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晚膳,将一切收拾干净后,天色已经深深地暗下来了。
言萧回来后,并没有急着同史清倏说什么,她知道言萧是害怕有人听到,会打草惊蛇。
终于收拾完了,史清倏叫飞云带着手下们去休息。言萧的房间就在史清倏房间的隔壁,所以当所有人都回到自己的房间后,言萧一个闪身,溜到了史清倏的屋中。
“言萧,所以这柴将军和那驿丞之间果然是有什么苟且对吧?”史清倏揉了揉自己的头,从早到晚一直不叫她安生,连要入睡了,还得为那柴广操心。
言萧轻轻点头,把他方才偷偷听到的话一字一句地转述给了史清倏。
史清倏听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拓跋之桃未免也太过小肚鸡肠了,一件小小的事儿竟叫她这般追逐我,上次在酒馆里已经失败了,竟然还把手伸到了这么偏远的小城镇里来。”
“要不要把那驿丞捉了?”
“不用了,那驿丞不过是个小角色,况且我明日就离开东吾了,我才没时间跟一个老死不相往来的拓跋之桃计较。”史清倏用手撑着下巴,思索着这件事情要如何是好。
按照拓跋之桃的脑子,没有在水和饭菜里面下毒,便只可能是寻了杀手,趁她熟睡之时来杀掉她。
言萧蹙了蹙眉,史清倏这样一味忍耐的态度叫他很不愉快,“那就这样等着人来杀你?”
“啧,”史清倏咂了咂嘴,她听出了言萧语气里面的不耐烦,“你急什么啊,我也没说就这样坐以待毙啊。我只是懒得同拓跋之桃计较,但这次我一定得好好地警告她一次!”
闻言,言萧总算是点了点头,目光里也多了些赞赏。
“好了,言萧,你回去吧,仔细听着动静就好。”
“我还是在屋里等吧。”言萧道。
史清倏回了挥手,“不用不用,你万一方才进来被人看到了,他们会不敢轻易行动的。”
言萧想她说的也有道理,便点了两下头,扭头离开之前,又忍不住回过头来嘱咐了一句:“有问题赶紧喊我。”
史清倏笑着点头。
言萧离开后,史清倏也是睡意全无,便从那落了灰的书架上取下了一本破破烂烂的竹简书来,随意翻看了一段,竟发现上面写的是东吾民间的小故事,虽然残缺不全,字迹也早就模糊了,但竟然还是意想不到的脍炙人口。
耳边愈发安静下来,现在充斥着的是属于夜晚所独有的声音。风吹过枯朽的枝丫,虫子苟延残喘的叫声,都让史清倏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缓慢。
忽然,耳边传来了异样的声响。
史清倏敏锐地捕捉到,并不是因为那声音有多大,而是因为这样的声音与这个夜晚格格不入,叫人不得不注意到它的突兀。
这声音是男子快步走过来时,踩踏到枯枝烂叶而发出来的声音,清脆的“咔嚓”声音在寂静无比的夜晚里显得格外引人注意。
史清倏瞬间反应过来,她赶紧躲开了窗子的角度,怕万一有人从远处射箭进来,她一手扶在握着银丝鞭,目光警惕地看着自己屋子的破烂木门。
这么大的动静,连她都听到了,言萧一定也听到了。一想到这里,她便安心了很多。
声音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小,就在史清倏几乎觉得时间要静止的时候,房门忽然被从外面大力地踹开,两名黑衣男子手持长剑飞扑而来。
“言萧——”史清倏大喊一声,猛地挥鞭反击。
鞭尾放出如龙,狠狠地击打在了男人的脸上。他们显然没有料到屋里的人是早就有所准备,所以前几下史清倏的攻击,都这能硬生生地吃了下来。
很快,他们便恢复了镇定,不禁躲开了史清倏的攻击,且挥动着手里的剑便砍了上来。
史清倏急忙收回银丝鞭,双手一拉,接住了剑锋,同时飞踢一脚,揣在了男人的下巴上。
打斗之中,她听到了屋顶传来了杂乱的脚步——
看来,来者并不在少数。
两个男人打她一个女子,就在史清倏觉得有些招架不住的时候,言萧直接从房顶踏碎了瓦片坠了下来,他在空中一个旋踢,把两人踢出了半米远去。
“二十几人,应当都是训练有素的杀手。”言萧伸手,护住了史清倏。
史清倏看着艰难爬起的两个人,心中一笑,“这有什么,我们也有很多人啊!”
说吧,她特意清了清嗓子,大声喊道:“来人啊!有刺客!”
在史清倏尖锐的叫喊之下,飞云等人飞快赶来。
“小郡主!您没事吧!”
“我没事我没事!”史清倏急忙说道。
赶来的昱国将士迅速与那群黑衣人扭打做一团,情况危急,所有人只顾得上兵戈相向,顿时雪花飞溅。
言萧微微蹙眉,伸手夺下了黑衣男子手里的剑,挽了个剑花后用剑柄狠狠地击向了那人的脖颈,那人眼睛一番,便昏死了过去。
眼下的情形已经显然不需要他在出手了,他便抬起了胳膊,替史清倏挡住了视线。
这场厮杀已经渐进尾声,柴广的人这才匆匆赶来。
他们只挥剑斩杀了两三个人,好像瞬间便安静了下来。
飞云随手蹭干净了自己脸上的血,他微微喘着粗气,见到人都已经被控制住了,他匆匆跑到史清倏的面前去,“小、小郡主,您没事儿吧?”
“我没事,辛苦你们了。”史清倏瞪着那一来就急忙杀人的柴广,对飞云说道,“飞云将军,辛苦你看看还有没有活口了。”
飞云点头,当即吩咐了下去。
他转眼,便瞧见了走上来的柴广,眉头一蹙,只听得他说:“宝樱郡主,不好意思,你没受伤吧?”
史清倏轻哼了一声,“柴将军,这夜晚巡逻的守卫怎么如此不仔细?这么多人竟然都放出来了?”
柴广愣了愣,回答道:“宝樱郡主,在外巡逻的人也已经遭遇不测。”
“哎,我说,这都是些什么人?小郡主险些丧命,柴将军竟然无话可说吗!”飞云上前一步,怒道。
柴广咂了咂嘴,道:“这不过是一些小城里的难民,不过是见有外人入城,心生歹意罢了,这种事儿在这种荒废的小城里面那是常有的,飞云将军不必如此差异。”
闻言,史清倏点了点头,深邃的目光盯的柴广心里发毛,“柴将军不愧是东吾大将,这黑衣人的身份不用看也能说的如此详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