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春不乐意了,好不容易家里有个比她小的弟弟,却不料弟弟碰都不要她碰,原先只赖在严澈身上,在看到沈秋之后,又赖到了沈秋身上……沈春很受伤。
严澈谨慎小心地问珍七:“小七,为什么这么喜欢沈秋哥哥呢?”
珍七却一脸无辜地道:“秋哥哥不是澈叔叔的儿子么?秋哥哥身上有澈叔叔一样的味道,也和师傅很像啊。”
严澈怔愣地看了一眼温和地抱着珍七的沈秋,这才发现……沈秋这孩子,真的越来越像自己了。
夜幕降临。
藤子都抱怨“新来的”霸占了严澈所有的注意力后,被神色有些复杂地严澈赶回了房间。
而珍七却在为难“到底跟秋哥哥睡呢?还是跟澈叔叔睡?为什么秋哥哥不跟澈叔叔一起睡呢?”对藤子都红果果的嫉妒眼神仿若无物。
是夜。
墨夜无月。
严家湾湾头的烧烤摊送走了最后一个客人,熄了这一片最后的一盏灯,摊主人是要打烊关门,准备休息了。
步入深秋的风,带着一阵阵的凉意袭向严家湾,袭向雾戌山,袭向雾戌山山顶的草亭。
风过。
一个黑影停在了草亭中。
“啊啊,小七宝贝怎么跑到这种地方来了?”黑影不满地嘀咕着,然而,却十分警戒地打量四周:“乖乖,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古怪,古怪,太古怪了。”
“咦?”黑影望着严家湾宗祠的方向,低呼出声:“好家伙,这里居然又两千年前的阵法?!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管他什么地方,先把我的小七宝贝带回山再说,NND,老头子下手真狠,不就是跟丢了么?嘶——要不要下死手啊?哎哟——嘶——”黑影一瘸一拐地开始顺着山路往下走,一边走一边嘀嘀咕咕自言自语:“好你个万俟存芳,自己下山了,还想拐走我家小七宝贝,魂淡魂淡!活该你找不到女儿,活该你……呜呜……小七宝贝怎么就不肯做我徒弟啊……”
“哼哼,你以为你还是几千年前的慈乌王子啊?你慈乌一族早就灭的光光的,还找女儿?哼哼……嘶——死老头,老子都活了几千年了,你还打老子屁股……”黑影捂着屁股,继续往山下走,嘴却一刻也不得停歇:“呜呜……该死的万俟存芳,找屁的女儿,估计早成化石了。”
“咦?”一到山脚下,黑影顿住脚步,看着竹楼方向动了动鼻子,再次轻呼出声:“乖乖,这里怎么有存芳那魂淡的味道?不对,难道是……”
黑影在黑暗中皱起了眉头,盯着竹楼方向:“小七不会就是因为这个味道被吸引到了这里的吧?……不对,真的很不对,这个地方……”说话间,黑影闭眸凝神:“好奇怪的味道,这里……怕是存不长了,不管,先把我家小七宝贝带走,这样的地方……呆不得。”
黑影一闪。
即刻闪进了严澈居住的房间,看着珍七乖巧地窝在严澈怀里,奇怪地打量了严澈一眼……不看不打紧,一看之下,黑影后退两步,惊呼:“靠,怎么……怎么……怎么……万俟存芳怎么在这里?”
“大师伯?”
黑暗之中,珍七揉着眼睛,从已经“睡死”的严澈身边爬了起来。
“哎哟,我的小七宝贝,想死大师伯了。”黑影说话间,手一伸,珍七已经在了他的怀里。
“大师伯,你好臭。”珍七扭开脸,伸出两只小胳膊,死活抵挡着黑影凑上来的脸:“大师伯,你肯定一年没洗白白了。”
“啾吧——”黑影最终还是在珍七脸上狠狠地咀了一口,满意地开始把珍七在怀里一阵蹂躏:“小七宝贝,跟大师伯回挲弥山吧。”
珍七摇摇头,指了指严澈,道:“大师伯,澈叔叔对小七很好,小七要留在这里。”
黑影皱眉看了一眼“睡死”的严澈,道:“不行,小七宝贝,你师祖可是说了,要大师伯带你回山。”
珍七委屈地看着黑影:“师祖说话不算话,不是答应小七下山找师傅的么?”
黑影可管不得那么多,抱了珍七就往外跑:“小七宝贝听话,这次大师伯帮不了你,是你师祖让大师伯带你回去哦。”
“等等。”珍七眼看距离竹楼的位置越来越高,揪住黑影的胡子,指着竹楼道:“大师伯,大师伯,帮一些澈叔叔和秋哥哥。”
黑影滞在半空,看着珍七:“怎么了?”
珍七指着竹楼道:“小七在澈叔叔身上闻到了死气,但是秋哥哥很奇怪,小七居然除了澈叔叔和师傅相同的味道之外,什么也闻不到。”
“闻不到?”黑影暗惊:“小七宝贝,你是说你闻不到轮回的味道?”
珍七点点头。
黑影顿了顿,空出一只手,就在严家湾与雾戌山上空画了一个弧线,跟着就出现了一层肉眼看不见的透明罩子,笼罩在其上空。
“小七宝贝,这里很奇怪,大师伯只能这么做。”黑影歉意地亲了亲珍七。
“唔……”
夜。
依旧宁静。
仿若什么也不曾发生过。
正文 小银生产
随着国家改革开放,民众经济搞活,各家各户家庭条件好起来后,这些年,严家湾一带虽说依旧贫穷,可是比起以前那些青黄不接,时有冻死饿死的情形,自是好上了许多。
比如早些年一年到头在桌上难得一见的白面,如今已经成了家家户户稀疏平常的食物。无论是换来的挂面,还是各种面粉制作的面食,都是这一带庄稼人餐桌上必不可少的主食。
当然,现如今,随着日子越来越好,也偶有多年前的杂粮杂食上桌……不过,这个时候就不是为了充饥了,而是赶时髦儿,为了养生。
特别是挂面,不管是为了便利赶懒,还是农忙顾不上,基本是家家户户都必备的。
早些时候邬子荡的青石小院还在,周围的人都会背上麦子去换上十来斤回家备着……如今武少康进了班房,钟无艳也一把火把青石小院烧成了废墟……虽说这让人黯然,但是“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还得继续生活不是?更何况,无论是武少康还是钟无艳,都和他们没有太大的“干系”,更不可能让大伙儿都当孝子,时刻不忘吧?!
因此,事情一了,时间一瞬,人们渐渐就忘记了邬子荡的武老师武少康和邬寡妇钟无艳,然而,他们却怎么也忘不了邬子荡荡头的青石小院挂面作坊——以后挂面上哪换啊?去镇上来来回回就为换几把面条,也太不划算了吧?!
好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类人,他们逐利成商……严家湾湾头很快就有了一家粮油杂货店,里面不光卖粮卖油,也卖各式挂面——什么鸡蛋面担担面拉面,宽面细面,圆面扁面,又或者什么西洋面(袋装意粉)东洋面(袋装乌冬面)的,只要你叫出名字,人家店里一准儿就有的卖,就算没得卖,只要你说了要,没过几天人家店里就来人喊你去取。
于是,生活宽裕了的严家湾一带乡民,开始接受了各式各样的面条,嘴巴也开始有了挑剔。
一早起来,严澈发现家里的面条已经没有了之后,就琢磨着去买一些袋装乌冬面回来给大伙儿改改伙食。
这会儿手里拧着三包袋装乌冬面刚回到雾戌山,隔着红砖围墙就听见院儿里两个争执的稚嫩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