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我想明白,我要去的楼层到了,我下电梯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就看见江神靠在电梯墙边,一只手盖住眼睛,很疲惫的样子。我后来思前想后,觉得这件事情只有两个原因,要么是江神在撩我(呸),要么就是……他的视力当真有问题。】
【唉,所以说有钱人也有有钱人的烦恼,还是觉得身体健康最重要。】
帖子下面的回复很热烈,也有几个人说了和楼主类似的经历,一个个都绘声绘色、真假难辨。
谢昳心下一紧,阖上电脑坐在沙发上发了一会儿呆。客厅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地走,然而一刻钟过去,她的心情丝毫没能平静下来,脑袋里越想越慌乱。
——他似乎,真的没有她想的那般,过得那样好。
谢昳想到这种让她难以接受的猜测,无措地咬住了唇。
她抖着手拿出手机,对着短信的输入框编辑了又删除,再编辑,再删除。
【江泽予,你的眼睛怎么样……】
【江泽予,你上次说视力疲劳,是不是骗我?】
【江泽予……】
那么多想要问的,却前瞻后顾、举棋不定,最后一条都没能发送成功。
两分钟后,谢昳泄气地把手机搁在茶几上,无力抱住了膝盖。
她觉得自己像是拼命地捧着一抔昂贵的珍珠,浑身僵硬地捧了五年,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手指间忽然就漏了一条缝。那些珍珠一个个顺着缝往下坠,劈里啪啦地砸在地上,可她却不敢松开手去寻找,生怕一松手那余下的珍珠也全都撒了,于是只好瞪着通红的双眼,直到目眦欲裂、肝肠寸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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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周六,不用去公司。
谢昳依旧按时出了门,她选了一副夸张的墨镜,戴好口罩和帽子,包得严严实实下楼打车。
那出租车司机还来不及被谢昳这身行头震慑到,便听她报了地址:“师傅,去……碧海方舟。”
那司机是老北京,天天紫禁城到首都机场几个来回,哪个地段没跑过,但听闻这地名依旧怔愣了片刻后方才启动车子。笑话,那碧海方舟是北京城极少的带高尔夫球场的别墅区,住的能是一般人?
他扫了一眼包裹得严实的年轻女孩儿,猜测这大概是哪个明星,于是满脸激动地和她搭讪起来,想要套出点话头以作日后谈资:“姑娘我看你挺眼熟啊,是不是演过哪部电视剧?”
谢昳:“……呵呵,我不是演员。”
她裹成这样还能眼熟那才是见鬼了。
司机毫不气馁地继续发问:“哦,那可能是我看错了。我听您这声音倒像我听过的哪个歌手,是谁来着?”
谢昳:“……”
十一月底,雾霾遮了大半边天,混沌晚风里,街道上一切都发灰。
她坐在出租车上,因为戴着口罩,呼吸有一点困难。她小口下口喘着气,心情竟然有一些忐忑。
碧海方舟,明明是再熟悉不过的地方,谢秋意去世后谢川重新搬的家,她在那儿长大。里边有谢家,现在也有江泽予的家,可这两个都不应该是她去的地方。
但她实在是没有办法,她得去见他一面,亲眼确认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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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碧海方舟东南角一处宽敞豪宅,三楼书房。
和别墅豪华的外观不同,书房的装修非常素雅,作为主色调的灰色、米色和白色几乎占据了整个空间的百分之九十,只除了落地窗前两片粉红色的窗帘,显然和整体风格有些格格不入。
书房一侧有个巨大的书柜,占据了一整面墙,上头摆放着好些专业书籍还有形形色色的杂书,从一些打发时间的悬疑小说,到哀哀切切的爱情作品,统统齐全。
书桌上摆放着一个地球仪,旁边搁着个医学人体模型,白白的骨架在冷色调的空间里更显森冷。
江泽予坐在书桌后大大的实木椅子里,闭着眼睛发了会儿呆。
今天是周六。
她每周五更新。
他蓦地睁眼,把医生让他少用眼的医嘱抛掷脑后,戴上眼镜打开书桌上的电脑,轻车熟路地点进b站——操作的熟练程度,堪比一群整天逛b站的死宅。
可和那些人不同的是,他的关注栏里,只有一个人。
那人的头像是一张照片,以洛杉矶的蓝色大海为背景,年轻女孩子穿着吊带裙神色漠然地站着。
再普通不过的姿势,却遭到一众粉丝的吹捧,纷纷称sunny大人是神颜。
江泽予点进她的频道,最新的一期视频是fifty facts about me,近期有很多博主都会做的主题。
他点进视频。
简短的片头slogan后,女孩子那张冷艳的脸跳出来,神情平静,比平日里见到他时张牙舞爪的模样好了太多。
江泽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一眨不眨看完了大半个视频,她挑选的问题大多数都很正经,偏向事业学业、性格以及人生经历方面,弹幕纷纷在谴责sunny大人避重就轻。
一支视频无恙地到了最后,女孩儿话锋一转,忽然许了个新年愿望。
【看到后台有很多宝贝们关心我的终身大事,借您吉言,希望我在新的一年到来之前,能够找到一个阳光、帅气、有幽默感的男朋友。】
男朋友。
阳光帅气。
幽默感。
江泽予抬手摸了摸唇角,“啪”的一声阖上电脑,摘掉眼镜手一挥扔得老远。
那造价不菲的镜片无辜地从断成几截的金丝边镜框里脱落出来,倔强地弹了几下,最终被地心引力拽回去,手足无措躺在冷冰冰的地板上。
眼镜的主人气笑,只觉得人还是要遵医嘱,不尊医嘱肯定死得早——就算眼睛恶化死不了人,气也得气死。
他正生着闷气,搁在桌上的手机响了。
江泽予低头一看来电人,神情漠然地接起电话:“公司里出什么事了么?”
