袖就往自己房间冲:“那我自己点化,父神不都可以点化鱼卵成龙吗,我让他做凤凰总行了吧!”
  应颉急忙拉住凤琷:“你想害死他吗?!”
  “此话怎讲?”
  应颉叹口气:“点化生灵成仙,无非是为他们开灵智,对于那些湿生卵化的生灵依然可以,但是凡人自出生便开灵智,随年长越发聪慧,这是天道的偏爱,也是天道的残忍,他们灵智早开,如何再开一次灵智?你给他吃下凤血相当于让他吃一口三昧真火,你想烧死他吗?”
  凤琷站在原地没再往前冲,应颉又劝道:“琷儿,你别胡闹了,如果可以点化凡人我早就帮了阿邪,也不至于令他落得那个下场。你如果实在想找个仙侣,为父替你说媒。青丘的狐仙气质脱俗,燕灵岛的鲛人清灵貌美,还有麒麟,还有朱雀,朱雀已经壮大成一族,它们原本就与你们凤族有亲缘,继承神凤的血缘能力也不差……你想要哪个,我们便去下聘,都好过一个凡人。”
  凤琷下意识摇头,眸底血光大盛:“我不要……我谁都不要!我就要肖何!”
  “琷儿!”
  他转身往自己房间冲,应颉在后面叫他也不回头——谁想要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不是他的肖何!
  第105章
  凤琷一掌拍开房门, 肖何正在窗前看日落,有人突然冲进来吓了肖何一跳, 他以为又是谁来找茬。但是扭过头来看到的是浑身散发黑气的凤琷, 心里顿时安定不少。
  “你回来啦?还挺快……唔!”
  肖何话没说完,猛地被凤琷拉进怀里抱紧,他愣愣地任他抱着, 许久在凤琷背上轻轻拍拍:“怎么了?”
  凤琷将脸埋在肖何颈边, 绑在脑后的头发有几缕落下来,让他看起来有些颓唐。应颉的话对凤琷来说无疑是个打击, 他的父神对三界之事了解很深,他说的没可能,那大概就真的没可能了。
  那肖何怎么办, 即使他去地府撕了肖何的生死簿,那也只能让地府不收他,他的身体还是会死去。
  难道真的要像猰狳一样?
  凤琷抱着肖何很久,整只鸟都很阴郁。
  肖何没得到答案, 试探着推了推凤琷,对方没抗拒,松开抱着他的手,肖何顺势拉住他坐到一边:“你到底怎么了?出去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回来就不开心了。”
  凤琷摇头,用手指蹭肖何的脸一下:“没事,你不是饿了么,我把东西都带来了,做饭吃吧。”
  他将食物和厨具从乾坤袋中取出来,靠墙并排放着,好在凤琷的房间足够大,摆得下这么多厨具,就好像在房间里面又开了个小厨房似的。
  肖何粗略查看一下,怀疑他把自己的家搬空了,不但厨房里的东西,还有换洗的衣服、洗漱用品……全都搬到昆仑山上来。倒是贴心,但是微波炉也带来就叫人哭笑不得——昆仑山上又没电,把它带来做什么。
  肖何在冰箱里找了找,他好久没回家,能吃的东西几乎不剩几样,冷冻层倒是还有几块肉,肖何拿出来化着准备煎一煎吃掉。
  他适应得倒很快,总之厨具都没变,做起饭来也得心应手。
  凤琷就靠在床边盯着肖何发呆,神色变幻莫测,不知道在想什么。肖何给锅里的煎猪排翻个面,抽空瞅凤琷一眼,见他脸色不好,怕他再犯病,试着挑一个不那么尖锐的话题:“今天有人来访,是位银色头发的神仙,他长得真漂亮。”
  ——然而肖何不知道,他挑的那个话题是最尖锐的一个。
  凤琷紧张地握起拳头,他也学会了先发制人跑歪重点:“他漂亮?他比我好看?”
  肖何把猪排从锅里铲出来,关掉火,他似乎想翻个白眼:“你一个大男人,跟别人比好不好看干什么。”
  凤琷觉得肖何不回答他就是默认,失望地嘟囔:“我以前比他好看多了。”
  “你现在也比他好看——”
  肖何端着猪排无奈地走到他身边,伸出一只手捏捏凤琷的脸蛋:“你觉得自己现在不好看啊?”
