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晓莺一夜未眠。
一整夜,脑海里,不时浮现出昨日师兄低下头去替青青吸取腿上脓液的情景,师兄对一个才认识几天的人都可以这样温柔,这样关心,却竟然不肯相信她?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一行清泪滚落脸庞。
窗外,天早已亮了。
她坐起身来,抹去了脸上的泪珠。
铜镜里,那张山茶花一般的秀脸显得有些憔悴,双眼眼皮红肿,那双星星般的眸子里还含着泪珠。
她坐在铜镜前,拿起一把黄杨木梳子轻轻地梳理着自己的秀发,秀发也打结了,像是她烦躁难解的心。
秀发越梳越乱,越梳打结越多,她索性将梳子扔在妆台上,站起身来。
不行,她要去找师兄说清楚,她没做过的事就没做过。
不是她用药的问题,前天晚上青青的腿伤明明还好好的,一定不是她用错了药。
昨日,师兄替青青将腿上的脓液吸了出来,又给她用了药,她休息了一整天,现在,她应该醒了。她先去找青青,要青青替她作证,不然师兄会一直误会她。
昨日,他因此事一整天没有理她,她一定要让师兄明白,不是她的错。
花晓莺咬了咬嘴唇,点点头,嗯,就是这样,她一定要说清楚。
她来到客房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没有人应声。
难道她还没醒?
一个小童突然道:“师姐,姑娘不在房里。”
花晓莺转过头来,见是送早餐的小童,她摸了摸小童的头:“她去哪儿了?”
小童道:“不知道,刚才送早点来,就没人。”说完,端着托盘走了。
花晓莺一把推开了房门,房中空空的,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的,青青的随身包袱也不见了。
花晓莺心中一惊,难道,她走了吗?
她急急忙忙穿过院子去找师兄,院子里的马厩中骏马嘶叫了一声,花晓莺瞥了一眼,发现马厩中竟少了匹马。
难道,青青竟真的骑了匹马不辞而别了?
什么时候的事?
为什么?
她满心都是疑问。急急穿过院子,走向江晓风的房间。
江晓风的房门依然紧闭,师兄平日起得早,今日竟还没开门,难道还在生她的气?
她刚想敲门,又收回手来,反正青青也走了,再说她也没做错事,没必要这么着急去找他,但转念一想,还是说清楚的好,她不想她与师兄之间有什么误会。
咬了咬嘴唇。
轻轻的敲门声,一遍,两遍,没有人应声。
她心中有些慌了,难道,师兄竟然和青青一起离开了?
她颤抖着手推开了房间的门,急急走进去。
江晓风并未离开。
转过屏风,窗旁的软榻上,一袭月白衣衫的人在沉睡。
花晓莺慢慢走过去,轻声唤道:“师兄?!”
没有回应。
软榻上的人,一张脸变成暗青色,嘴唇发紫,很明显是中了剧毒。
花晓莺大惊,跑过去抱住昏迷不醒的江晓风:“师兄,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的,来人,快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