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方微笑了一下,说道:“宝贝儿,别忘了,我有一辆出租车,但是我们想要到车那儿去,也需要走一段路程,所以我们要选择一个好时机才能出发,要避免被人跟踪,半路上如果出什么麻烦就糟糕了。”
我神情微微火热了一下:有车的话,那上城里去可就方便太多太多了!但问题是,去到车那儿也不容易,因为桥断了,要离开坐牛村这边还得绕远路。
正如他所说,如果半路上出什么麻烦就糟糕了……
“那什么时候才是好时机?”我有些急不可耐了起来。
母亲的病拖一天重一天,不能再拖下去了。
“好时机还没到。我在胖子那收到了一点消息,关于我的任务,我最近要去完成我的任务,等我回来找你,就是好时机到来的时候吧。请放心,我不会撇下你母亲的安危不管的。”
庞方对我眨眨眼,然后出门径直的离开了。
我目送他离开,心中对庞方有一丝感激之情蔓延了开来,突然产生一种想把山神怪人赠送我人皮唐卡的事情跟他说的念头。
但是当庞方离开了我的视线后,我的这个念头就暂时收住了。
假设庞方再留下来久一点,再多跟我说一下话啥的,我指不定就真的控制不住把人皮唐卡的事情说出去了。
不是说我是一个变态,想跟一个男人黏在一起聊天恩爱啥的,而是我实在对庞方有些感激不尽,想要报答。
好吧,或许我真的是一个变态……
我离开了这间空荡荡的斗室,回到了母亲的斗室里。
期间我一直在环视周围,却还是没有看见打更人的身影。
恐怕只有老天爷才能看见这个家伙到底有没有在暗中观察我。
母亲看着我回来,问道:“扬子,你的那位,咳咳,朋友,我以前没见过啊,他来找你干什么?咳咳。”
我微笑着回答道:“他是我最近才认识的朋友,他来找我是为了帮咱们的,他到时候会想办法把你带到市里头去看病。怎么说呢?他是一个好人吧。”
“妈的病根本不严重,怎么还要上市医院去?扬子你真是胡闹,快快去让你朋友别操心妈的事情了,妈不会有事的。”母亲目光带着责怪和欣慰之色,古怪的看了我一眼。
“妈,我带你上市里,主要是换个环境重新生活,不是主要去看病,您看看这,这里哪里有市里坏境好啊?”我指了指这儿家徒四壁的场景,不停的摇头晃脑,一副自己不喜欢这的表情。
母亲如果不想去看病,再强硬的拉她去,那她肯定不接受,所以只能委婉的说一些善意的谎言。
“换个环境生活……”母亲的目光有些呆滞,似乎在想象着、回忆着什么。
“放下过去,重新开始一段人生,妈,您难道不希望变成这样吗?还是说,您希望永远留在这里,最后落叶归根,成为这个陋室里的一座土坟?”我说到后面,有些于心不忍。
但事实至此,我也只是实话实话。
“也好,也好,如果能重新开始一段人生的话,妈一定会更开心,快乐。”母亲说着,眼里有泪花泛动。
闻言,我沉默了起来,母亲这句话好像不是说她想重新开始后续崭新的生活,而是说,她想回到过去,重新开始一段全新的人生。
我突然有些沉重的好奇了起来:母亲在生下我之前的人生到底是怎样的?我的父亲,真的是一个被送入丘子坟,年龄六十岁的老头吗?
第一百二十七章 山神身份之谜
沉默,许久的沉默。
直到张结巴来到室外,他看到房间内坐在凳子上沉思的我,停下步伐,变得彬彬有礼的问道:“我没有打扰到你,和你母亲吧?”
