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婉瑜点头:“明白了。”
确实,她自己也不想进去了,实在是太可怕了,自己不过是去吹了几口气,火苗‘刷’的一下就窜出来了。
“好了,没事灶屋我明日让人来修修就好了,快吃饭吧!”见小妻子面色窘迫又带着点小委屈,慕景安抚了一下。
“景哥哥,明日我得去孟府一趟。”
慕景边往锅里下着菜,边转头看着孟婉瑜,皱眉问道:“去孟府做什么?”
若说回伯府,他还不用担心,这孟府阿瑜一个人去,慕景怕她被欺负。
“过两日孟千娇不是要嫁人了吗?按规矩我得去陪着听祖母训话,还要送嫁语。”
看出慕景眼里的担忧,孟婉瑜拉着他的手:“你别担心,族里近亲的几位堂姐妹都会去,而且母亲也在,不会有事的。”
慕景想了想,点头:“好,那今日我送你到孟府门口。”
若是他执意不让阿瑜去,怕岳母那边也不好和族人交代,且孟府办的是喜宴,要是她们敢明目张胆的欺负阿瑜,他就让她们红事挂白布。
哭都哭不出声。
用过晚饭后,两人早早上榻准备歇息。
想着阿瑜第二日要去孟府,慕景强忍着安分了一夜没有折腾她,只轻轻搂着她,两人相拥而眠。
第二日,孟婉瑜起身就开始忙着梳洗。
她要是去晚了,又给二婶找到借口,明言暗语的嘲讽母亲。
“景哥哥,好看吗?”孟婉瑜穿了一身昨日婆母送的黛色新襦裙。
慕景抬眸定定的望着眼前一脸欣喜的小娘子,眼神迷离:“好看,阿瑜穿什么都好看。”
夏芙蓉想着孟婉瑜还不知道儿子的真实身份,就没敢用宫里价值不菲的锦缎,用的都是些寻常的棉料。
只是款式是宫里御用裁缝亲手制作,上面一朵朵精致的蝴蝶花,也是出至宫里最好的绣娘之手。
女人见着漂亮的衣裙总是抑制不住欢喜的,孟婉瑜也不另外,她穿着新襦裙,在铜镜前转了好几个圈。
手还不时摸了摸上面的刺绣,低声赞道:“母亲的手当真是好巧,这花的样式绣得栩栩如生。”
慕景心里开始有些鄙夷自己的母妃,连针都拿不稳,还好意思在阿瑜面前说,这是她亲手绣的。
看着阿瑜嘴里对母妃的赞扬,慕景无奈扶额。
他这个小媳妇看起来实在是太好骗了,以后自己得看紧点。
以免呆呆的小傻瓜出门吃亏。
孟婉瑜收拾妥当后,便由慕景送着到了孟府大门。
临别时,慕景替她整了整衣裙,轻轻拢了拢孟婉瑜的头发:“进去吧,一会我来接你,阿瑜记得照顾好自己。”
孟婉瑜点头:“你也是。”
今日离成亲宴的日子,只有三日,孟府下人早已经开始忙前忙后,为三日后的婚宴做准备。
看得出来,老太太也十分重视孟千娇这场亲事,宋家嫁不了,只能紧紧抱住安王府。
虽两府天差地别,但怎么算孟千娇都算是高嫁了。
这是至她出嫁,父亲提出分府后,孟婉瑜第一次踏入孟府。
出嫁女训话,一般都是在长辈屋里,孟府自然就是在孟老太太院里。
孟婉瑜入府后,也没让下人带路,直接往老太太院里奔去。
她到时,屋里母亲二婶已经到了,两人分成坐在老太太的左右手边上,孟千娇则站在最中间。
孟婉瑜上前俯身:“孙女给祖母问安,祖母安好。”
“让祖母在这里等着你,孟婉瑜你嫁人后架子当真是越发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嫁了个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老太太还没开口,孟千娇就阴阳怪气的出声。
她看着孟婉瑜嫁给一个戏子,竟然气色还这么好,脸颊红润润的,一双本就勾人的眼眸,褪去小姑娘的纯净,带着几分夺魂的妩媚。
一看就是成亲后就被疼爱得很好。
想着原本自己是可以嫁入宋家的,莫名其妙被宋遇白退了亲,只能嫁给安王世子那个色鬼,孟千娇心里看孟婉瑜便越发不顺。
孟婉瑜看也没看孟千娇一言,对着正前方的孟老太道:“祖母让母亲传话,说辰时末开始训话,巳时族里的姐妹才会到,孙女怕来早了,叨扰祖母清静,故此才掐着点来的。”
话还是要说清楚的,不能让人随便乱咬。
自己已经嫁出去了,受气顶多也就受今日,可母亲和祖母只有一墙之隔。
孟婉瑜怕到时候二房又攥着这个说头,撺掇着祖母为难母亲。
孟老太太只想顺顺当当的把孟千娇的亲事办了,省得到时候丢了宋家的亲,又讨不到安王府的好。
对于孟婉瑜这个嫁了个戏子,对孟家丝毫没有助力的孙女,她现在是懒搭理。
“府上办的是喜事,你们姐妹都别给我明争暗斗话里有话,要记住,出了这个门,你们都姓孟,窝里横算什么本事,嫁个好夫君才是本事,而栓住夫君的心才更是首要。”
老太太苍老的声音带着几分威严,最后一句话是转头对着孟千娇说的。
毕竟在老太太眼里,那个戏班主孙女婿简直不值一提,说出来都是让孟家蒙羞。
“母亲,开始吧,一会耽搁了时辰就不好了。”姜清开口转了话题。
老太太的话,听在姜清耳朵里十分刺耳,这是明摆着看不上她的女婿。
她看自己女婿就很好,越看越欢喜,阿景模样俊,身姿挺拔,对婉婉又体贴,亲家母还能和自己聊到一块去,虽然都是说胭脂水粉什么的。
但为人也是随和的,婉婉不用像自己这样被婆母纠缠。
老太太看了姜清一眼,对着一旁的下人开口“上喜缎。”
老太太知道,大媳妇是在护女儿,不然二房的吉时耽不耽搁姜清会在乎?
