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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PO文学 > 穿越重生 > 丧夫后的滋润日子 > 丧夫后的滋润日子 第95节
  随后家人想把他送进宫廷换银钱,却没想到这种事儿根本轮不到他们这样的穷苦人家。
  钱三思没进得去皇宫,又成了阉人,他爹娘干脆就把他扔到了野外,让他等死。
  也恰好,钱三思遇到了陆守义,加入了义军之中。
  他的境遇其实和武青意很相似,都是在绝境中被义王捡到身边的。也因为这个,钱三思和武青意也说上的话,很有些交情。
  “将军前儿个才给陛下传了信,左右就是这两日了。”
  陆守义自然是记得这个的,他倒不是指望武青意来帮他处理公务——武青意和他一样,都是大老粗,看到墨水字就发昏的。他是等着武青意把寒山镇上那位三朝元老请过来。
  那位老大人虽然是前朝旧臣,却是一心为民的,不然也不会落到被贬官归乡的下场。
  而且前头剿灭废帝,那位老大人也是出了大力气的,可见并不是愚忠的人。
  又看了一刻钟的奏折,陆守义实在是看不进去了,扔了奏折去了后宫。
  大熙朝后宫如今一共有三位女眷,一位自然是陆守义的老娘王氏,如今已经被封为太后的那位。另一位则是陆守义的发妻周氏,如今已经是周皇后了。
  还有一位,是昔日滁州守将、现在的鲁国公之妹,冯贵妃。
  拢共就三个人,现在是周皇后和冯贵妃给太后请安的时辰,三人都聚在慈宁宫里。
  陆守义也就奔着慈宁宫去了。
  王太后正带着两个儿媳妇念经。
  其实从前的她并不是信奉神佛的人,但自打丢了大孙子,老太太就信佛茹素,一开始是期盼着大孙子能平安归家,后头知道大孙子多半是没命了,就盼着他早登极乐,来日托生回自己家。茹素好几年,即便是陆守义登基,老太太吃的宴都是全素的。
  他旁边的周皇后和冯贵妃都有些不经心。
  王太后见了难免不高兴,板下了脸来。
  冯贵妃先请罪,道:“最近变天,两个孩子都有些不好,妾身……”
  大孙子不是冯贵妃肚子里出来的,她自然没有那么上心,何况她生下的那对双生子也都是自家骨肉,又确实比一般的孩子体弱些,王太后摆摆手,就先让她回宫去照料自己的孩子。
  只剩下个周皇后,婆媳俩相依为命过来的,从前感情很是不错。
  后头大孙子丢了,周皇后就变了个人,整个人变得很是阴郁,后头他又生下个儿子,看的比眼珠子还重,日日恨不能拴在裤腰带上,饮食起居都不让旁人沾手,连王太后这亲祖母想见一下孙子都得经过她批准。
  就这种把身边人都当贼防的架势,别说王太后,连陆守义和她的感情都差了起来。
  所以最后王太后什么也没说,叹了口气就放她离开。
  等她走后,王太后再找宫人一问,周皇后生的小皇子倒是没有不舒服的,只是今早吃饭的时候少吃了一口,所以周皇后这才心不在焉,一直记挂着。
  虽说如今一家子都从地底跃到了云头,但王太后有时候也会怀念从前还在乡下的日子。
  那时候她儿子还叫驴蛋,并不叫什么守义,只和家里人说自己有一番大事业要做,把他们安顿在偏僻之地,一年半载才回来一趟。
  但那时候陆老爹还在,她身子骨也硬朗,儿媳妇孝顺,后头还给家里添了个大孙子,虽然挂心着儿子,但每天的生活都热热闹闹。
  不像现在,突然好像除了混吃等死,虚耗光阴,就再没别的奔头了。
  陆守义到的时候,就看到王太后一个人对着窗外发呆。
  他挥手屏退了宫人,上前坐到王太后身边,询问道:“娘怎么不高兴了?”
