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对了。”陶思眠淡淡道。
魏可怔住。
“11岁,双亡,以前觉得是大事,”陶思眠说,“现在想想好像没什么了。”
魏可不太敢说话,好半晌后,支支吾吾地:“车祸?”
陶思眠无波无澜:“化工爆炸。”
国内发生化工爆炸的次数不多,魏可好奇心呼之欲出,但是忍住了。
上一秒,陶思眠满脸冷漠给魏可递了奶茶。
下一秒,黎嘉洲电话进来,陶思眠声音温柔得掐得出水来。
陶思眠轻声:“到了,嗯,快了,我会好好照顾自己。”
魏可在后面龇牙咧嘴地学:“到了,嗯,快了,我会好好照顾自己。”
陶思眠感应到,扭过头看魏可,魏可在心里吐槽一句“变脸怪”,赶紧敛好表情。
陶思眠挂了电话。
魏可凉凉道:“你有危机意识吗?”
陶思眠疑惑:“危机?”
魏可道:“我给你说,我是男人,男人最了解男人,你这一出来,不知道几天能回去,黎大佬标准男神高富帅,身边小姐姐肯定多得和苍蝇一样,你要提防。”
陶思眠反问:“有我漂亮吗?”
魏可:“……”
陶思眠继续:“有我有钱吗?”
魏可:“……”
魏可:“话虽然这么说,但是……”
陶思眠若有若无转着自己手上的戒指:“你先把自己感情问题解决了再来说我吧。”
“……”魏可好心出言被秀一脸,这下不说话了。
————
三小时飞机到霍尔斯机场,陶思眠和魏可马不停蹄坐动车,然后私家车在沙漠跑了半小时,陶思眠和魏可抵达霍东村镇。
黄沙漫天,矮楼破败,街上到处都是垃圾。
陶思眠和魏可没急着去找那些地址,而是先去了酒店。
全镇最高档的酒店也只是快捷酒店的水平,前台小姐姐业务不熟练,一个身份证号码输错四五遍。
大堂的保洁阿姨很久没见新鲜人,扯着大嗓门和陶思眠唠嗑。
陶思眠说自己是学画画的,过来写生,和魏可是同学。
保洁阿姨八卦的目光在陶思眠和魏可之间来回打转,陶思眠重复了一下自己和魏可不是情侣,也就没过多解释。
酒店外墙很脏,陶思眠进来之前就做了心理准备,但等她去了里面,看到单间套房的环境,不由瞠目结舌。
被子上有血渍和黄色的污渍,地毯上有烟头烫洞和不知道什么时候掉的薯片渣渣,烧水壶早就锈掉了,而厕所里的卫生用品脏得碰都碰不得。
陶思眠出房间,在走廊碰到了同样苦瓜脸的魏可。
两人相视,怎么办?
“不然去镇上超市看一看?买点能用的东西替换?”陶思眠也不知道这个提议靠不靠谱。
“除了这样还能怎么办?”魏可脸快拧成了一朵麻花,“也不知道我是欠了你什么。”
陶思眠气定神闲:“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魏可不满地嘟囔,两人刚到大堂,便看到一个穿着职业装、妆容精致的女人在前台问事,女人身后跟了几个服装统一的保洁。
前台小姐姐见陶思眠下来,指道:“他们在那!”
职业装女人顺着手指转头,赶紧过来,礼貌道:“请问是陶小姐吗?”
陶思眠颔首。
职业装女人恭敬道:“黎总托我们赵总过来给您带点东西打扫卫生,您看需要吗?还是您和我们回市里,毕竟镇上条件不比市里。”
陶思眠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我和我朋友想去买床单和被子。”
职业装女人道:“我们带了。”
陶思眠:“还有洗漱用品。”
职业装女人微笑:“我们也带了。”
陶思眠乖巧:“那辛苦你们上去一趟了。”
职业装女人:“不辛苦。”
魏可和陶思眠的房间相对,陶思眠把人带上去之后,试探道:“可以麻烦你们帮我朋友把房间一起收拾了吗?”
