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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若瑾心里存疑,军营和往常并没有什么区别,难道那个小将根本不是军营里的人?
  来不及细想,被人领着去了狄溶的大帐前,刚一进去,正好看到蔺衡在帮狄溶包扎伤口。
  阿瑾,你怎么来了?蔺衡很是诧异,军营里有药,狄溶伤得不算重他自然也没打算让魏若瑾特地跑来军营一趟。
  魏若瑾放下手里的布包,一直没有出诊,他自然也没有做药箱。走到狄溶面前叫了声:外公,我给您看看。
  一边拆着蔺衡包扎到一半绷带,一边道:有小将进了王府,说外公伤得很重,不知道情况怎么所以来得有些及也就没有问那小将,不过我到军营门口的时候那人已经不见了。
  哼,还真是不将我狄溶放在眼里!狄溶冷哼一声。
  魏若瑾仔细看了看伤口,是箭伤,箭已经拔出来了,流出来的血也是鲜红的,也上过药,并不算重,他也松了口气,顺手就包扎了。
  没事,伤口不算深,半个月内不要出力很快就能恢复。
  你以后不管谁找你,都不许跟别人走!蔺衡的脸色有些不好,本来常年就没什么表情,现在看起来更让人有些难以接近了。
  知道了,我不会随便跟别人走的。这次叫了胡奇,不然他们是什么人?魏若瑾想不通,他们也还没弄出什么名堂,怎么还有人想对他们不利。
  一时半会还弄不清是哪方的人,看起来像是有大皇子的手笔,里面却又掺杂了世家的影子。蔺衡摇了摇头,幸好魏若瑾小心,不然,后果他真不敢想。
  因为魏源?魏源还在西北王府里关着呢,但以魏若瑾对魏伦的了解,只怕一个魏源还不至于让他派人来暗算他们。
  西北还没有刺史。蔺衡摇摇头。
  有没有刺史都轮不到他们插手!狄溶却不像之前魏若瑾看到的那样满脸怒气,眼神却更加锐利了,竟敢暗伤我,这笔帐我是记下了。
  给狄溶看过伤后,他就回了蔺衡一起回了帐篷,蔺衡便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狄溶今天一早便带着人去了外面,进行两军对阵练习,没想到会有刺客趁他们刚练完时发难,狄溶虽然没有穿甲,但他却在里衣里戴了护心镜。
  那支箭才没能伤了他。
  只是将士们却有不少人被流矢伤到,都不太重,有巫师帮忙。蔺衡说完长舒一口,幸好你没有跟人走。
  我以后会更小心的,这样,让胡奇再回一趟王府,带着孩子们过来,药草他们也认识不少了,倒是可以学着怎么处理简单的伤口。魏若瑾也是没有办法,放在他学医那会,这样的孩子根本连病患都难以接触到。
  在这里却不得不让他们开始学着怎么处理伤口,至于巫师,他还真没办法相信。
  伤兵都住在一个帐篷里,味道着实不太好闻轻伤的基本抹了魏若瑾之前送的药就回去了,这里倒是几个重伤的。
  果然不其然,巫师在帐篷里不知道烧了东西,他能闻到确实是有两味药草,其他的却是没有用的野草,只能先让巫师出去。
  箭是已经拔了,流的血却不太鲜红,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色晚了,帐篷里太暗的原因。
  再点个灯来。
  魏若瑾借着火光再次确认这血色不对,没有办法消毒,只能让人再多煮些开水,将伤口清理一遍,上了药才道:脉像上并不严重,暂时只能先这样,明天我再看看。
  一大清早,魏若瑾起床就见王府里的孩子都在帐篷外边了。
  你们连夜来的?魏若瑾皱了皱眉头,来得也太早了。
  胡统领让人赶着马车来的,我们都在马车里休息了。余米站出来说道。
  魏若瑾这才点点头,道:那你们跟我来。
  把人带到帐篷里,将孩子们带到一个伤口在手臂的男人面前,一边说一边教他们如何看伤口,如果包扎。
  这次我来,你们看好,明儿换药时,你们再来。魏若瑾非快的包扎好。
  包扎的时候,魏若瑾发现,这几个人的伤口似乎一晚上就恢复了不少,清理伤口后,也渗出来的血也是鲜红色,他便默认那是被灯光影响了判断。
  什么王妃,什么医术,我看根本就是一派胡言!