  王太后回过神来,见到是他,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说:“我有啥不高兴的?我们家驴蛋有本事,娘都当太后了。”
  说是这么说,王太后的眼神中还是流露出无限苍凉来。
  陆守义心中不忍,突然想到了什么,道:“青意回来了,来信说回乡找到了他娘和发妻,已经随他一道上京。娘可要见见她们?”
  “青意家的啊,那可以见见。”王太后慈爱地笑道,“他是个好孩子。”
  当年陆守义派过武青意去安置自己的家人,也是那次安置,他才知道自己乡下多了个儿子,还已经弄丢了。这才没有改派他人,还让武青意去寻人。
  虽然他最终还是没把人寻回,但王太后是承了他费心费力地寻找几个月的情的。
  第69章
  英国公府主院, 众人正坐在一处说话。
  亲人再见,肯定得问起对方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王氏先绘声绘色讲了这些年他们婆媳从摆摊到开店,再到躲过废帝风波……其中有多艰辛, 三言两语还真说不清。
  王氏说了好大一通, 把自己嘴巴都说干了,也把顾茵说的不好意思了。
  在王氏的描述里, 自己简直成了天下顶顶厉害、无所不能的人。
  “娘有些夸张,”顾茵脸色微红, “其实我就是偶然在梦中学会了一些厨艺, 然后做做饭, 过过日子罢了。娘自己也很辛苦的。”
  王氏的说话风格, 武重和武青意再了解不过,虽然肯定有夸大的成分, 但肯定没有生编乱造的。
  “大丫辛苦!”武重艰难地激动道,“好孩子。”
  武青意看向顾茵的时候,目光也变得越发柔软。后头他又看向她的手——这双手这么小, 这么软,柔弱无骨, 却支撑起了一家子的生计, 做到了一般男子都做不到的事。
  后来宋石榴和顾野先后进来了, 王氏立刻把顾野拉到身边, “小野快见你爷, 你爷现在可是大官!”
  武重被她这么促狭一说, 脸上一臊, 道:“小野,阿爷给你和武安,准备了……准备了见面礼。”
  随后他摸出两个玉佩, 正好武安也没正式拜见他爹,两个孩子一起方方正正地给武重下跪,又磕了个头。
  “阿爹!”
  “阿爷!”
  两个小家伙的嗓子一个赛一个的清亮,把武重喊的又红了眼睛。
  王氏和顾茵看着都笑起来,武青意也笑,只是边笑边看顾野。
  这小崽子也不知道咋回事,自己和他相处这么久,还是一口一个“叔”的,眼下喊爷爷倒是喊的亲热。
  是自己还做的不够好么?这么想着,武青意的眉头又微微蹙起。
  其他人都没注意到,顾野被他多看了两眼,却是知道的。
  不是他要区别对待啊,是爷奶本来就在一处的,阿爷又身子不好,肯定得让他高兴一些。但是爹嘛,是要和娘在一起的,这个可得好好把关。
  顾野若无其事地回看过去,还对武青意笑了笑。
  武青意见了也跟着勾了勾唇。还是个不怎么懂事的孩子呢,不能和孩子较真。反正天长日久的处着,父子感情是能慢慢培养的。
  也正是这时候,下人进来禀报了一声说沈寒春晕过去了。
  “请大夫瞧。”武重说完就摆摆手,让人下去。
  因为武重的身子,府里不止有老医仙和沈寒春两个大夫,另还有两个正元帝赏赐下来的前朝御医。
  武重对府里下人都不怎么亲近的,只对沈寒春稍假辞色。下人们见人下菜碟,把沈寒春当成半个主子,如今顾茵和王氏等人来了,有了对比,这才知道自己是表错了情。
  平白被扰了一家团圆的气氛,武重还不怎么高兴地看了那下人一眼。
  那下人离开后便去了沈寒春居住的小院子。
  沈寒春其实已经醒了,但因为惊惧过度,还显得有些病恹恹的。
  看到去传话的人过来,她强撑出一个笑脸,“国公爷怎么说?可是一会儿要来瞧我?”
