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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好……待吾化作龙形与你重温一下,你便知晓本神高洁在哪!!”
  29.
  肖何最终还是去见了曲长风,后面还跟着个拖油瓶凤琷。
  肖何问他跟去做什么,凤琷就说:“你忘了吗?半步都不许离开我。”
  肖何心里想之前明明都是你自己忘记,本来都说好跟我一起去医院的,结果一任性就变鸟家里蹲。
  见面的地点定在一家咖啡厅,这家咖啡厅很有情调,墙面粉刷和家具都是温馨的粉色调,柔和没有侵略性。而在一片温馨没有侵略性的环境之中,有一个人就特别显眼,特别具有侵略性……
  曲长风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凤琷眼角直抽,心里琢磨着师弟怎么出门还带个明星,是担心自己不够耀眼吗?
  肖何对此也颇为无奈,今天凤琷穿了件更加花里胡哨的鹤氅出来,这次还不是暗红色那件,而是刺目的正红,珠光缎面,绣得一身牡丹花草,宽袖广袍,行走间长腿一迈,那衣服就在后面风骚地飘上天。
  他固执地保留自己的长发造型,只松松扎个马尾,然后一头青丝也跟着风骚地飘上天……
  凤琷眼睛是淡金色,虽然可以跟曲师兄说他戴了美瞳,肖何还是谨慎地给凤琷一副墨镜——正式的见面场合不能再戴护目镜那种瞎眼的东西了。
  然后那副墨镜就成了他的装逼利器。
  凤琷推开咖啡厅的门,摘下墨镜随手往领口很低的内衬上一挂,性感的锁骨露出来,瓷白的皮肤被墨镜趁得反光。凤琷就往那一站,微微扬起下巴向周围一扫,就让人品味出一种“睥睨”的味道。
  ——尽管他脸上挂着笑,尽管并非刻意的动作,在座客人却一个没落,无一不被他的气场煞到,这其中当然也包括曲长风。
  ——无形装逼最为致命。
  所以当那位气场强大的……人形吸睛物朝自己走来时,曲长风觉得自己灵魂都快颤抖了。
  肖何平静地无视旁边艳光四射的凤琷,同时也无视了对面曲长风抽搐的脸,喝一口咖啡缓缓吐出口气:“师兄……我们来聊聊案子吧。”
  “师弟,我想在聊案子之前你该先介绍一下这位……先生。”
  ——就算打扮成这样都不会被错认成女人,也算凤琷的本事吧。
  凤琷对这话比较感兴趣,脸上挂着微笑看向肖何,好像在说——看你怎么介绍我。
  我马子。
  肖何很想这样说……算了,还是不要吓到曲师兄。
  “我……喜欢的人,他叫凤琷。这位是曲师兄,我跟你说过的,他很擅长处理民事案件,当初在学校也算得上风云人物。”
  后面的话是对凤琷说的,肖何一向知道说什么话能让凤琷不生气。
  曲长风便友好地自我介绍:“你好,我叫曲长风,长风破浪会有时的长风。”但是“喜欢的人”是怎么个意思,一般人不都说“爱人”,“男朋友”之类?
  凤琷没想那么多,对肖何介绍他为“喜欢的人”还非常满意,便风情万种地笑着对曲长风点一下头——神凤对你点头就感恩戴德吧凡人,难道还妄想他开口打招呼吗?
  曲长风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对于师弟找了个美得极具侵略性的男人当对象这种事接受起来没什么压力。
  “师弟千万别这么说,在你面前我可担不起风云人物这四个字,十五岁就博士毕业,你在我们校史上都称得上是天才了。”
  肖何当年直接本硕博联读,十五岁博士毕业只是他们小圈子里的人的说法,其实后面两年肖何特地申请去研究院实习,毕业证上显示的是十七岁那年。
  实习期间肖何拿到很多不错的科研成果,回来之后因为导师的方向跟他感兴趣的方向一致,才给他做了几年助教。
  到后来肖何决定回国,导师非常不舍(毕竟这种好用的天才杂工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遇上的),问他为什么执意要走,毕竟他们的技术水平比祖国高太多。肖何说得很直接,因为国内劳动力多,临床病历多,他想组建自己的实验室,而且需要更多给人开刀的机会……
  曲长风眼中,肖何的人生才当得起“天才学神”这种词。
  凤琷不耐烦听他们说当年的事,因为那些事他都不知道,曲长风只提了一句,他嘴角都往下垂几度。
  肖何像是脑袋侧面长着眼睛,立刻就发现他家小凤凰要不高兴,没再在这件事上纠缠:“我仔细想过这次的事情,真的很古怪。首先,我确信自己的手术没问题。当时手术室里除了我还有两个护士和一个助手,他们都可以给我作证,手术结束后病人的情况非常稳定,除非他们有确切证据证明我动过手脚,不然根本不可能走法律程序制裁我,现状对他们没有任何益处。”
  曲长风略一思考也觉得有疑点:“那期间还有什么不平常的事情发生?那个助手会给你出庭作证吗?”