  魏若瑾刚包扎好,就听见帐篷外有人叫骂,他一出去就看到一个巫师打扮的人被人押着,捂住了嘴,蔺衡站在一边。
  阿瑾,没事,你不要听人胡言乱语。蔺衡连忙上前。怕他往心里去。
  你根本就是在草菅人命,那些人都中了蛇毒,你的药根本没用,他们是你害死的!巫师挣脱了捂着他嘴的手喊道。
  魏若瑾眨了眨眼睛,他对自己的医术很有信心,更何况,要是真有蛇毒,中毒的人都过了这么久,他不可能把不出来。
  蛇毒?魏若瑾的话语里带着笑意。
  倒是受伤的人听到巫师的话,脸立刻变得苍白起来,能在箭上涂毒的,必定是致命毒药。
  我还以为昨天是因为太晚了,所以看到还有些奇怪呢。原来是涂了蛇毒。
  你你你竟然连蛇毒都不知道,竟还敢把我赶出来,你们世家子弟的命是命,他们的命便不是命了吗?
  大胆!蔺衡一声怒吼,那巫师气得一直瞪着魏若瑾,根本不理会蔺衡是否在发怒。
  第37章 一堆兔子
  听声音那巫师的年纪并不大, 脸上画了太多颜色,看不出面容,这会指着魏若瑾狠骂。
  你虽为西北王, 从前却也是带兵的,你就这么看着你的将士死于非命吗?巫师怒吼道。
  蔺衡浑身散发着冷气,他一这番言论非得让炸营了不可。手上青筋暴起腰侧的那把重剑几乎要出鞘,魏若瑾上前一步按住他的手。
  就算是蛇毒也得有效果才行, 他们又没中毒,我怎么就草菅人命了。魏若瑾气定神闲,他刚才被巫师那一喊给弄懵了,还以为是什么毒呢,他们连医药都没有发展起来,又哪来的毒?
  那明明是蛇毒巫师不可置信, 那箭头上明明抹了蛇毒, 又怎么会没中毒?箭还在我帐篷里!
  也许是他的话让其他人心里存疑, 抓住巫师的兵将没怎么用力, 被他挣脱了,钻进了帐篷。蔺衡看向魏若瑾。
  还没有得及说话,便听见狄溶道:小子, 我听衡儿说过你治过一个村子的事情,可我这兵
  蔺衡和魏若瑾转过身向他行礼。
  我对自己的医术还是颇有自信, 如果连这点毒分不出来, 那我也学了这么多年了。
  没一会,那巫师便拿着箭匆匆跑过来,递到魏若瑾面前。
  他接过箭,仔细看了看,上头还残留着血迹, 倒是就算有蛇毒肉眼也不可见,除非拿去分析,但根本就不可能。
  什么蛇的毒?魏若瑾问。
  巫师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一时愣住了,就听魏若瑾继续道:蛇毒一般情况下有三种表现,一种症状是头晕、昏迷进而呼吸困难窒息而死,另一种中毒时时冷时热,身体出现慢性溃烂、内脏出血最后心竭而死。最后一种便是前两者皆有,称之为混合毒。
  你明明都知道,为何还巫师不知道第一种是不是对的,但第二种绝对没有错,确实有人中了毒全身溃烂而死。
  但是蛇毒是有有效期限的。魏若瑾看着他,继续道:蛇毒害怕高温,像这种天气,在箭上抹这种毒基本放个三四天就坏了,只需要处理好他们的伤口,不要引起伤风就没什么问题。
  蛇毒的毒性是蛋白质,这种毒一遇高温就变质,基本几乎都失去毒性,连解都不用解。
  这怎么可能。
  我骗你有什么好处?你口口声声说蛇毒,那么见过的蛇毒死的人肯定不少,仔细想想,是不是同样中毒,有些人自己好了,有些人死了?魏若瑾转身便要进帐篷,又突然站住了,指了指他道:人倒是不错,过来我教你。
  我不相信!巫师还是不肯低头。
  既然这样,那便由你们抓蛇,取蛇毒,来试试看看我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魏若瑾原本还想着怎么说服他,环视一周,许多将领都在这里,要是出了差错,只怕蔺衡花了几年在军中的竖立的威信就要被他推倒了。
  末将这就去抓。
  一听他这么说,立刻有一名壮实的将领站出来,魏若瑾看不出他是什么职位,但能跟着狄溶过来的职位应该不会低。
  狄溶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他之所以站在这里不出声,完全是因为蔺衡相信魏若瑾,要是换成别人,只怕早被他砍了。
  那名将领带着两个人离开,等不多时,他便带着一条蛇和两只兔子过来了;想得还挺周到,还有实验用的动物。
  那是一条银环蛇,取出来的毒液是乳白色的。魏若瑾拿了蔺衡的匕首走过去,将毒液抹到了刀上,划开兔子的前肢。
  点个火。魏若瑾又拿了另一把匕首,抹了毒后靠近火把,一盏茶后,划开另一只兔子的后肢。
  放了,追着他们跑会吧。魏若瑾退到蔺衡身边,见他还黑着一张脸,拍了拍他的手,继续道:没事,相信我。
  蔺衡点点头,上前一步,挡住他半个身子。
  那两兔子刚开始还缩成一团,见危险似乎解除了就想往外跑,蔺衡一动,飞快地截住了快要跑远的兔子。
  见蔺衡动了,其他人也才反应过来,追着兔子跑,没过一会,伤口在前肢的兔子越跑越慢,很快就不动了,但能看出来还没有死。
  伤在后肢的兔子动作虽然慢,但不像它完全动不了。
  魏若瑾上前捡起那只不动的兔子,道:看到了?要是还不相信,就把那兔子继续养着,看它有没有事情。
  这怎么可能?巫师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蛇毒居然是这样的吗?
