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渊知道,他比所有人都希望史清倏没事儿。但是很多时候只靠一身蛮力也是没有办法的。
“可儿,你叫家丁去搜寻,五殿下那边的羽林卫还是先不要离开皇城了……不过此事,还是派人去知会五殿下一声为好,”史渊道,“我猜想,倏儿或许是被墨阮的人动了手脚,带走的。现在急也没有用,若是倏儿被墨阮藏在了侯府中的话,我们就只能等,等一个合理的机会杀进去。”
“这可怎么行!?”史可咬着牙说道,拳头攥得老硬,“那墨阮心狠手辣,若是对倏儿做了什么可怎么办啊!”
史渊闭上了眼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可儿,你得相信倏儿,她那么聪明,多少次不都是成功地化险为夷了……”
现在,他们只能期待史清倏的聪明才智可以再度保护好她自己一次了。
毕竟现在的情况根本就是不容乐观,所有人都是自顾不暇,已经没有人能够腾出更多的精力来去管别人了。
史可叹了口气,脱了力一般重重地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也……只能如此了。”
这一晚,所有人都注定难眠。
他们在等待,等待着明日一早究竟是像往常一样的晴空,还是可怕的暴雨,气压压得他们根本就喘不过气来。令人不得不深呼吸,才能够抚慰自己内心的焦灼和不安。
翌日一早,几乎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早早醒来。
皇城之中,一夜之间似乎爆发了异乱一般,当大臣们按照往日的时间入宫处理政务的时候,这才猛然发现,这皇城之中多了一些,哦不,多了许多陌生的面孔——禁军。
可是他们没有任何的动作,仅仅是带着武器入宫驻守,对那些入宫里来处理政务的大臣们都视而不见的样子。
“这、这是怎么回事!?”史可和史渊一同入宫,见到这个景象之时惊异至极。
“嘶——史丞相,史公子,今儿个皇城里边儿要出一件儿大事儿,墨丞相说了,待各个官员来了后就去大殿上集合,虽然说咱这儿好多日都没有上过早朝了,但是有些事儿吧,还是得一块儿说道说道才对……”
迎上来的人叫刘德一,虽然是沈伦的太监,可是平日里没少和墨阮等人厮混,他一带着谄媚的笑容走上前来,史渊便知道这一切都是出自墨阮的手笔。
拳头都挥到脸上来了,再一味地躲避那未免显得太过没用了,史渊和史可对视了一眼,二人将头一扬,一起走向了曾经在那里和皇上以及文武百官一起上早朝的地方。
所有人都按照自己上早朝之时的位置站好,却没有坐在龙椅之上的人出现。
“墨阮!你这究竟是什么意思!”沈谧是最后一个出现的,他的身后跟着两名提刀的禁军,看上去似乎是被禁军半逼迫着过来的似的。
果不其然,沈谧气冲冲地走了进来,死死地瞪着那丝毫不慌的墨阮,“你竟敢让你私藏的军队去围住养心殿!?谁给你的胆子!”
沈谧一大早便看到了皇城中充斥着的禁军,想都没想便跑去了养心殿,可是那里竟然也已经被禁军围的水泄不通,任凭他怎么样,禁军都不肯叫他进门去。最后有两名禁军‘请’他去一趟大殿,因此,沈谧才会一脸愤怒地出现在这里。
墨阮只是勾唇一笑,整个皇城里的禁军都给了他现在如此高傲的底气,只见墨阮绕过了沈谧,走到了最前面、龙椅之下的位置上去,清了清嗓子,道:“咳咳——各位,现在我们昱国的皇宫可谓是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皇上病重,虽然养心殿那边一点儿消息都没有传出,但是我相信你我、各位,都是心知肚明的!现在的局面,尚未立储,朝廷啊,总需要有个人出来把持大局吧……”
“墨阮,别说的天花乱坠!你可知私藏禁军、将禁军带入京城是何等大罪!?”沈谧厉声骂道。
“回五殿下,臣不过是看这几天皇城守卫疏忽,臣可是听说……昨晚宝樱郡主在皇宫里失踪,到现在都没有回家——皇宫的守卫都已经这般疏忽了,若是皇上出了什么问题,何人能够承担责任呢!?”墨阮挑眉,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看向史渊,“我把禁军带进来,都是为了保护皇上的安全,至于罪责嘛……日后,再处置我也毫无怨言!”
反正,没有日后了。
史渊上前一步,大声反驳道:“此事不妥!五殿下现在是皇上唯一的皇子了,就算是皇上不能理事,一切事物都应该交给五殿下来处理!墨丞相不过是个丞相,怎么能如此越权呢!”
“我又没说不让五殿下来接管事务,”墨阮道,“只是我作为呈现,在为维护京城的治安出一份力罢了。不过话说回来,说句不好听的,现在皇上可没有说过立五殿下为太子的话,而且遗诏未明,一切都还有变数,怎么我听着史丞相的意思……好像已经把五殿下当做是太子去对待了呢?”
“皇上还活的好好的!你便说什么遗诏未明,”底下的一个官员骂道,“墨丞相,野心如此磅礴,现在都已经不打算遮掩了吗!?”
墨阮的确是不打算遮掩了,那沈伦早已经是奄奄一息,若不是墨阮担心这沈伦还有遗诏在手,他早就送沈伦上路了。
这所谓的‘遗诏’之时,还是那小太监刘德一所说的,他口口声声称自己曾经看到过沈伦写过类似遗诏的东西,被大监亲自藏了起来,刘德一在养心殿里搜寻了很多次都没能找到。这‘遗诏’也就成为了墨阮心中的一个心结。
若是没有遗诏,那么他把江山夺到自己的手里,便是有了一百二十分的底气,可是若是有遗诏宣沈谧为王,难保自己阵营这边的老臣也会倒戈去拥护他。
所以,墨阮才会急切地控制住沈伦,免得那遗诏被别的人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