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凤英说话的时候，包安康也用希冀的眼神看过来，但是张凤英忘记了，有些话只能私下里说，在公共场合说的话，迷惑不了人，她的话让北洼村的人愤怒起来。
“张凤英，你这是干什么，吃绝户吗？你侄子才16岁，吃绝户不是你这样吃的？”
“你傻还是别人傻？借钱，你这是借钱吗？我看是要饭，要饭的还这么理直气壮，可真稀奇。”
“今天算是开了眼了，天下还真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天冷了，没事多盖点土别出来瞎蹦跶恶心人。”农村人的嘴是没有任何顾忌的。
根本不用张卫东亲自动嘴，村里人就出离愤怒了。
张凤英被骂得七窍生烟，怒冲冲说：“干什么，干什么，我们自己家的事，跟你们什么关系？”
村民说：“算计娘家，当别人是傻子，你算什么自家人？”
老汉制止了大家，冷静的问说：“凤英，你是咚咚的长辈，来借钱之前，想过借这些钱将来怎么还吗？”
张凤英的眼泪掉下来说：“没钱回娘家亲爹娘都看不起，爹，我还是不是你亲闺女，你怎么一点都不为我考虑，今天要是借不到钱，回去我们日子怎么过？你就眼睁睁看着我们饿死？”
有些人就是这样，你跟他说钱，他跟你说感情，你跟他说感情的时候，他嫌弃你没钱。
张凤英选错了时间，在全村大聚会的时候过来，带一个人进沟里有可能，带几百人进沟里不容易。
张英不屑的问：“张口就十万，张凤英不是我看不起你，把你卖了能值几个钱，你拿什么还。”村民听完都朝他们一家怒目相向。
现在的张卫东可不是以前的张卫东， 在北洼村谁敢说他不好，马上就会有几十个人跳出来骂你。
张卫东挥了挥手说：“姑，奶奶病了这么久，整天嘴里念道的人就是你，见到人就叫英子，所以我爷奶才从京城回来，几个月前才回来就让人给你送信，想让你来看看我奶，你一直都没来过。”
他说着看向老汉，老汉的眼眶也红了。
“我...我那不是，忙嘛......”张凤英说到后来声音越来越小。
“呵呵，你忙，你说你家日子困难，我爷以前给你的钱的有一万多块吧，我二叔家还拿了那些钱盖了房子给石头娶媳妇，你家怎么还会困难？我姑父还有工作，又白得这么多钱， 还会困难吗？”
村里人听了顿时七嘴八舌的议论吗，这么多钱还不满意？
“那点钱够干什么的？我们在城里，上个厕所都要钱，又不像在村里什么都不用钱......”张凤英争辩说。
队长说：“凤英，我听不下去了，一万多块还不够，一个工人一年只有四百块左右的工资，差不多就能养活一家人了，一万多块你家不吃不喝要攒多少年？你顿顿吃山珍海味吗？”
张凤英红着眼睛喊说：“好啊，全村都来跟我算账吗？欺负我们一家子？”
张卫东又说：“姑，娘家对得起你了，你婆婆死的时候你到我家闹，逼咱们全家都去你家烧纸，你连理都不理我们，做人不能太自私了，就凭你做的糟心事，我们全家都不应该理你，可是我爷心疼你给你送钱送东西，你呢，给过他一个笑脸吗？不错，我们有钱，可是谁也不想花钱想养个仇人，你走吧，我没有钱借你，也不少欠你的钱。”
老汉被张卫东几句话说的老泪横流：“凤英啊，我就你一个闺女，你就是这么对我们老两口的。”
张凤英跳起来说：“你们吃香的喝辣的过好日子，你管我了吗？给点钱就觉得了不起是不是，我不稀罕你的钱。”
张英实在忍不住了说：“张凤英你要点脸吧，真要是不稀罕就把老头给你的钱还回来，一边用着别人的钱，一边还来骂人，老头真是倒八辈子霉有你这样的闺女，谁的钱挣得都不容易，不应该白便宜你。”
张凤英估计豁出去了，大声说：“爹，你今天给句话，借不借吧？”
装出来的好脾气终于用完了，今天村里这么多人在，想要拿到钱看来是很难了。
“张凤英，你给我滚，要是敢再说一个字，看我不大耳巴子扇你。”听了很久的张老黑终于听不下去了，站起来恶狠狠朝张凤英走来。
张凤英被吓得后退了好几步，他的大儿子小儿子站在前面挡住说：“张老黑，你敢这样说我妈。”
张老黑一把抓住一个，重重扔在一边说：“滚。”两个小子不声不响爬起来就跑。
张凤英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地大哭起来，张老黑说：“你要是个男的，我今天能打死你，给我滚。”
村里人一起愤怒的喊：“滚。快滚。”
包家一家四口吓得面无人色，飞快骑上了自行车走了。
老汉看着他们消失的地方难过地说：“怎么会这样，我这是养了个什么东西？”
张卫东说：“爷，你一直说十指出来有长短，人跟人不一样，别因为我姑生气了。”
“她不是你姑，我没生过闺女，咚咚我以后听你的话，不为这些人生气，有的人心是冷的，怎么都捂不热。”
看着难过的老人，张卫东也无能为力，孩子是老人自己养出来的，变成这种自私的性格，当父母的有很大的责任，不管是张凤英张良明，还有他的亲生父亲张良川，性格都有很大的缺陷。
这跟老人的原生家庭有很大的关系。
如果单纯归罪与年少时期的饥荒，也是解释不了的，毕竟村里像他们这个年纪的人不少，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性格像他们的真没有几个。
人间非净土，各有各的苦，村民感慨说：“真是不容易啊，没钱有没钱的烦恼，咚咚这么有钱原来也有烦恼。”
“是啊，咚咚这孩子真不容易，二叔和他姑，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队长说：“你的这个姑，以后不知道还会生出什么鬼点子呢，你看着吧，她不会善罢甘休的。”
张卫东无所谓的耸耸肩说：“怕什么，腿长在她身上，她愿意跑随她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