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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孝靖:“什么?”
  “糖啊。吃吧。”莫宝儿捂着嘴偷笑。
  陈孝靖还以为是大白兔奶糖,打开糖纸,往嘴里一塞。
  一个小炸|弹瞬间在嘴里哔啵啵地炸裂。
  陈孝靖猛地吐了出来,整张脸因为苦味皱成一团。
  “跳跳糖。哈哈哈哈哈哈——”
  莫宝儿再次恶作剧得逞,捧腹大笑。
  陈孝靖无语凝噎问苍天。为什么给他送来了这么一个奇葩?
  雪纷纷扬扬地下着,丝毫没有停下来的征兆。
  封山之前,莫宝儿拜托隔壁的赵爷爷,买了一堆果蔬肉类。
  “哥哥,还在生气吗?”莫宝儿弄了一份水果拼盘,作为致歉的礼物。
  陈孝靖不想理她。
  “哥哥,我错了。”莫宝儿抓起他的手,摇了摇,开始撒娇,“人家会改的。别生人家的气嘛,哥哥。哥哥!”
  陈孝靖甩开她的手,问:“捉弄人好玩吗?”
  “好玩。”莫宝儿瞥见他越发严厉的神色,知道他是真动怒了,连忙改口,“不,一点都不好玩。”
  陈孝靖板着脸,厉声训斥道:“捉弄瞎子好玩吗?拿瞎子寻开心好玩吗?”
  “不是,哥哥,我没有这个意思。”莫宝儿急了,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哥哥,我就是想让你开心点!”
  陈孝靖冷着脸,又下了逐客令,“你走吧。趁现在还能走得了。”
  莫宝儿哇的一声,直接哭了出声。她找了个角落,蹲下|身,把头埋在双臂间,小声地啜泣着。
  那哭声,就像猫爪似的,在陈孝靖心里使劲地饶。
  陈孝靖有些后悔,他自己心里苦闷,就把气撒在一个小姑娘身上,他自己就对了吗?
  他循着哭声找来了,手在身前摸索了好一会儿,摸到了一个圆圆的脑袋瓜。
  她的头发又细又软,陈孝靖轻轻地揉了揉,开口道:“别哭了。”
  谁知,下一秒,一个香软的身体就扑到他的怀里,抱住了他。
  陈孝靖全身一僵。
  “哥哥,你怎么能这么对我?”莫宝儿把鼻涕眼泪全往他衣服抹去。
  陈孝靖觉得自己全身每个细胞都不对劲了,他难受得扭了扭身体,想挣脱,女孩抱得更紧了。
  紧得陈孝靖都能感受到她的波涛汹涌。
  女孩的胸,实在是——
  陈孝靖的脸一下子就全红了。
  “你又赶我走!你这个大坏蛋!”莫宝儿拿拳头锤着他的胸口。
  “你别哭了。”陈孝靖总算是找回自己的手,放在她身后,轻轻地拍着,安抚道,“是哥哥我错了。乖,别哭了。”
  “你怎么可以凶我?我爸爸还没这么训过我!”莫宝儿委屈极了。
  陈孝靖心里越发的愧疚,又是哄又是道歉,过了好一会儿,莫宝儿才止住了哭。
  她以惊人的速度调整好了心情,哼着小曲,开心地和他分享了水果拼盘。
  莫宝儿就这么住了下来。
  陈孝靖再也没说过要她走。有她在,日子过的有趣多了。
  半夜,陈孝靖被突然的寒意冻醒了。
  “哥哥,停电了。”莫宝儿颤抖着声音问,“怎么办?”
  陈孝靖想了想,“你把你的被子抱上来,到床上来。”
  莫宝儿躺在另一头,床上并没有比地板暖很多。她蜷缩着身体,抖得被子都跟着一颤一颤的。
  “还是很冷吗?”陈孝靖问。
  “嗯。脚好冰。”
  没多久,一双温暖的大手找到了她的脚,抬起来,放在了他的胸膛前。
  莫宝儿连忙缩回了脚,“哥哥,你会冻到的!”
  “没事。”陈孝靖抓住她的脚踝,坚持用自己的身体给她暖脚。咬着牙关强忍过一阵凉彻心扉的冰寒,他用一种轻松的语调说:“我在这里长大的,抗冻能力比你们南方人强的多。”
  “哥哥,我是燕城人。”
  “对我来说,那也是南方。”陈孝靖柔声问,“现在暖和点了吗?”