  肖何不能把怪物的事说出来,好在他编瞎话的本事还是有点的:“后来我们要出手术室的时候,我觉察到仪器显示有变化,就让助手再给病人重新测一次血压。测量过程中,病人血压变得很不正常,忽高忽低,持续了挺长一段时间后就失去生命体征了。”
  “至于她会不会给我作证……我也不知道,女孩子大概不喜欢掺合这种事。”
  肖何想起来那天摔倒在墙角的女助手,后来他自己也中毒生命垂危,醒来之后居然都忘记询问她的情况。
  “肖何。”
  肖何条件反射转头去看凤琷,却见对方轻轻摇了摇头,他这才反应过来刚刚的声音并不是自己耳朵听到的,而是直接传到他脑海里的。肖何尝试在心中默问:“怎么了?”
  “那个女人的记忆被我抹掉了。”
  肖何微微睁大眼睛,随即便明白凤琷这么做的目的——如果让普通人类看到那些东西,确实不太合适。
  “你是从哪段抹掉的?”
  “你们后来又回手术室的部分,全部抹掉了。在她的记忆里你们是一起出了手术室的门。”
  凤琷在心里跟肖何传音过程中没有看他,抱着手臂倚在椅子里,歪头看向窗外,仿佛对他们话题不感兴趣,在走神。
  “师弟?师弟,你怎么了?”
  曲长风见肖何发呆,便把他注意力唤回来:“别担心,照你说的应该没什么问题,只要有人证……”
  肖何这时候改口:“我觉得让助手医生出庭作证的可能性很小,还是不要考虑这一条了。”
  曲长风就问原因,肖何皱着眉不说话——对方都没有记忆了,请她来作证不是自己往坑里跳么。
  而肖何的沉默落在曲长风眼里就是别有隐情,他来回打量肖何几眼——这个师弟虽然平时总冷冰冰的,为人其实很热心,且他着实长了一副好相貌,尽管身体有些弱,身高却不矮,尤其现在的女孩子还多喜欢花美男系列的帅哥,更重要的是,他还那么有钱,想来会很受欢迎吧。
  他又把视线移到一旁百无聊赖的凤琷身上,立刻就被对方惊艳如天人的笑容闪瞎了眼,吓得曲长风赶紧移开视线。
  这……难道是私人感情没处理好?
  曲长风咳一声:“师弟,这种时候就把儿女情长先放在一边吧,我们先解决手头的问题再说。”
  肖何面无表情看着他,只见他不停把眼神往凤琷身上溜,立刻就明白对方想的什么。肖何也不解释,叹口气道:“曲师兄,你觉得我是那种任性的人吗,是真的……让她出庭只会说出对我不利的供词。”
  曲长风就不再问了,他就又自动给肖何脑补上什么三角恋什么情敌居然是男人什么因爱生恨的剧情。
  “唉,师弟啊……我直觉吧,你这件事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对方自信满满地闹到法庭上去,手里面肯定捏着我们不知道的筹码。分析到这种程度再想也没用了,倒不如你回去好好休息,顺便回忆回忆自己又没有什么把柄落在人家手里,一切等开庭再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这边你是不用担心的,我一定会全力以赴。”
  肖何长出一口气:“好,我回去好好想想。师兄,中午我请你吃饭吧,你有时间么。”
  “当然有,我们也好几年没聚了,就去那家得意楼吧,可等着机会了,我得好好宰你一顿。”
  凤琷在一旁听他们又开始聊闲话,视线就跟着溜过来,直直盯上肖何的脸——说够了没?
  肖何一把按住凤琷的手背,根本不看他,一脸冷漠:“听师兄的,凤琷一起去。”
  “哼……”
  肖何捏着凤琷的手,这才面无表情地看向他,声音温柔得不像话:“得意楼的大厨手艺可不是我能比的,早就想带你去吃了。他们家鲜橙酿蟹好吃得不得了,还有三煎牛排,椒盐虾,虽然是炸的但是虾肉特别嫩,有婴儿手臂那么长的,你可以扛着吃……”
  曲长风一开始还觉得自己被闪瞎眼需要戴个墨镜挡一挡,听到后来就觉得不对了,他这位师弟难道后来从事了餐饮行业?听他描述就要馋死了好吗!
