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会痛吗？」
吴子序摇头。
慕容茜浅浅一笑，「不痛就好。」
盯着她好看的笑顏，吴子序心情好多了，面上掛着与她相似的笑容。
范逸偏头瞥见慕容茜和吴子序相视而笑的画面，他收回目光吹起哨子，「五号打手犯规，对方的球。」
后半局的比赛可谓惨不忍睹，篮球队一连得了好几分，分数差距拉到二十上下，就连投篮百发百中的李文彬也频频出错，平均五颗只进了一颗。
嗶——
哨音响起，比赛结束，篮球队获胜。
汪剴卓眼泪不争气地落下，「都是我的错，一直犯规，投篮投都投不进。」
李文彬大力拍着汪剴卓的背，「哭什么？明年再赢回来就好。」
刘芯彤也很难过，却还是安慰着汪剴卓，「你一个大男人哭什么？一个比赛而已有什么好哭的，下次再打爆篮球队就好！」
慕容茜和吴子序没有说话，静静凝睇着李文彬。
待球场上的欢腾及哀叹声渐歇后，李文彬坐在一个无人的场地上盯着c场地瞧，他眸光渐沉，彷彿刚才的释然只是一个假象。
哗啦啦——
几包饼乾从李文彬的头顶落下，他身子向后仰双眸映上慕容茜和吴子序略为忧伤的眼神。
「逞什么强？」慕容茜看的出李文彬在逞抢，最在乎这场比赛的就是他，他的心情怎么可能如表面上来的这么轻松？
吴子序静默不语只拍着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李文彬自嘲一笑，「果然还是瞒不过你们。」
李文彬拾起散落一地的饼乾，「又是饼乾？」
「饼乾不好吗？」
李文彬摇着头，唇畔溢出一丝笑，「不，很好。」
真的很好。
大一下学期他因为贪玩导致学期名次掉落到系排二，同学们笑着调侃他，说他不认真终于得到了报应，那时他只是笑了笑。
「下次一定会扳回一城的。」
大家都以为他真的毫不在乎，天知道他心情有多么低落，他多想找个空旷地大吼。
只有慕容茜发现了，就如同现在，那时慕容茜拿了一堆饼乾扔在他头上，「别难过了。」
饼乾是慕容茜的挚爱，他知道这是慕容茜安慰人的方式。
好笑却又很贴心。
吴子序观察力不如她，会知道是因为他知道他有多么重视这场比赛，每次练习时他都会跟吴子序说这次一定要赢。
结果还是输了。
差了二十五分。
最丢人的一场比赛。
李文彬把饼乾堆在身侧，「你们先回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慕容茜倚在离李文彬不远处的篮球架旁，「我走不动了，先在这里休息一下，不会吵到你。」
吴子序拿起落在一旁的篮球，「我到后方的a场地练习一下，也不会吵到你。」
李文彬无奈地看着他们，「你们……想要留在这也编个好点的藉口吧？」
慕容茜噠噠地坐在李文彬身旁，「既然你发现了那我就直接坐在这好了。」
吴子序手一拋将球扔向李文彬，李文彬接过球，「你也要过来坐吗？」
「嗯。」
三人的目光齐一落在c场地上，此时c场地走来一位年轻男子，那人慕容茜再清楚不过，是沉羽恆。
几秒过后，有一颗球从全场中线拋来，以极美的弧度落入篮框。
唰——
球顺着篮网落下，咚地直坠在地反弹落到沉羽恆手中。
沉羽恆笑着转过身，他的目光与微薄的阳光一起落在位于中线的范逸身上。
刚才那颗球是范逸投的，李文彬心绪一阵翻涌，「范逸学长好厉害。」
范逸偏头看向b场地的他们，三人直直迎视范逸，没有半分的尷尬和无措。
沉羽恆发现慕容茜后猛挥着手示意她过来。
李文彬狐疑地道：「你认识学长旁边的那位帅哥？」
「认识。」慕容茜起身，「你们要一起来吗？」
李文彬摆摆手，「你去就好，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他的心情还是有点糟，跟她去的话估计也只是跟他们打篮球，他不被他们打爆才有鬼。
慕容茜小手扯着他的手，「跟我走。」
李文彬瞪她，「有你这么强迫人的吗？那你刚刚问我要不要来是什么意思？」
「你就没强迫过我？总之跟我来就对了。」
李文彬赖在地上不走，「我就不信你拉的动我。」
「子序，帮我。」
吴子序一个愣忡，一股异样的情愫在他心中蔓延开来，缓过神后他帮慕容茜拉着李文彬，「文彬你坐在这不能解决什么，不如去打球散散心。」
李文彬恶狠狠看着吴子序，「见色忘友说的就是你这种人！」
视线挪移到慕容茜身上，李文彬手压着她的头，「还有你，竟敢利用子序对你的喜欢！」