丫鬟托着一条红绸,呈给孟千娇。
孟千娇接过,高举过头顶,跪在孟老太太面前:“孟氏女孟千娇,嫁前,听,祖母训。”
说完磕了一个头。
“吾孙千娇,蕙质兰心,娴熟典雅,及笄之年嫁得如意郎君,长训,望孙嫁日后,亲夫君,孝公婆,疼幼子,容侧室,不嫉不妒,尽善尽美。”
老太太苍老浑厚的声音响彻正屋。
话落,孟千娇又磕了一个头:“孙女谨礼祖母训。”
然后转身对着自己的亲生母亲,孟家二房夫人葛文雪。
葛文雪不像老太太般坦然淡定,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安王世子又是个好色的。
她只希望女婿看在她的千娇有几分姿色的面上,能善待女儿几分,少出去鬼混风流。
毕竟若是女儿在安王府受了委屈,凭孟府的能力,是完全帮不上忙的。
“愿我儿,嫁得富贵,活得舒心,夫君疼爱,一世荣安……”
“让你训话,不是让你说吉祥话。”
葛文雪话音还没落下,老太太不悦的声音响起,直接打断了她后面的话。
孟千娇为了不让祖母责备母亲,连忙将身子转向姜清。
姜清冷冷开口:“往后切记,万事切勿丢脸皮,女子嫁夫,三从四德,夫家最为忌讳水性杨花之人。”
“你……”
“伯母训话,你就听着,怎么,你还想顶嘴?”
孟千娇刚想开口嚷嚷,见老太太沉着脸大声责骂,就硬生生的把剩下的话吞了回去。
三日过后,自己好歹也是世子妃,等她入了安王府的门,再回来好好收拾姜清和孟婉瑜这对母女。
老太太没有反驳姜清的话,只是出于私心想给孟千娇敲个紧醒。
姜清话虽难听,说的也正是老太太最担心的,虽说她早让人教了孟千娇法子,让她在洞房夜可以蒙混过关,不让安世子发现她早已破了身。
老太太是个人精,孟千娇被宋遇白占了清白的事,她自然知道是孟千娇不安分,明勾暗引让宋遇白破了身,夺了孟婉瑜的亲事。
原本老太太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了,二房女儿嫁得高些更好,毕竟二房的仕途比起大房要平坦光明许多。
只是,老太太也万万想到,这个宋遇白吊着孟家这么几年,吃干抹净后会直接退亲。
现在,这事就成了一个夺命的秘密,要是安王府知道,嫁过去的孟千娇非完璧,孟府怕也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且孟千娇要是连姜清这几句话都忍不住,以后再安王府面对安王爷的七八个侧室小妾和庶子,她如何能周全盘算,保住自己世子妃的位置。
血亲一脉的长辈训完话,按规矩便是孟婉瑜陪着孟千娇回闺房。
然后等着族亲的同辈姐妹,一起看嫁衣,试婚鞋,说说体己话,寓意虽要外嫁,姐妹仍情深。
出了老太太的屋子,孟千娇看着忙碌的下人,府中不断挂起的红绸,窗上已经开始陆陆续续贴喜字,一脸的春风得意。
“原本我不想这么麻烦的,嫁前训话而已,想着就像婉婉你一样,在伯府关着门,自己的爹娘一训,简单些就过了,可祖母说,我嫁的夫君和婉婉你的不一样,他的身份地位不允许随便,必须一步步按规矩来,真是怪劳烦大家的。”
说着,孟千娇还用手绢捂了捂嘴,好似当真觉得过意不去,心里愧疚。
只是眼角,挑衅的笑意出卖了她。
孟婉瑜知道她是故意讽刺自己嫁得不如她。
她笑着转过头,看着孟千娇,一脸真诚的看着孟千娇:“姐姐出嫁自然值得祖母兴师动众的,你嫁的可是安王世子,怠慢不得。”
说到这里,孟婉瑜故意停了一下。
孟千娇闻言,脸上带着几分不削。
这个孟婉瑜还算识相,知道嫁得不如自己,摆低了姿态。
只是,孟千娇脸上的得意还未褪去,就听见孟婉瑜继续道:“我嫁的是我的心上人,他说,我欢喜,一切随意,姐姐的嫁前训,若是随意了,怕是安王府知晓了,是不高兴的,要是从而影响姐姐和姐夫的感情……你看,两者当真是不能够比。”
“嫁个穷戏子,还说得这么体面。”被孟婉瑜说到痛处,孟千娇直接开口讽刺。
她自己也明白,安王府可不是好相与的,自己嫁过去还有得磨。
毕竟安王世子那个色魔比起宋遇白,差的不是一点半点,那个纨绔世子除了会搞女人,当真是一无是处。
宋遇白虽然风流,好歹他一人掌控宋家,不出三年必入内阁,宋家后院全由他未来的夫人说了算。
他日,便是邵阳高门旺族的主母小姐,都要礼让这位宋家未来的少夫人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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