“当然没问题。”职业装女人一挥手,四个保洁立马进入魏可和陶思眠房间,先扔东西,再换消过毒的床单被套,然后训练有素地调整家具摆放位置,二次消毒。
地毯、窗台、电视柜。
最后甚至还变魔法一样掏出个小花瓶在茶几上各放一束花。
之前脏乱差,不到一小时,干净又温馨。
陶思眠给小姐姐和保洁买了水,小姐姐推辞两次还是收下了。
“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她问。
陶思眠很满意:“不用不用了,现在天也不早了,不然一起吃个晚饭。”
“不用了,赵总还等我们回去汇报情况,”职业装小姐姐给了陶思眠一张名片,“有什么需要就打这张电话,我们从市里过来不算太远。”
陶思眠接过名片连连道谢。
一直到把人送走,魏可环视房间,还有点回不过神来:“这就是传说中霸道总裁的爱情吗?”
陶思眠心里甜,不理魏可。
吃过晚饭后,两人各自回房间。
陶思眠估摸黎嘉洲也差不多回家了,一个电话过去,黎嘉洲刚进家门。
“谢谢。”陶思眠很开心。
“乖,”黎嘉洲问,“晚饭吃了什么?”
“面,”陶思眠撇撇嘴,“但一点都不好吃,是本来就不好吃,还是我嘴被你养刁了。”
黎嘉洲笑:“两个答案我都可以接受,你收拾东西了吗?”
“正准备,”陶思眠想到什么,“不然我们接视频吧,正好给你看看我新房间。”
“好。”
陶思眠打开行李箱,黎嘉洲在冰箱里拎了罐汽水,躺在沙发上指导陶思眠。
“左边是内衣内裤,右边是睡衣,你不要拽,你先把睡衣拿出来。”
“化妆品在那个红色袋子,护肤品在蓝色袋子,你可以只拿蓝色袋子出来,需要化妆的时候再拿红色。”
“你这几天不是姨妈期我就只给你带了一包护垫,你不要扔,留着,反正也占不到多少地方。”
然后是一些小东西。
“你慢点,别磕着自己,”黎嘉洲跟着小姑娘的动作心一惊,“你慢点,先把电脑支架放到桌子上不要放到地上。”
陶思眠咕哝:“我放一会儿,待会儿拿过去。”
黎嘉洲不依:“你待会儿就忘记了,快。”
陶思眠只得照做。
屏幕摇来晃去,黎嘉洲的脸跟着左摇右摆。
“慢点乖乖,”黎嘉洲阻止,“你看看左边夹层,里面有耳塞,你把耳塞放到床边。”
“右边有驱蚊器,插在插座上,到了晚上霍尔斯蚊子很多。”
“……”
黎嘉洲事无巨细,甚至连湿厕纸都给陶思眠准备好了。
等陶思眠收拾完,已经晚上九点了。
黎嘉洲和陶思眠望着屏幕中的对方大头傻笑。
陶思眠得了便宜卖卖乖:“怎么感觉你像我爸爸。”
“那可不,”黎嘉洲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我以前早饭都不记得吃的一个人,现在给你收拾行李都能想到装厕纸了,”黎嘉洲叹气“人家小奶狗小狼狗,我养了个小朋友。”
陶思眠想到他给自己的微信备注就是小朋友,弱弱道:“其实女孩子是很敏感脆弱需要自尊心的,她们表现出来的是冰山一角,但心里藏着巨大无比的冰山。”
黎嘉洲:“不行。”
陶思眠震惊:“你怎么知道我想让你改备注。”
“你那点小心思我猜都不用猜,”黎嘉洲好笑,“你必定想让我改成女神。”
陶思眠很气:“难道我不是吗?”
黎嘉洲点头:“我给你装了一小袋辣条你还没找到,女神是不会吃辣条的噢。”
陶思眠为了辣条选择屈服。
霍尔斯的晚上无比闷热,各种各样的昆虫在灌木里争鸣。
黎嘉洲已经细心到给陶思眠带一瓶自己的香水,陶思眠在好闻的清淡木质香中安然入眠。
第二天,陶思眠仍旧没去那些地址,反而带着魏可上街溜达。
霍东村有两个茶馆,男人们喝茶打长牌,女人们打麻将或者坐在门口嗑瓜子晒太阳聊天。
小镇居民一住就是几十年,每家每户的情况茶馆里的大妈们门清。
孙家男人和宋家老婆出轨了,李家的狗咬了文家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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