慕容茜不喜欢这说法，「什么利用？我只是叫他帮我拉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李文彬还是去了，沉羽恆看到他们几个笑着开口：「小茜他们是你朋友吗？」
范逸边运着球边道：「不是朋友的话怎么会在一起？」
言下之意：你问这什么白痴问题？
沉羽恆没好气地看了范逸一眼。
「羽恆学长他们是我的朋友，他是物理系的李文彬，他是社会科学系的吴子序。」
「羽恆学长？你也是z大的？」李文彬俊眉一皱。
沉羽恆点头，「我是范逸的大学同学，也是z大数学系的。」
稍微间聊了一会后，李文彬和沉羽恆就像熟识一样欢快地打起篮球。
有的时候缘分就是这么奇妙，对一个只见过一次面的人兴起好感，李文彬有预感他和沉羽恆会成为好朋友。
在知道李文彬也有打三对三篮球后，沉羽恆好奇地道：「打得如何？」
李文彬叹道：「输了。」
「z大强手很多，你就别太难过了，多努力练习下次一定可以获得好成绩的。」
「谢谢学长。」
慕容茜听着他们俩你一言我一语，忍不住开口补充：「羽恆学长，文彬他们第二。」
「第二？那不错啊，你怎么这么难过？」
「学长你可能不懂，在我看来第二和其他都是一样的。」李文彬什么都可以妥协，独独物理和篮球不行，在他看来，没有做到最好都是一样的。
无论是物理考试抑或是篮球比赛。
沉羽恆一下子就了解了，他轻笑，「你跟范逸很像。」
「不一样。」范逸淡淡地道：「我的确只能接受第一，不过我不像他这么脆弱得不到第一就垂头丧气等人来安慰。」
说完，他长臂一伸，球再度落入篮框。
吴子序握紧拳头，平静无波的眼眸暗含一丝涌动。
范逸犀利的目光扫向吴子序，「要打吗？三二。」
三打二。
在场的四人一听，用着诧异的眼神看着范逸。
慕容茜第一个开口：「学长我不会打球，我坐在一旁当裁判好了，你们打就好。」
李文彬笑了，完全不把范逸刚才的酸言酸语当成一回事，「好。」
慕容茜抢着开口：「怎么分？文彬和子序一组？学长和羽恆学长一组？」
范逸把球扔向慕容茜，她一个愣忡，双手硬生生接住那颗球。
「我不需要裁判，分数我们自己会判，你如果要坐在一旁纳凉不如回宿舍睡觉。」
慕容茜抿抿唇，「好吧。」
他们是用猜拳来分组的，李文彬和范逸一组、沉羽恆和吴子序还有慕容茜一组。
不同于早上，这场比赛大家都没有尽全力，轻轻松松地打。
一场下来，大家都流了不少汗，慕容茜累到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老了，她真的老了，才打没五分鐘就累成这副德性。
李文彬阴鬱的心情随着汗排出体外，他看着累得像条狗的慕容茜，止不住的笑声溢在他唇畔，「哈哈哈——才打这么一点就累了。」
慕容茜瞪他一眼，一把捉过他的饼乾开吃。
「这是你送我的你怎么可以吃？」
慕容茜驀然想起她和沉羽恆的约定，她递了一块饼乾给沉羽恆，「羽恆学长这是我上次说要请你吃的hugs的饼乾。」
「你还记得这件事啊，谢谢你。」沉羽恆一手接过吃了起来。
慕容茜看着范逸，将整包饼乾递到他面前，「学长也要吗？」
范逸顿了一秒，自己伸手掏了一块饼乾吃，「谢谢。」
被晾在一旁的李文彬滑开手机，查看有没有新的讯息，视线触及到萤幕上的十七点时，他惊呼道：「五点了。」
「今天没有上课，所以不用上传。」话一落下，慕容茜才惊觉范逸正在他们身旁。
她利用眼角馀光偷看了一眼范逸，范逸正在喝水，压根没听到他们所说的话。
她长抒了口气。
孰料沉羽恆在一旁听得一清二楚，他皱起眉，「什么五点？」
慕容茜脑子飞快地转了转，「我们三个有创一个小群组，每天五点都要写一则有关上课的趣事。」
这沉羽恆还是头一次听到，不免有些好奇，「你们写这个用意何在？」
李文彬脑子也动得快，「我们从高中开始就很嚮往大学上课方式，打算等升上大学后天天都要分享一则上课趣事，然后等出社会后就可以看着这些趣事缅怀学生时代的我们。」
沉羽恆笑了，「这个方法不错。」
从沉羽恆提问的那一刻，范逸的注意力早已移转到他们身上，他淡淡道：「大学的课都差不多，有什么好缅怀的？还有你李文彬，我看你每次上数学课都在读自己的书，你要怎么跟他们分享你上课的事？『在数学课认真读物理的好方法？』」
最后一句嘲讽味十足。
李文彬乾笑，「学长你都发现啦。」
所幸范逸和沉羽恆没再追问，三人着实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