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真先走了。”
“季伯父说要你在我这边。”江寂头也不抬,提醒她。
“我爸说的你还真听啊。我想出去逛逛。”季明珠清了清嗓子,又补充了一句,“等会儿晚上我也不和你一起走了,咱们分道扬镳。”
季明珠这样说也是有缘由的,江寂在忙,她在一旁就这么看着?除了玩手机,好像也没有别的活动。还不如回柏悦的阁楼处理视频,或者是去附近的里舍大街逛逛。
这几天再见好久没出现的暖阳,也是时候出去放松放松了。
再说了,看赵家那个格外坚持的样子,肯定要在江寂办公室里谈论很久。
她可不想凑那个热闹。
办公桌那端翻页的声音停顿几秒,而后季明珠听到江寂应了声,“嗯。”
季明珠得了应答,生怕江寂反悔一般,步伐放快,三两步回到沙发边,弯腰拎起自己的大衣和包包,径自往门口走。
在走至门口的时候,她脚下一顿,而后深深地看他一眼,心中也“咻”的冒出一个念头。
季明珠缓缓打开门,在迈出去半边身子的同时,回眸朝着江寂的那个方位喊了声,“darling~,我先走了哦~~”
她面含娇羞,声音也刻意放柔放缓,总是就是怎么魅怎么来。
这样做,季明珠也没去看江寂的脸色和反应,这些和她无关。
果不其然,在她将门缓缓阖上,即将要走出去的下一秒。
季明珠抬首,便看见了办公室外侧杵着的一众人。
那其中有江寂的三位助理,有赵家老爷子。
也有许久都不曾见过的赵谰。
虽说这位赵谰现在的面容和季明珠记忆中的容颜已经是对不上号了,但通过之前电视屏幕以及微博上的广发宣传,季明珠大致能辨认出来她。
恰到好处的微笑,楚楚动人的神色,清纯又高洁,看起来安安静静的模样。
这些人听到季明珠刚刚的那句话,此刻又看她走出来,纷纷望向她以后,神色各异。
应助理以及其他两位助理看到她都是直接转过身来,微微颔首,十分恭敬。
赵老则是面上带着笑,“明珠,好久不见,又变漂亮了。”
季明珠应了声,和赵老爷子打了声招呼。
赵谰挽在赵老的臂弯里,从甫一开始,就一直定定地看着季明珠。
而后她的视线落在季明珠的红唇上,未曾移开过。
她和赵老爷子来到这边以后,就被助理拦在了门外,这样的情形不说,后来又听到江寂连线吩咐了些什么,那位特助抱歉地走过来,说——“赵老,赵女士,不好意思,可能需要再等一些时间。”
他们确实等了。
但没想到的是,从里面缓缓踱出来的,竟然是季明珠。
那么刚才里面发生了些什么,实在是经不起思索以及细致的推敲。
而那位办公室风波事件中心的女主人公——季明珠,此刻正娇懒地抬起眼眸,和赵谰对视了一眼。
紧接着,她不紧不慢地移开目光,径自朝着江寂直达的专属电梯走。
江寂身旁的那位应助理,不复之前的冷酷,连忙凑上去,“季小姐,你要去哪里?”
“啊?我这就走了,出去逛逛。”
季明珠被唤住,扭头看了应助理一眼。
“需要找人送您吗?”
“那倒不用。”季明珠摆手拒绝。
应助理应了声,“好的,那季小姐慢走。”
待到应助理亲自将直属电梯的楼层为季明珠摁好以后,电梯门才缓缓地阖上。
季明珠双手抱肩,望着银白镜面中稍显模糊的,自己的身影,脑海中蓦然出现的,是方才江寂抬手在她唇上的画面。
而后一一地、慢慢地开始挤兑、占据——直至占满,丝毫不留下任何的空隙,在心口挤的满满当当。
江寂指尖的温度稍低,泛着微凉,但指腹又偏偏相反,带着点温热。
又或许是冬天空气干燥的缘故,当他不轻不重按压着的时候,季明珠只觉得在自己周遭,都带起了噼里啪啦的静电。
而因为距离鼻尖不到几厘米的距离,在她可及的视野范围内,两人挨的很近,近到季明珠能看清他指关节清瘦的弧度。
修长如玉,冷白分明。
不过说到此——
季明珠又突然想起他在自己唇上作乱的情景。
她的唇有什么好挲摩的。
难不成是因为看她口红没有补好.........帮帮忙抹抹匀?