我瞄了一眼他,只见其手里拎着的袋子,里面装的东西冒着热气,看起来是食物。
我咳嗽一声,说:“请进。”
“这是我给你,还有你母亲带的一点吃的。你应该也饿了吧?”张结巴走进来,把袋子放到桌上,然后打开,将里面的盒子一样取出摆好。
我肚子早就已经在叫苦了,当然饿了。
只见张结巴带来的食物分别有两道菜,一道炒猪肉,一道炒油麦,外加两个盒子装的白米饭。
“扬子……咳咳,还不赶快谢谢你张叔,他这么大费周章的去给我们母子带来吃的。”床上的母亲笑道,似乎看到张结巴之后,她整个人就变得明朗了许多。
“哦,是么?辛苦你了。”我漫不经心的随口对张结巴敷衍了一句。
张结巴笑笑不语。
我走到了桌前端起一碗饭,夹着菜,准备去喂我的母亲吃饭。
这时,张结巴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腕,说:“你饿了就坐下来先吃你的吧,我来喂她就行了。”
我瞅了他一眼,不太乐意的说道:“我给我母亲喂饭,那叫理所应当,因为我是她儿子。你给我母亲喂饭那叫什么?听说你是我家的亲戚,不知道您这位到底是我家什么神仙亲戚?”
躺在床上的母亲咳嗽了起来,说:“扬子,你不得再这么不礼貌,咳咳,你张叔他……”
我盯着张结巴,打断了母亲的话道:“我问你话呢,你敢不敢正面回答我?”
张结巴把饭盒一一打开,然后抬头看了我和母亲各一眼,随后叹了一口气:“我把你母亲当做姐姐看待,你要是不嫌弃,就当我是你妈的弟弟。”
我微微挑了一下眉,只是姐弟关系么?之前村民们七嘴八舌的,还议论我母亲跟张结巴有一腿。现在张结巴却承认的是,姐弟关系。
母亲叹气道:“扬子。咳咳。妈想你在外面可能……咳咳,可能听到别人的流言蜚语,但我和你张叔确实只是姐姐弟弟的关系而已。”
我勉强接受了这个事实,放下饭碗,对张结巴说:“那就麻烦你去喂我母亲吃饭了!我肚子也饿了,先开吃!”
说完,我端起另一份白米饭夹菜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你这孩子,慢点吃啊,又没人跟你……咳咳,没人跟你抢,待会万一噎着了可就不好了。”母亲看着我的样子,开口嗔责了一句。
“放心吧您老,儿子又不是三岁小孩啦。”我一边扒着饭,一边紧紧盯着张结巴。
他坐到了床边,悉心的给母亲喂起饭来。
我见到他认真没有粗鲁的动作,总算是放心了一些,如果哪天我真的意外不小心挂了,有一个人照顾母亲,那也是好事儿,我没必要对张结巴一直怀揣着大仇大恨。
渐渐地,我放下了对张结巴的芥蒂……
饭后,我叼着一根牙签出到了走廊外透气。好吧,无论在里头还是在外面,都没法真正的透气,因为这地下空间太封闭了,空气都流动不通。
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回头房间里,看向床边还在细心给母亲喂饭的张结巴,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山神怪人自称张玉田,姓张名玉田,不知道坐牛村有没有这号人物?
我想到这,便开口问道:“对了张叔,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做张玉田的人?这个人是不是我们坐牛村的人?”
正在喂着饭的张结巴闻言,突然手颤抖了一下,饭米从母亲嘴边滑落在了床沿上。
会不会喂饭啊?
我摇了摇头,走过去将床沿上的饭米一粒粒拾起,然后放到了桌子上,这时张结巴才开口,说:“张玉田这个人……你是从来听来这个名字的?”
我想了想,谎说:“这个人是我朋友跟我提起的,但我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坐牛村的人,所以我想找您确认一下。”
母亲咳嗽了一声,说:“妈好像在哪听到过这个名字……”
我闻言,微微皱了下眉头,连我母亲都听到过这个名字?难道坐牛村真的有张玉田这个人?!
“来,跟我出去抽根烟。”
张结巴放下饭碗,然后拉着我走出到了房间外,然后递给我一根烟,他也自己叼上了一根。
我没有当场点火抽这支烟,而是挂在了耳朵旁,然后看着张结巴,问:“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单独对我说?所以出来避嫌?”