  凤琷没作声,心说这是当然的,以前他身披彩翼,走到哪儿都金光灿灿,瑞气绕身,现在却浑身黑漆漆的,肯定没以前好看。但是他才不要承认呢,肖何也不能觉得他不好看。
  肖何捧起凤琷的脸让他直视自己,诚恳地盯着他的眼睛:“你现在比以前还有魅力。”
  凤琷握住他一只手,眼神渐渐变得炽热,肖何原本就对他这张瑰丽邪魅的脸没什么抵抗力,再这样看着他,实在扛不住。他干咳一声,一手拉着凤琷一手端着盘子到桌前坐下:“先吃饭吧……”
  凤琷坐在肖何对面,望了他面前一个盘子一眼,脸色顿时不好:“你都没做我的份。”
  肖何心想我这么久没在你身边也没见你饿瘦了,已经回来昆仑山,莫非还要跟他一起吃凡人的食物?
  但是他面上很淡定,仿佛从开始就打算好了似的,拿刀在猪排上切下一块,举到凤琷面前。后者没反应,肖何面无表情地张开嘴:“啊——”
  凤琷愣了愣,苍白的脸上浮起红晕——以往他跟肖何再腻歪,也没被喂过饭,这凡人……真是肉麻死了。
  凤琷张嘴叼住叉子上那块肉,肖何突然站起来,俯身越过桌子在他唇边亲一口,顺便舔掉酱汁,然后淡定地坐回去:“吃得到处都是,注意形象啊……”
  接下来的时间里,肖何终于如愿以偿不心累地吃完一顿饭,当然,他得记住时不时喂对面那只嗷嗷待哺的鸟一口,吃到后面凤琷干脆搬凳子坐肖何旁边,眼巴巴等着被照顾——以鸟类哺食的方式。
  肖何刚放下餐刀就被凤琷抱着腰拉到身边,用力往怀里揉,原本就贴在一起的唇舌趁势纠缠得更紧密。
  肖何捶他肩膀一下:“干嘛你……碗还没洗……”
  凤琷含糊着开口,舌尖在肖何唇齿间舔刷,手从衣服底下摸进去:“大晚上洗什么碗。”
  肖何被他撩拨得气喘吁吁,许久挤着气音说:“关门……锁门!”
  在一起时间越久肖何好像越占有主导权,大概他骨子里的掌控欲继承了何培卿,握在手里的东西就想越握越紧。凤琷被肖何压在身下舔喉结,他总觉得自己快要被那啥了。
  “肖何……你在做什么。”
  肖何握着他的手腕,虽然压不住,但是态度摆得很明显,低下头在凤琷脖颈以及胸口亲得很起劲:“亲亲你嘛。”
  从双方的力量差距来说,肖何是万万不可能把凤琷压在下面的,但是下面那家伙貌似很喜欢被这样亲亲摸摸,根本不会反抗,当然任由肖何随意施为。
  肖何边亲着,凤琷边不老实地在肖何身上抚摸,最后干脆倚着床头坐起来,让肖何直接坐在自己腰间。
  情到浓时肖摸着他的肩胛骨在上面轻轻抠几下,凤琷压住他的肩膀,令肖何往下坐得更深一些:“摸什么?”
  “翅……翅膀呢?”
  凤琷在他唇上咬咬,开心得不得了,还要假装矜持:“你不是不喜欢吗?”
  “那你到底要不要……”
  “当然……”
  黑红色羽翼从元神中缓缓展开,之间夹杂着流金似的光,肖何伏在凤琷胸口,将手掌贴在上面,挨根摸过红色和黑色的羽毛,闭上眼睛浅浅喟叹一声。
  凤琷侧过头在他耳边蹭一蹭:“什么感觉?”
  他顺着翅膀摸到根部,小声喟叹道:“舒服……唔!”
