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中,木云蓝望着那边的人,再也无法压抑自己内心的仇恨。
她恨他——齐晟。
若不是他,她爹不会死的。
她本想离开,回去看看。
“少主,您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回去,阁主已经遇害,您若回去,只怕……少主,您若是也跟着遇害了,谁来为阁主报仇?您现在就这样留在这儿,一来是最安全的,二来是最容易得手的。”杀不了北国那些人,至少可以先杀了齐晟吧。
他虽然名气在外,有战神的称呼,并非浪得虚名,一般人是杀不了他,可如果不用一般的手段呢?
木云蓝微微闭了一下眼睛,她一直在思考,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杀得了齐晟。
在宫里,她没有得手的机会。
齐晟的饮食都专人料理,在这方面根本无法得手。
出了宫后,他身边又有那么多护卫左右相随着,就算没有护卫相随,她也很难近得了他的身的。饮食上,最后还是只能在饮食上这一块下手了。
人在宫外不比在宫内,人在外面,终究是要吃外面的饭的。
木云蓝苦思冥想,她但愿得个机会,毒死这些人,为她父报仇。
~
随着各人沉静的睡去,木云蓝靠在树上,心中悲愤,又想得心疼。
一想到这辈子就再也看不到自己的父亲了,她都恨不得现在就立刻冲过去把这帮人都给杀了。当然,这也只是想想。
没有把握的事情,她是不会干的。
到了后半夜,她才勉强令自己睡了过去,毕竟,她也需要养精蓄锐。
随着天色蒙亮,这帮人立刻就又醒了,那些随从已生了火,烧了一锅的米粥,热一些之前路上买的包子,就这样先凑合着吃。
这些人显然都很习惯在外的生活了,操作起来都是相当老练的。
这次出宫齐晟带的人并不多,除了钟熙和齐广陵,也就二十个人罢了。
人虽然不多,可跟随在他身边的人,那肯定都是身边亲近之人,且是上等的精英。
木云蓝睁了眼,望了一下马车那边,然后走了过去,准备叫醒齐广陵,让他下马车洗漱一下,吃点热粥,一会还要赶路。
等他侍候好齐广陵洗漱后,又跑过去盛了碗米粥拿了两个包子给齐广陵吃。
大家席地而坐,人在外面,都没有什么讲究。
等到吃喝过后,收拾一下,继续赶路。
待到天色大亮之时,阳光充分的洒在人的脸上,一行人策马行而,继续一边赶路,一边打听。
遇着了人,沈景和傅雪就会各持一张画像,上面画的一个是公孙瑾,一个是叶清,他们询问的是:“有没有见过这画上的公子和这位夫人?”
在他们眼里,已经认同了叶清是夫人了,毕竟皇上都摆设了婚宴了。
最后得到的答案,不是摇头就是摆手。
叶清平日里都是在马车的,公孙瑾绝不会让她在人前露面,所以想见着她是不容易的,就是他自己,也极少露面,只有在需要吃的时候,他会买些吃的放在马车上。
他这么一弄,齐晟这边想一下子打探到他的行踪,也不容易。
钟熙策马与齐晟并行,一边和他说:“如果不能尽快找到他们,等他们出了东凰,想再把人找回来,就更难了。”
齐晟默了一会,道:“他针对的人是我,一定会见我的。”
“这个我也相信,怕就怕他带了夫人投靠了别国,威胁夫人做一些不利的事情。”他指的是军械之事。
齐晟没说话,他心里想的是:丫头是个机智的人,她一定有办法摆脱困境的。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心里才会好受一点。
~
事实上,叶清的确一直在想办法,几乎连美人计都用上了。
她成功的撩了那男人的心,令公孙瑾心中为她摇摆,为她渐渐有了几分的不忍。
早上的时候,公孙瑾在路过一个小镇上的时候,又去买了一点早膳回来。
这次的丰富一些,不但有包子,还给她一碗粥。
叶清在马车里等着,看着他把粥和包子都放在她的面前,她眼皮挑了挑,道句:“怎么多了一碗粥。”
“不想喝算了。”他抬手就要把粥拿手。
“喝,喝。”叶清立刻伸手捧住了碗,傻子才会给自己的胃过不去。
公孙瑾看她一眼,她就着碗吸溜了一口汤,看她一口粥也吃得心满意足,令他莫名的就对她生出一种内疚感,心里像压了块石头,喘不过气来,真的是让人心力交瘁极了。
饿了她几日,她这本就不胖的小脸,看起来是真的清瘦了几分了。
公孙瑾默默的走了出去,继续赶着他的马车。
如果她不是齐晟的妻子,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这般待她的。
那个在脑子里闪过的念头又一次闪过,有个声音对他说:从今以后,她再也不会成为齐晟的妻子了。
她是他的,她的余生,由他来照顾吧。
驱散她齐晟妻子的想法,他的心里便会好受一些。
他驾马车的技术相当的好,叶清人在马车里捧着粥,那粥都不带起一丝涟漪的。
一会功夫,叶清把粥和包子都吃完了,吃过后她朝外面喊:“公孙大哥,还有没有包子啊?”
公孙瑾不理她。
他心里虽不忍,不舍得这样对她,但也不能让她看出自己的不舍和不忍,若被她看了出来,只怕她会肆无忌惮。
今天多给他一碗粥,他心里面已是纠得不行了,他就怕她会趁机继续缠着他要吃要喝,而他一个不忍心,全给她了。
这是个坏丫头,他不得不防。
想当初他救了她,她还不是一个忘恩负义,转手把他的枪给偷了。
“公孙大哥。”叶清这时走了出来,往他旁边一坐。
“进去。”公孙瑾立刻冷漠的朝她低斥一声。
谁允她出来的了。
照着推算,齐晟现在没准已经追了上来,拿着她的画像四处寻人呢。
他不想她暴露在人前,就是不想给齐晟寻到她的机会。
当初,听了她的话,把那许忠提前放回去,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他不能再受她的迷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