张结巴点头,然后点燃了嘴巴叼着的那根烟,吸了一口,说道:“张玉田这个人,确实是我们村里的,他家在当年是我们全村最有钱的一户人家,但是这户人家福气短,享福没多久,就遭歹徒灭门了。而当时张玉田这个年轻人据说是没有被歹徒杀死,而是逃跑了,这一逃跑就再也没有消息,他到底去了哪里,却没人知道。”
说到这里,张结巴看向我,狐疑的问道:“是你的哪位朋友跟你提起张玉田的事情的?张玉田这个名字可没有多少人知道,还有,你那位朋友跟你提起这个失踪了数十年的人做什么?”
我没有回答张结巴的这些疑问,而是在自己心中打下了一个句号,一个知道了问题的答案后的结尾句号。
张玉田,张玉田……
没想到,万万没想到,他居然就是坐牛村灭门惨案里的主人翁!他就是那个被庞方冒充的老人家的儿子……
这个带着传奇色彩的失踪人口,其实并没有失踪,而是生活在坐牛村附近的山林里,与猴同居、生活,还被当地人误当做成了“山神”。
这事儿要是说出去,可真是奇事一桩!
很快的我就冷静了下来,然后把耳朵旁的烟递到了嘴里叼着。
我想起了庞方跟我说过的那些话,灭门案的真相是这样的:那户被灭门的人家并没有被灭门,而是被人收买,得到了一笔重金,然后全家搬出国外去了……
简单点就是说,张玉田的家人被人给收买了,然后全家就搬出了国外。但是呢,张玉田本人却没有跟着他的家人一起离开这个地方,而是选择消失了,像人间蒸发一样成为了失踪人口。
就这样他一直沉默了几十年,终于向一个外人(我)说起了自己的名字:我叫,张玉田。
第一百二十八章 寻晦气
许久的沉默之后,我问:“这么多年,你们就没有去找过张玉田这个失踪的人吗?”
张结巴砸吧了下嘴,说:“公安那边立了人口失踪案,去找了,村长也特地组织人找过了,但这么多人也是找不着,最后就不找了,有人说估计他在山里饿死了,也有说他跑去广东那块打工了,再也不想回来这个地方。”
我说:“他还活着……”话到这里,便没有继续再说下去。
张玉田这么多年不肯主动现身,证明他不想被人发现,我也不好去揭发他的这个秘密,除非他已经决定好了,要回归正常人的生活。
张结巴叹了一口气,说道:“要是真活着就太好了,这么命苦的一个人……”
我没有再和张结巴议论下去,走回了房间里。
母亲躺在床上,闭目休息,她的脸色看起来还是不太好。
我坐到了床边,继续给她喂饭。
张结巴走了回来,我转头看向他,说你可以回去了,饭也没多少了,不来喂剩下的就行了。
张结巴点点头,说道:“那就先走了,远扬小子你要照顾好你妈,有什么事情就去找那位大人,也可以来我家找我。”
我没有说话,心想:我还去你家找你,那不是飞蛾扑火么,现在自己出到外面只要一见光就得出事。
“我走了。”张结巴看了看我母亲,然后转身出门走了。
“饭放下吧,妈不吃了。”
当张结巴走后,我喂母亲吃饭,她却朝我摆了摆手,好像没有胃口了一样。
“呃,妈,儿子刚要喂你,你就不想吃了?你是嫌弃我吗?”我愣了愣。
“我的喉咙不舒服,吃东西很难咽下去,咳咳……”母亲看着我表情难受的说道,说着又再次咳嗽了起来。
“那之前张叔喂你的时候,你怎么就想吃……”
我有些起醋意了,母亲为什么对张结巴这么好,对我却是这个样子?
“你张叔看不得我……咳咳,他看不得我不吃东西,他怎么样也得看我,咳咳,看我吃完了才放心走,”母亲咳嗽道,“你不会也要逼妈吃吧?”
我皱了皱眉,想起了庞方跟我说的,母亲得的病叫做什么咽后壁……这个病大概和咽喉有关,看母亲那样子似乎真的是一粒米饭都难以吞咽。
想到这,我只能放下了饭碗,然后说:“好吧。下次就换吃粥吧,多少也得吃点,不能什么也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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