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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秦瑶边走边打电话,脸色不太好看,米栗刚要下车去接她,旁边一个电梯门开了，秦皓从里面冲了出来,和他一起的还有几个米栗不认识的人。
米栗来的时候想着给秦瑶一个惊喜，没告诉她自己在车上，现在一看这架势,怕自己贸然出去会给秦瑶添麻烦,只好收回了推车门的手,从包里摸出口罩戴上,假装自己是跟司机一起等在车上的助理,心烦不安地等待。
她把车窗稍微开出一条缝,距离太远了,说话声混杂着车库里的回音,嗡嗡嗡的,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只看见秦皓想要拦住秦瑶的路,秦瑶不理他,身边葛娄等几个保镖把秦皓跟秦瑶隔开,护住秦瑶继续往前走，一队人你拉我扯的朝米栗这边走来。
秦瑶走得飞快,顷刻间便到了。她一只手握着手机，另一只手拉开车门，开门的一瞬间看到了坐在里面的米栗,愣了一秒，反手又把车门关上，挂断电话回转身，用身体挡住车窗，对一直跟在他身后不依不饶的秦皓说：“这里还是公司，停车场里到处都是摄像头，你这么纠缠拉扯，是想等着给人看笑话？！让他们都走开，我赶时间，有话快说。”
秦皓遣散了身边的人，带着火气低声问秦瑶：“你不是说只有照片吗？那个录音是怎么回事？”
秦瑶比他还火大：“你问我？那个音是我录的？那些蠢话是我说的？”
“我那天喝多了，但我真的没碰过那女的……”
“碰没碰过重要吗？现在别人已经不关心你碰没碰过那女的了，就算你没碰过，你当着外人的面这么不给你老婆面子，还能再假装你俩离婚只是性格不合吗？”
秦皓自知理亏，这不是小朋友吵架输了自己不痛快一会儿就能结束，他让秦南在这要命的关头把丑事抖了出来，意味着他将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里口碑风评急剧下降。
董事会对他很失望，很可能会希望启用一个形象良好的新面孔。就算他们没有做成，在秦皓重新争取到他们的信任之前，想要从董事会这里获批任何事情都会变得举步维艰。
“姐，帮帮我……”秦皓低下头，声音很小，刚刚够秦瑶还有靠窗坐着的米栗听清楚。
他之前在米栗面前又是哀求又是道歉都没让米栗有半分心软，却被他这一声“姐”叫的心里跟着酸了一下。
印象里秦皓除了在跟人介绍的时候会说秦瑶是他姐，几乎从来不喊秦瑶“姐姐”，两人见面都是直呼姓名，小说里写到的这几年是这样，在小说没写的那些日子里恐怕也是这样。
秦瑶背对着米栗，米栗看不见她脸上是什么表情。讲实话秦皓今天被人背后捅这一刀完全是他咎由自取，他是很蠢、很自以为是、很讨厌，可真看到他落得这步田地，米栗也没有获得她想象中的那种快感。
不值得同情，但也犯不上再去踩他一脚了。
秦瑶可能跟她一样心里不是滋味，作为秦皓的亲姐姐，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她对秦皓的情感比起米栗还要更复杂一点。她倚在车门上，同样低着头，半晌把脸侧向一边，轻声说：“你过去惹得那些烂摊子你自己去收拾，这次你公司的事我还有一个办法，你把这个项目转给我，后续的融资我自己去找，你前期的研发和运营投入我拿我的钱先给你补上一些，以后再陆续给你补齐。”
秦皓默不作声，没有立刻答应，但也没有马上反驳，姐弟俩难得像这样心平气和地谈谈。
秦瑶劝道：“他们不给你拨这笔钱，你就需要去找别的公司来融资。你之前顺风顺水，能往你这插一脚对别人来说是求之不得的，可是现在人家一见咱们自家内部对你都持怀疑的态度，想也知道肯定都会观望着不肯下水。
你这项目现在正是烧钱的时候，一天烧四五千万，没有资金来源，光靠你公司别项收益往里填能撑得住多久？它的前景是好，那也得要你能撑过一两年熬死对手公司……”
“你给我点时间让我考虑考虑。”秦皓抹了把脸，满眼通红。
“我知道你们公司为这个项目付出了不少心血，趁现在董事会还没回过神来，咱俩提出交接肯定能通过。要是再给秦南一段时间准备，你这项目要不然就得被叫停，要不然就多半是他接手了，到时候你一分钱的好处都捞不着，自己好好考虑清楚吧。”
秦瑶说完不再等秦皓的回答，让他想好以后给她打电话，然后趁秦皓发呆的功夫拉开车门坐进车里。
车开了，米栗扒着车窗回望秦皓越来越小的身影。先前那一大群人都让他遣走了，这会儿放眼望去一整层地下车库里就秦皓一人站在外面。昏暗的灯光模糊了他的五官，只勾勒出一个失意的轮廓，形单影只，很是落魄……
秦瑶靠在椅背上，神态十分疲惫。今早原本一切按照她的计划进行地很顺利，秦南拉拢到的人有限，这些人里也不全都是铁了心要跟着秦南混的。秦瑶是真的很看好秦皓那个项目，虽然前期需要的资金非常庞大，有很高的风险，可一旦站稳了脚跟有了垄断之势，后面的接踵而来的利润也是相当可观。
她力排众议，坚定地支持秦皓，看她态度这么坚决，几个墙头草立刻就转了方向，眼看事情就要成了，却不想在这个紧要关头出了意外……
最终董事会以担心该项目会受秦皓个人声名影响为由，决定暂时搁置，说是暂时，除非提出新的解决方案，不然就是叫停的意思。
时间不等人，秦氏集团这边的投入停止了，对手公司立刻就可以靠回馈给用户的高额优惠挤占市场，一旦他们培养起了用户的使用习惯，以后再想抢回这部分用户资源就需要花更大的价钱，冒更高的风险。
秦瑶揉了揉眉心，发现米栗正在频频回头往后望，问道：“在看什么呢？”
米栗回过头看向秦瑶，碍于还有司机和保镖在场，她不原文的事，只说道：“我在想，还好站在那里的人不是你……”
秦皓如今面临的麻烦全是他自己作出来的，像他那样整天不务正业的人事业受挫后都会失落成那副模样，米栗不敢想象像秦瑶这样事业心这么强的人，莫名其妙输掉了一切以后该有多苦闷。
她偷偷牵起秦瑶的手，捏捏她的手心，想了一下，拿出手机，把她当着外人的面不好意思说出口打成文字发给她。
“你刚说你要把自己的钱补给秦皓，那你是不是要没钱了？”
秦瑶听见手机响，拿出来看了眼，发现是米栗的消息以后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了起来。
“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