  “师弟,别说了,师兄快饿死了……”
  凤琷这才矜傲地笑了笑:“好吧,既然是请我,总要给你面子。”
  说完还深深看曲长风一眼,挑衅意味十足,那意思——你是捎带的。
  好在曲长风比较迟钝,脾气还好,不然非跟他打起来不可。
  跟理所当然的凤琷比起来,曲长风就比较厚道,还提醒肖何一句:“师弟,你刚刚说的那些菜……今天这顿得朝五位数。”
  肖何冷静地松开手:“没事,我有钱。”
  “……”可恶的有钱人!
  肖何从椅子上站起来,腿突然一软就要倒,昨天晚上胡闹得太久,能坚持坐在椅子上已经是极限了。好在凤琷恰巧站在他旁边,顺手往他腰上一捞,等肖何站稳后凤琷就很自然地松开手,整个过程行云流水理所当然,在场的第三人(曲长风)受到一百万点狗粮攻击,头一次觉得自己好像很多余。
  ——真是够了,这两个人一点都没有摊上官司的自觉,这根本是出来约会的啊!
  曲长风忍不住趁着去洗手间的功夫偷偷问肖何:“师弟,你这对象哪里找来的?国内数得上流的明星都没他长得好,气质也好,这事跟你妈说了吗?她反对你们怎么办啊,我可是很支持你们,毕竟他真是太好看了……”
  “天上掉下来的。还没说。我有钱。”
  肖何洗完手冷漠地擦干:“最后一个问题,师兄,他已经有主了,就是我,你别惦记了。”
  曲长风对着走远的肖何背影眨巴眨巴眼,回味过来肖何说的什么内容,悲愤道:“我是直的好不好!!!”
  这些可恶的有钱人!
  第28章 做我的情人
  肖何等人为案件奔波的时候,应麟也找到了一点头绪,他一开始下界时候没找到妖气源头,是因为这些生于浊气的妖怪还不成气候,根本就不会有像大妖怪那样的妖气。
  应麟查到事情源头还是个巧合。
  神族的习性在凡人眼里可能会比较奇怪,他们精神力很好,睡觉也睡,有时候一睡就睡几千几万年,醒着的时候就一直不睡,像凤琷这种会跟着肖何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的神属于少数。
  就比如应麟,大晚上不睡觉在街上溜达,遭遇几个星探的追堵后,果断选择在楼层上隐身行走。当时他正在爬一栋大厦,从窗户里看到佘耳正在吸食一个人的精气,吸完之后它的肚子变得很大,然后晃晃悠悠飞起来朝窗外过来。
  应麟猜它现在差不多应该回自己老巢了,就敛着气息跟在它后面。
  龙息对于许多生物来说都是一种可怕的存在,应麟怕惊扰了这东西被它跑了,就一直憋着气。
  ……总之是神,一时半会也憋不死。
  佘耳吸饱了之后行动有些迟缓,好在一般凡人看不见它,它就晃晃悠悠往前飞。一直飞了大半夜,那东西飞出城中心好远,才忽忽悠悠隐进一条下水道入口里去了。
  “……”
  应麟只好跟着它进了下水道。
  下水道很臭很黑,半路又遇见几只吸够精气飞回来的佘耳,应麟觉得离他们老巢不远了。
  但是神龙毕竟与那些习惯钻洞的土龙应龙不一样,应麟五感又格外敏锐,即使鼻孔被两片肉堵住了,那些源源不断的恶臭还是不停地往他鼻子里钻。于是在下水道里面钻了没多长时间应麟就被臭得晕头转向,然后转进死胡同出不来了。
  这时应麟听到一丝响动,好像有人在说话,还有人类的哀嚎声,他便摸黑朝那个方向寻过去。
  应麟找到声源处终于听清了那些人在说什么,下水道口用铁栅栏挡着,能清晰地看到地面上发生的事情。
  地面上有三个人,不,四个,还有一个躺在铁架上,浑身是血和鞭打的痕迹,其余三个人中的两个分站在那躺着的人两边,还有一个手里拿着块烧红的烙铁,正要往躺着的那个人身上放。
  “这哥们儿带劲啊,都这样了还不说,再装哑巴,老子给你烫幅清明上河图信不信!”
  “你杀了我吧!!姚兔子,你不会有好下场的!!啊——!!!”
  不知是否受刑人说了什么叫他生气的禁语,拿烙铁的人毫无预兆地将烙铁狠狠碾在他胸膛上。
  凡人的惨叫凄厉异常,不知道为什么走神了的应麟被这惨叫生生拉回注意力。
  “给他上鼠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