  那下人之前还一口一个“春姑娘”喊着的,此时却是皮笑肉不笑道:“国公爷让沈姑娘请府里大夫看呢。小的多嘴说一句,国公爷自个儿身子也不好,又不是大夫,这样的差事沈姑娘往后还是别托到小的跟前了。”
  沈寒春上辈子没少见过这种两面三刀、一时三变的人,但此时还是有些气愤地道:“怎么就是我托到你跟前?”
  明明是对方主动要帮她跑腿的。
  那下人也不接话,笼着袖子就离开了。
  只留下沈寒春气得捏紧了拳头。
  下人们从前唤她“春姑娘”,那就是认她做半个主子,如今再唤她“沈姑娘”,都知道英国公府姓武,这就是突然把她架到客人的位置上了。
  武重,好个武重,真和武青意是一对亲父子!一样的冷心冷情,狼心狗肺!
  沈寒春嚯的站起身,但脑海内又浮现起那双无甚感情的狭长眼睛,她膝头发软,又噗通一声坐了下来。
  正院里,孩子们喊完了人,王氏说完了自家婆媳的事儿,自然问起武重父子这些年的境遇。
  这事儿武青意之前已经都在路上交代过了,但是他们父子日常不在一处,境遇自然也不同。
  而且王氏有心要让武重多说说话。她家小野从前还不会说话呢,练到现在说话也很流畅了。
  如今也就王氏能逼着武重多开口了,在一家子期盼的眼神中,武重张嘴了。
  “其实也没啥,一开始做小旗,一年后又升、升任了总旗……三年前,升了千总。”提到过去未受伤前的那段过去,武重脸上展露出了另一种自信的风采,但说到此处他忍不住叹息,眼神一黯:“可惜……可惜后来受了重伤。”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他又咳嗽起来。
  王氏给他捋着背顺气,武安跳下椅子给他端水,顾野则从自己的小荷包里拿了个无核的梅子干,喂到武重嘴边。
  武重顺过了气,喝了小儿子端的水,吃了个大孙子喂的梅子干,脸上也带起了笑,接着道:“受伤后,听闻坝头村洪水,中了风,就到如今了。如今的好日子,还是靠青意。”
  武青意立刻道:“爹这是说的不对,您是为了就陛下才受的伤。”
  正元帝之前的意思就是把国公位给武青意,另外封个侯爵给武重。
  一门两父子,一个国公一个侯爵,实在是烈火烹油,武青意这才跪求着让他收回成命,只把国公封给武爹。
  “唉,大郎说的对!”王氏笑道,“戏文里咋说的,这叫救驾之功!你这伤可不是白受的,咱家的功劳也有你一半。”
  察觉到孩子们濡慕的眼神,武重心中郁结一扫而空,还罕见地昂了昂下巴,自豪道:“那是,当年青意可不如我。”
  一家子说笑了半天,王氏把手往武重面前一伸。
  当着几个孩子的面,怪让人不好意思的。武重老脸一红,还是把手覆了上去。
  王氏疑惑地说你干啥,又把他的手拍掉,说:“拿钱啊!”
  得,合着是要那个。
  武重看他一眼,让人把送来了家里的库房钥匙。
  王氏揣起库房钥匙,拉起顾茵就走。
  被下人引着去库房的路上,王氏还同顾茵耳语道:“大丫,咱家真发达了。往后这钥匙就你收着。你不是想开新店?你拿着银钱自己买,看中哪里买哪里!”
  在寒山镇的时候,她就想着要给顾茵买个铺子。
  虽然那会儿是为了给儿媳妇添产业,好再嫁,眼下自然不是为了再嫁,但王氏是个重诺的人,一直把这件事记挂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