  蛇和兔子都是他们抓的,毒液也是他们取的,我只是将毒抹在匕首上,然后划开兔子的腿,你要还是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了。魏若瑾手里的兔子的呼息慢慢弱了下去。
  请王妃责罚!巫师跪了下去,额头紧紧贴着地面。
  请王妃责罚!又是一声,之前跟着巫师一起虽然没有出声却站在他身后的人都跪下来了,异口同声地请罪。
  魏若瑾看着跪了一片的人,心里头升起的那点气愤也消失了,他一个受过那么多教育的人跟这些大字不识一个的人生什么气,再说了,他学到的东西,也是前人实践出来的。
  况且,到现在为止没有人这样跪过他,有些不舒服的同时,隐约觉得有些什么东西在变化。
  魏小子,他们对你有所冒犯,你罚他们也是理所当然。狄溶看完了全程,才出声道。
  魏若瑾笑了笑,狄将军说笑了,这是您的军营,自然由您说了算,况且,不少人死于这种毒,有所担心也是应该的。
  这兔子我就带走了。魏若瑾带着兔子回了蔺衡的院子。
  整个军营里安静得似乎只能听见风声,蔺衡看着狄溶道:狄将军,我无军中职位,剩下的事情就麻烦您了。说完,一拱手,追魏若瑾去了。
  狄溶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见不着人影了,他干脆挥了挥手,道:散了散了,还围在这儿,练得太少了吗?
  这魏家小子怕是学聪明了,竟然不接他的话茬。
  巫师被人扶起来,师父曾经说过他是最聪明的一个,无论学什么都快;师父死后,他就被挤到了西北军。
  是啊,他是最聪明的一个,更看过许多人都没有看过的书,却还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阿瑾,你生气了吗?蔺衡进了帐篷,见魏若瑾盯着那只兔子。
  我生什么气?没生气。就算刚开始被人喊着草菅人命时生气,这会气也消了。但是不被人信任的感觉让人有些难受。
  你和他们不一样。蔺衡给他倒了杯水人,具体是什么不一样,他却没有再往下说。
  有气也消了。魏若瑾放下杯子,把这兔子处理了吧,别让人误吃了,虽然只要把肉煮熟透了也能吃。
  你想吃兔子,我这就去给你抓。蔺衡转身就要往外去,被魏若瑾一把抓住了。
  你急什么,先把这兔子找个没人的地方埋了,万一让不知情的人捡到,又没弄熟吃了怎么办?
  好,我这就去。蔺衡拿着兔子出去了。
  魏若瑾现在考虑的却是大夫的问题,更何况这个还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教得会的。系统发布的传授医术这个任务,怕是有生之年啊。
  等再一次到了换药的时间,魏若瑾从营帐里出来,感觉这军营里似乎有什么不太一样,具体也说不上来。
  进了伤兵的帐篷,那些孩子对他好像更加恭敬了,看来是试毒的时候他们也在一边,许多人学起来倒是比之前要认真多了。
  魏若瑾看着他们清理伤口,然后进行包扎,虽然样子丑了点,起码还能看。幸好这些人没有伤在致命的位置,不然也不敢给他们练手。
  天气热,一定要注意卫生,免得伤口发炎引起发热,帐篷里注意通风,该收拾好的要收拾好。
  魏若瑾交待好后,就走回营帐,一路上那种奇怪的感觉更明显了,看过去,也只能看到一本正经值守的守卫兵。
  没有恶意,他也就不在意,只是,蔺衡的营帐前堆着不少兔子、雉鸡、甚至还有一头小野猪。
  怎么放在这儿?魏若瑾问旁边的守卫兵。
  守卫兵的眼神有些飘乎,说道:送给王妃您的。
  送给我的?魏若瑾很是讶异,谁送的?
  那守卫兵不再说话了,直视前方无论魏若瑾再问什么,他都不吭声。
  天快黑时,蔺衡打了好几只兔子,都是从眼睛里穿过去的,没有破坏一丝皮毛,他想着到冬天时再给魏若瑾做双兔皮靴子。
  还没到营帐就闻到了香味,在看到营帐外堆着的东西时,脸上的笑容收了收,那守卫兵装作没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