电话那头,纪悠之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我说工作狂大人,你都休假了能不能别张口闭口提公司啊……我又不是周扒皮,打你电话只能是让你工作吗?”
江泽予烦得不行,懒得给他好语气:“有话快说。”
“我今儿吧,还真有件大喜事儿,我和我媳妇儿一会儿去看你,我们还带个朋友来……”,纪悠之似乎往外走了几步,语气放低了许多,神神秘秘道,“就是我上次跟你说的,比谢大小姐好一百倍,不,一千倍的那个,我媳妇儿闺蜜,今儿个刚到北京,这不,我在机场接人呢。”
“……”
心情超级差的某人听到这一堆毫无意义的话,二话没说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留下纪大少爷一人在机场咬牙切齿骂骂咧咧。
作者有话要说: 江泽予:纪幼稚你他妈不要害劳资!我媳妇儿跑了怎么办?
纪幼稚:我赔你一个比谢昳好一百倍的,不,一千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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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也想见到你》/樊清伊
传言傅老爷子卧病在床,每日念叨大孙子能娶妻生子。
于是傅承限到底会娶哪家名媛成了南城茶余饭后的热门话题。
结果傅承限娶了个谁都不认识的小丫头。
对这个长辈选来的老婆,傅承限敷衍到了极致,一不疼二不宠三不同床共枕。
有事没事能不见就不见。
把婚姻过得有名无实。
但是他这个老婆从不抱怨,在家温婉居家,出门不卑不亢。
情人节,全城热恋时,傅承限难得也买了束花早早回家。
透过卧室门缝,傅承限看到他那温婉居家的老婆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喝着冰啤酒打电话。
“呵呵,他就是一缺失x功能的工作机器,等我事儿办成,立马休了他!”
傅承限:“……?”
第22章
首都国际机场,纪悠之对着忙音电话骂骂咧咧:“你小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人家meggie可是留美回来的医学生, 专攻眼科的!”
从纽约到北京的国际航班晚点了三个小时。
机场航站楼里,宽敞的到达口, 来接机的人们一个个伸长了脖子望眼欲穿,总算陆陆续续地盼来了这班飞机的乘客。
顾澜一眼就瞄到玻璃门后面走出来的娇小姑娘, 兴奋地直挥手, 随即又回头压低了声音警告:“meggie虽然是很欣赏江泽予,但大概还没到那份上。你就算非要撮合他俩,也不要表现得太明显, 千万可别给我整相亲那套啊。”
纪悠之讪讪点头, 只觉得这事儿办的可谓是两边不讨好:“媳妇……知道了,我不是合计着她是专攻眼科的高材生么……你也知道的,江泽予的眼睛五年前受了伤, 虽然做了手术没有大碍, 但这两年工作着实太忙,眼睛的情况有所恶化。如果他俩能成, 医生配病人,那不是正好合适嘛。”
顾澜闻言带着怒气昵他一眼:“您可真行!你哥们儿是真哥们儿,我闺蜜就是塑料的了?反正一会儿去江泽予家, 你就当带个医生去给他看看眼睛, 别给我整那些没用的!”
纪悠之在媳妇儿面前一向怂的不行,闻言只得满口称是。
meggie这次回国没带什么行李,两人接到人也不急着给她找酒店。
纪悠之一边开车, 一边徐徐图之:“meggie,你还记得江泽予吧?择优的另外一个创始人,我的好哥们儿。我和澜澜结婚的时候,他是伴郎,你是伴娘,应该还有些印象吧?”
他说这话的时候未免心虚,他那个钢铁直男哥们儿对这群貌美如花的伴娘们可是彻底没有印象了。
车窗外,北京城繁华与萧条并存,冰凉玻璃映照出一张与谢昳的明艳风格截然不同的温婉脸庞。meggie闻言愣了片刻,而后笑着说:“……记得,江总谈吐不凡、气质独特,非常让人印象深刻。”
纪悠之从后视镜看到她笑意盈盈的眼,心下暗道有戏,于是不顾旁边顾澜快要翻到天上去的白眼,继续循循善诱:“是这样的,江泽予五年前不慎受伤,双侧视力受损。他这两天在家休养,正缺个好医生呢,你今晚要是没事儿,要不忙我一个忙?”
meggie歪着脑袋眨了眨眼睛:“未尝不可。”
半个小时后,碧海方舟。
趁着顾澜带meggie四处观赏的光景,纪悠之一脸郁卒地看着坐在座椅上、从他们进门到现在一直双眼紧闭的江泽予。
他抬起手在男人阖住的眼皮子前晃了晃,压低了声音:“欸我说,你就算不把人家当女人,当个医生总行了吧?人可是留美回来的眼科准医生,你不睁开眼睛看一看?”
江泽予面无表情地坐着,手指头在实木椅子的扶手上轻轻敲着,一下又一下。
待纪悠之快要沉不住气,他才漠然地来了句:“不好意思,医生让我近期不要用眼——”
“我得遵医嘱。”
纪悠之气笑,还遵医嘱?遵你妹的医嘱!前几天还被我撞见你特么在看谢昳的视频!
他咬牙切齿来了句:“行行行,你有种,你可千万别睁眼,我让她过来给你看看眼睛的外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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