  莫宝儿突然就哭得稀里哗啦。
  “嗯!”
  她走过大江南北,游过世界各地,自认爬过最好的山,走过最好的桥。
  而这世上最好的男人,她早就遇见了。
  却差一点错过了。
  ——
  “哥哥,我想当你女朋友。”
  陈孝靖听到这话时,正在刷牙,忍不住喷了满嘴泡沫。
  他直接拒绝:“不行。”
  莫宝儿一下子就蔫了,“为什么不行?哥哥,我会是个很好的女朋友。我保证,我每天都会让你开开心心的。”
  陈孝靖还是摇头。
  莫宝儿就不信了,以她这般盛世美颜(叉掉,人看不见有个屁用),以她的聪明才智(叉掉,在状元郎面前不嫌丢脸啊),以她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性格(说白了就是死皮赖脸),她还拿不下陈孝靖!
  接下来的两周,莫宝儿使出浑身解数,想方设法取得陈孝靖的欢心。
  莫宝儿听过一句话,想要抓住男人的心,必先抓住男人的胃。
  所以,她下载了一堆菜谱,每天变着花样给陈孝靖做好吃的。
  可那该死的陈孝靖,吃饱了喝足了,竟然还是拒绝了她。
  虽然屡战屡败,不过,莫宝儿自我安慰,没事,胜利已经在前方向她挥手了。
  调香多年,给她性格带来的最大的影响就是世人难以想象的耐心。
  这天,莫宝儿给他念了一段新闻,又给他捏肩膀,一副狗腿至极的模样。
  “哥哥,你就答应我吧。”莫宝儿手都酸了。
  “不行。”陈孝靖催促道,“怎么不捏了?再重一点!”
  莫宝儿哼了一声,继续给他当苦力。
  陈孝靖唇角忍不住上扬,怕女孩看到,连忙又摆出一张扑克脸。
  “哥哥你真冷漠。”莫宝儿鼓着嘴,去淘米做饭了。
  悠扬的口琴声响了起来。
  是陈孝靖曾经唱给她听的那首《送别》。
  莫宝儿放下了手中的白菜,来到院子,就看到陈孝靖身形单薄靠在门前,背影说不出的寂寥孤寂。
  她回屋找到了小提琴,与他一起合奏。
  小提琴时而舒缓时而激扬,与口琴清丽的琴音互相呼应,犹如情侣间的对话,流畅、细腻,又有适当的留白,令人回味无穷。
  “哥哥,你看我倆真是天生一对天造地设天赐良缘,你还不快从了我?哥哥,我追了你那么久,你腿长,我腿短,你就不能停下脚步,和我看雪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我很真诚地想当你的女朋友。”
  莫宝儿蹦蹦跳跳地来到他跟前。
  “有多真诚?”陈孝靖问。
  莫宝儿笑嘻嘻地说:“请看我真诚的眼睛。啊,我又忘了你看不见。哥哥,请听我真诚的声音。”
  陈孝靖手在空中摸索着,直到找到那颗脑袋瓜。
  她的头发细细柔柔的,陈孝靖爱不释手地摸了又摸。
  “许默,我现在这样,又瞎又穷,我不能耽误你。”
  “哥哥,我不介意。”莫宝儿搂着他的腰,头往他怀里钻了钻。
  陈孝靖可以感觉到女孩对他的眷念,可他还是咬咬牙,“如果我这辈子眼睛都好不了了?”
  “没事,我可以当你的眼睛。”莫宝儿深深地嗅着他身上的味道。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如此迷恋着这个味道。
  简直是魔怔了。
  陈孝靖还是狠狠心摇了摇头,“许默,我不能答应你。”
  莫宝儿哼了一声,气鼓鼓地回去做饭了。
  寒风吹来,带走了女孩残留在他身上的温暖。
  世界又陷入了一片冰寒。
  陈孝靖怅然若失地站了好一会儿。
  “啊——”
  屋内响起女孩的惨叫声。
  陈孝靖一路摸索过去,紧张地问:“许默,怎么了?”
  女孩的声音全是哭腔,“手指不小心被刀切到了。哥哥,好疼!”
  “快,快去我房间拿创口贴!”陈孝靖眉头紧蹙,一脸的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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