思及此,季明珠从小包包里掏出小镜子,刚想看看自己方才补好的口红怎么样,结果在视线触及到镜面的那一刹那,只觉得世界都彻底地静止住了。
不是她臆想中的抹均匀,镜面里,那嫣红的唇脂深一块浅一块,虽说都还安安分分地停留在本该在的范围内,未曾跨越出界限。
但这样一副被蹂过也被躏过的画面,难免让人浮想翩翩。而再具体到江寂和季明珠两人在办公室里究竟都做了些什么.........叫人不多想都难。
季明珠想起自己刚才走出来的场景,原来不仅仅是那句话起了作用,最大的“罪魁祸首”,可能还是在这儿。
一时之间,季明珠不知道该夸江寂对于此的应对是和她有默契,还是说该探讨一下——这人怎么有时候真的就这么狗这一话题。
……
季明珠走之后没多久,赵谰稍稍扯了扯赵老爷子的衣袖,用动作示意他。
虽然赵谰没说话,但是暗示的意味明显。
她仍旧执着于此。
赵老看了看自己的孙女,过了会儿,用手拍拍她的肩侧,以示安心。
就在他刚要开口,再去催催江寂这几位助理的时候,那办公室的门缓缓打开。
江寂直接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冰颜如霜,侧脸弧度流畅,面容冽然,风骨自来。
江寂本就话少,在掌权江氏以后,这样的性子使然,便又给他镀了层上位者的光辉。
这样的人,最是有让他人沦陷的资本。
但这些的评价的所有前提,都终止在——他身穿的那件白衬衣上。
江寂衬衣领侧有两串用口红誊写的英文,虽然看不清,但上面那颗爱心却不是这般,歪歪扭扭却尽显狂放,明目张胆极了。
更别提,他领带上有被扯过的痕迹,脖颈上略有几点红印,像是被挠的,又像是被不小心划的。
此番衣容,和江寂之前的穿着相比,简直是相去甚远。
联想到之前从他办公室里走出来的季明珠。
总而言之,一切尽在不言中。
江寂的三位助理在原地杵了会儿,看了会儿自家老板,而后礼貌地将视线从他的领侧收回。
当然,三位特助不想,也没敢提醒江寂,他衬衫上,有一些没有整理的痕迹。
如此这般,那都是江寂自己的事,不容他人随意置喙。
反倒是赵老爷子,看到此景以后,好半晌都没能反应过来。
他张了张口,反反复复,好一会儿也没能说出一句话,只末了才缓缓喊了声江寂。
江寂应声往这边走来,缓缓开口道,“赵老,之前所聊的定期投资,我们在会议室里已经谈妥,应该没有大问题。”
顿了顿,他继续补充,“如果有其他事,在这里说就好。”
赵老爷子登时“唉唉”了两声,“确实没什么问题了,我今天没走,又从会议室那边赶过来啊,是想请你帮个忙。”
从刚开始便杵在一旁的赵谰,听到这句话,面色才稍稍缓下来。
之前江寂出来,她抬眼看到他衣领上的印迹,面上不显,暗地里却是狠狠地挽紧了赵老爷子的臂弯。
江寂仍是之前的模样,面容平静,静静地等着赵老的话。
赵老觉得自己的面子江寂应该还是会给,思及此,也就放开了,缓缓道来。
“我们家谰谰啊,最近在做一档财经界的采访节目,她说上次请示了你们这边,没有答应。但我听她提起,你们俩之前是一所高中的,你呢,就看在同学一场的情分上,也看在我的面上,帮个忙,给我这个孙女啊,冲个业绩?”
赵老话语间,赵谰一直盯着江寂。
自他回国,掌管江氏,继而再坐稳位置,她只接受到了从四面八方涌入的,有关于他的消息,却不曾见过他。
两人之前曾有过的交集,便是高中时期他对于她告白的拒绝,但这并不妨碍之后兜兜转转的几年里,她忘不掉他。
她曾经以为,像江寂这般冷情冷性的人,不会任由家族安排自己的婚姻。
但直至他和季明珠订婚消息的传来,一切模糊在时光里的一切又再次回归到原点。
当年高中的种种场景,好似又再现一般,交错着出现。
赵谰觉得,如果可以,那么她也行。
相比季明珠,她绝对会是个贤内助,也是最佳的不二之选。
江寂淡漠地扫了两人一眼,“江氏刚交接完毕,目前着重于内部管理和未来发展,其余的,公司暂时不想透露太多讯息。”
此言一出,其实便是拒绝了。
商场风云里,来来往往,其实也就是那些手段。一个眼色一个表情,亦或者只是一个手势,其他人就应该明白接下来的那句话该怎么接。
赵家只占鄞城北部,较之盘踞在城南的那些豪门世家,公司早已没落。
而从赵老儿孙这几辈起,衰落的颓势尤为明显。
换句话说,在某些事情的决策上,赵家并没有太大的话语权。即便如赵老叱咤商场将近半生,到了此刻,也只得低下头颅。
情面归情面,却不讲究倚老卖老,一次尚可,再次,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听了江寂的话,赵老愣了几秒,没再继续恳求,只是摸着自己的胡子笑出声,“好,好,那也行。”
顿了会儿,他笑声停下来,言语间意味不明,“你们这群年轻人啊,还挺有自己的想法。”
lt;/divgt;
lt;/div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