  两片翅膀同时合上,羽毛紧紧贴在肖何光-裸的后背上,然后来来回回上下摩挲着,肖何一条胳膊伸在外面,紧紧勾住凤琷的脖颈,他的身体与凤琷的翅膀最大面积接触,强烈的快-感顺着寸皮肤蔓延上来,直达大脑。凤琷最能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双手扶着他的腰,肖何还在软绵绵往下滑。
  他这次是豁出去了,咬着嘴唇颤得不像样子,心里忍不住求饶,嘴上死活不说,凤琷稍微松开他一点,肖何就往前扑:“别松开……”
  凤琷从来没见过肖何这种黏人的样子,心气一阵激荡,开心地抱着他放开了蹭。但是他这一放开,肖何就受不了了,等他终于蹭够蹭开心,肖何浑身都湿透,汗出如浆,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凤琷心疼地把他抱到怀里,刚想问他要不要休息,后者却抬起手,手指无力地在他脸上轻轻抚摸,然后摸索着把他的脸捧起来:“凤琷。”
  肖何眼神有些迷离,过于强烈的快-感让他双目失焦,凤琷被这样努力看着,心跳得砰砰嗵嗵。肖何突然把脸凑过来,轻轻吻在他唇上:“我爱你凤琷……”
  “……”
  凤琷保持着要起身的姿势,胸口还在微微起伏,肖何说完这句话之后,四目相对,两个人一齐红了脸。
  “什……肖、肖何……”
  肖何抿抿唇角,这次把脸埋在他耳边,小声呢喃:“听不懂啊?”
  凤琷有些怔愣,手指顺着他脑后柔软的头发插-进去,用力抱紧:“我……但是你从来没说过。”
  肖何默不作声,心想,没说过的又不止我自己。
  凤琷愣了一会儿,突然翻身把肖何压在下面,他手指挤进肖何指缝间用力握紧,缓缓进入更深:“你是……心悦于我的意思吗?”
  肖何手指上的皮肤也汗津津的,回握住他配合地挺起腰:“是,当然是。”
  凤琷微微蹙着眉头,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楚楚动人:“我也心悦你,肖何……”
  “哈……啊!轻点……”
  凤琷这时哪还听得进话,动作越发放肆,急切地吻他的唇。世界上最能传达爱意的行为,除了语言大概就是做-爱。
  肖何觉得自己快溺死在对方密不透风的爱意中了,他的情绪也被挑起来,浑身燥热,皮肤变得无比敏-感,他抱着凤琷随对方在柔软的云被上翻滚,抵死缠绵。他越发理解——什么叫爱情才是最强效的催-情剂。肖何甚至受不了凤琷在自己耳边急-促地轻喘,他觉得对方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蜜似的。
  “肖何……”
  肖何现在特别怕凤琷叫自己的名字,滚烫的两个字随着呼吸声吐出,烫得他忍不住颤抖,肖何终于忍不住带着哭腔开口:“不行了……凤琷,歇一会儿。”
  凤琷抓住他的手指低头吻在上面,眸底微光闪动:“你不是说心悦我吗?”
  “我……我是心悦……”
  “那还歇什么?”
  肖何大口喘着粗气,心里咆哮着混账鸟儿不要蹬鼻子上脸,出口却变成小声哀求:“我是心悦你……但是,真不行了,我的体质不能被唯心派理论改善,再来就……呜——”
  凤琷又抱着肖何,彻底将那股开心劲儿发泄出来,才轻轻搂住他,在他脸上亲一口:“那好吧,那歇歇再继续。”
  ——只是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早就过去了一个多时辰。
  第二天早上一睁眼,身边床铺不是空荡荡的,肖何表示很欣慰。就连做-爱的时候也不能放松警惕,肖何还是有点心累的——他睡过去的前一秒还在担心凤琷会不会趁自己不注意,跑出去找各种神仙逼问人家要长生不老药。
  经过一晚上“安慰”,凤琷变得金光闪闪。
  ……是不可能的。
  但是对方脸上的郁气明显消散很多,眉目间甚至变得与以前一样,漾着讨人喜欢的笑意。
  肖何彻底清醒后,见凤琷正趴在自己旁边,目光缱绻地看着他,他一头乌黑如缎的长发铺在床上、身上,安安静静不说话的样子,真像只温顺的鸟儿。
  肖何挪动身体凑过去,在他眉心落下一吻:“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