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真实的经历过一次,史清倏还不知道,这新的制度从提出到产出要经历多少的磨合和更改。
即便是史清倏所提出的科举制已经是中国古代经历了几代王朝不断改善后的制度,但是她发现,昱国的情况不同,制度还是需要根据实际情况进行更改。
也是因为这次和自己爹爹的‘合作’,史清倏才知道了史渊平日里在朝堂上是有多么的严谨。
她虽然只是负责起草,但是她所写的制度却一次又一次地被史渊打回,理由是——不够贴合昱国的实际情况。
为了此事,他不仅把昱国洲县的情况细细地给史清倏讲解了一番,还带着史清倏去了一趟京城周边的小县城,实际去考察当地的办学情况。
史清倏一连好几天,连做梦都是梦到自己趴在桌子旁边修改着手里的制度。
但是这样也好,史清倏为了科举制的事情忙活了一个月的时间,待那制度勉强能过史渊的眼时,已经到了来年开春。
然而她还有得忙,因为四月份,就要到史清倏的及笈大礼了。
姬文玉搬出了侯府,住进了皇上上次他的那间小小的府邸里面。
新官上任,还有很多需要磨合的地方,不过皇上十分器重他,将关于治理难民的事情全权交由他负责。
姬文玉也是个沉得住气的年轻人,在史清倏忙活科举制的时候,他便整日为了治理难民的事情而奔走,除了分发救济之外,还联系了很多工位,让那些年轻力壮的难民们几乎都有了一个可以安身立命的活计。
一个月下来,取得了显著的成果,姬文玉更是连连受到了皇上的赞叹。
后来史清倏偶尔忙中偷闲,同姬文玉见面时,还常常感叹自己没有白白为了他和墨阮撕破脸皮。
忙完了手里的事情后,史清倏才发觉日子过的飞快,她好像还没怎么熬着,转眼已经到了三月初。草长莺飞,旧柳抽了新芽出来,整个京城都笼罩了盎然的春意。
史清倏的及笈礼要来了,大夫人总算是在闲散的日子里又有了可以忙碌的事情,才二月初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跟衣坊的缝纫绣娘商定史清倏及笈礼上的新衣要如何做了。
也是在这个时候,史清倏才体会到,为何这成年礼对古代人来说那么重要了,一方面是信仰的问题,另一方面,是这及笈礼包含了那么多人、那么长时间的心血,想不去重视也难。
大夫人舍不得让史清倏多操心,所以一手操办了所有的事情,只叫她负责学习及笈时候的礼仪即可。但即便只是这么点儿事情,也够她忙的了。
至于沈夙的信,已经有两个月没有寄来过了。
史清倏只是在上次推荐了姬文玉之后,给他写了一封信去,却也一直没有得到回复。
虽然这样的事情先前也发生过,但这次史清倏怎么也放不下心——
明明是他说的,今年年初便会回来,可是到了年初,有没有信儿了,史清倏只能理解为他这段日子太忙了,忙到连写信的时间都没有。
日子就这么在等待和枯燥之中一日又一日的度过,转眼,便到了史清倏及笈礼的日子。
大夫人为史清倏定制的衣裙,分外华丽。
牡丹色的十样锦妆花对襟长裙,身外披着一层遍地金褙子。逶迤拖地的是渐变红粉色的百合忍冬花缠枝纹绣长裙,为了显得更加隆重,还可以增加了裙摆的长度,走起路在拖在地上,犹如一朵鲜花般。
乌云一样的情丝被绾成了高寰姬,轻拢慢拈的云鬓中插着的金镶玉鸾凤花头饰。手腕上戴着一只暗红色的玛瑙手镯,更显的她肤若凝脂。
今日的她,还特意施了淡妆,让人看到便想要言她,新月如佳人,潋激弄初月。
前面的礼数繁复琐碎,史清倏不得不拖着一身沉重的形状去完成所有的礼节。整个过程倒不觉得有多么幸福,反倒是只觉得无趣和疲惫。
史清倏心中一直在默默地感叹,要是沈夙在的话多好……
好不容易,这才熬到了礼仪结束,接下来,就是有人来上前说一些客套的祝福话了。史清倏早就已经累瘫在了椅子上,双脚又疼又酸,整个人也像是散了架一样。
“七妹妹!恭祝你今日及笈呀!”进来的,是史珍香。
她今天穿的倒是朴素,手边挽着一个男子,应该就是他那相公——王飞才了。
史清倏见到是她,也就省去了起身的必要,却抬眼是注意到了史珍香那隆起的肚子,不禁惊到:“六姐姐,你这是怀了身孕了?”
史珍香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此时的她笑起来多了几分烟火气,不知怎么,史清倏总觉得她有了些夫人们的影子,或许是有了身孕,人也就不绝成熟了起来吧,“是呀,再有一个多月就临产了,这样想来,还有些紧张呢。”
她这样子,史清倏自然也就忘却了先前的恩怨,毕竟她比那史书凝有觉悟的很,懂得进退,于是笑了笑,伸手去摸了摸史珍香的肚子,“姐姐快点坐下!这真好啊,六姐姐不必紧张,若是实在是放心不下,临产时妹妹给你接生好了。”
“这、这哪敢劳烦小郡主啊?”那王飞才笑嘻嘻地说道,“产婆我早就找好了,是十村八店儿里最好的,再说了,家医说香儿的身子不错,绝对不会有事的!”
看王飞才的神色,倒像是与史珍香真的相爱,史清倏点了点头,“说起来,六姐夫,这还是我头一次见呢。不用同我客气,我和六姐姐是手足,如若有什么用的上我那浅显医术的地方,一定要开口。”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王飞才扶着史珍香坐下后,自己这才在一旁坐了下来。
转眼间,离史珍香出嫁都过了小一年的时间了,还真是物是人非。
史珍香四下里看了看,眉头微蹙,问道:“七妹妹,五姐姐没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