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镜来凑热闹是一,二来还是想在这路上遇到左相府的神仙姐姐。
毕竟自己两次遇到她,都是在这陆府的附近。
也是可怜安镜,每日得了空闲就跟陆言之和金宝楚郁笙凑在一处,哪里有空去听外面那些八卦,不然依照现在澹台若心的名声,还有她和海棠的关系。
只怕早就知道,很多时候,他跟自己心心念念的神仙姐姐,就在一处院子里。
这会儿又被陆言之催促,想着好像也是那么一会事,万一自己真中了,又不在府上,的确不大好,这才不情不愿的回去。
刚出书房出来,就瞧见不远处那梨树下的众人。
不必说也知晓他们这是作甚。
不过他一个男人家,对这胭脂水粉是没兴趣的,只是左右都要路过,便索性跟海棠打声招呼。
所以,也就看在坐在海棠旁边,与之凑在一起说话的澹台若心。
他当时就愣在了原地,如何也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出现在陆府,而且跟海棠还这般熟悉。
海棠抬起头,见着安镜傻里傻气的站着那里,不禁皱起眉头来,“你还在这里作甚?”还不赶紧回家去。
安镜这才猛地反应过来,傻笑着回海棠的话,“这就去,这就去。”只是那眼睛却盯着海棠旁边的澹台若心看。
那明晃晃的爱慕之心丝毫不掩饰,莫说海棠察觉出了一二,就是旁边的嬷嬷和丫鬟们也都看出了苗头。
加上那说马上走的安镜还一动不动的站着原地,眼睛不离澹台若心。
一时间大家这眼神便在二人身上来回转悠。
“咳,安公子,你怎还不走?”海棠干咳了一声,心说这安镜平日里看着老实规矩,今天怎么这样看若心?
又转头看澹台若心,见她那眉眼间蠢蠢欲动的红鸾相,又再看安镜。
有些傻了眼,这安镜的红鸾相,可比澹台若心明显多了,自己往日怎没留意到?脑子里飞快的想着两人的家世和性格,除了澹台若心年纪大些,不然真的可以说是良配了。
想起刚才大家说起这京城的习俗,大户人家都会去榜下捉胥,便想要不要提醒,让左相府的去路上把这安镜劫下?
不过转而一想,还是作罢,人家的姻缘,自己怎好去插手,这过得和美一生还好,若是一生不悦,岂不是自己的过错。
至于安镜,叫海棠再次提醒,只得万般不情愿的抬脚离开。
这才出后花园,就看着抱着不少东西的荷花,连忙将她拦住问道“那花园里与你们夫人在一处说笑的客人,是何家小姐?我瞧着面生。”
荷花老实孩子,也没想到这往日里不贪女色的安镜忽然问这个问题是否有什么企图,直接回道“那是左相府的千金,是我们夫人在京城最好的朋友。”末了还添一句与,“夫人也是她最好的朋友,安公子问这个作甚?”
“没什么,就是头一次看到你们夫人有客人,好奇问一问。”
这话荷花也没怀疑,只笑道“她来过许多次了,只是公子都在书房,又是未婚男女,所以夫人特别留意别开,因此不曾遇到罢了。”
安镜听得这话,这才反应过来,感情自己前两次在陆府外面遇到她不是偶然。
而是她正好从陆府前门出去,而自己走的后门……
心里忍不住欢喜的高呼一句,真是缘份啊。
当即叫上了小厮,匆匆离开。
只是他也没回家,而是往榜下挤过去。
他当然不是去看榜的,而是盯着那左相府的人,然后让小厮去给自己看榜。
若是自己榜上有名,他马上就去左相府人那里自投罗网。
小厮自不知道自家少爷的心思,只是这样的热闹也是两三年才能见一回,他也乐得去挤一挤。
殊不知自家少爷在盘算着怎么卖了自个儿。
人声鼎沸中,礼部终于来人了。
大红榜刚放下,无数人如同那潮水一般涌了过去,顿时将前面挡地严严实实的。
安镜那小厮挤掉了一只鞋子,才勉强挤到能看见榜的地方,然后瞧见了他们家公子是第九名。
那也是前十,试想这整个大齐多少莘莘学子啊,少爷能从中脱引而出,那自不是凡人了。
这一欣喜,也忘记去看其他的,直接从前面挤出来,找到那躲在人群里的不敢冒头的少爷,高呼道“少爷,少爷,您中了,第十名!”
几乎是他这声音刚落,安镜就忍不住骂一声蠢货,然后立即朝着左相府的人狂奔而去。
左相府的人忽然听得有小厮喊中了第十名,正在找这中的是何人,就见着一俊美郎君朝着他们跑过来。
反正他们是来随便捉两个人回去交差的,瞧见这郎君俊俏,就是这张脸也是万里挑一的,索性就给拦住。
安镜投入左相府众人的的怀抱,反而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后面追来的几家见此,虽心生遗憾,但这规矩是要讲究的,只能叹气离去。
海棠等人在府中,压根不知这安镜闹了这么一出,又加上很快送喜报的人来了,便忙作一团。
果然不出海棠的意料,陆言之果然是第一。
她早将准备好的银果子拿出来打发,府上到处一片欢喜。
如果不出意外,殿前不出错,状元郎无疑了。
至于楚郁笙,也中了进士,只不过却是个同进士。
不过他也仍旧高兴,即便不做官,回家养马也可。
就在这府上一片欢喜之时,安府来人寻安镜。
再得知安镜早已经回府之后,来人不禁苦了脸,“完了,别是路上叫人捉了去。”也顾不得同陆言之告辞,急急忙忙回去禀主家。
陆言之等人听到安家这奴仆的话,也有几分担忧,可是他们现在也不敢出去寻啊?
最后金宝自告奋勇的站出来,“我去找找看,真要被捉了去,也能听到消息,更何况安兄不是第十名么?很容易打听的。”他也不是进士,没人捉自己。
最多也就是这身材有些圆润,不如瘦子身轻如燕罢了,不打好在拥挤的人群穿梭。
陆言之不大放心,毕竟今日那街道上的鼎沸人声,他们便是坐在家中也能听到一二。
可见那主街上是何等的拥挤了。
所以让魏鸽子和两个会些把式的小厮跟着一起去找。
也是叫人操碎了心。
且说这排名出来,几家欢喜几家愁。
宋子千自问自己学问并不差陆言之多少,却忘记了在人的品格上面,自己就已经输了。
一考的时候为了不引起陆言之的注意,所以特意将名次往后压。
本是想等着二考直接拿下魁首,惊艳众人。
可没料想到,他是拿了第一名,但却是最后一名。
听得此消息,有些接受不了这个结果,几欲昏倒。“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一定是排名出错了!”一考他刻意藏拙,都能拿下那样的名次,为何这一次尽力了,反而最后一名?
镇安伯其实对于这个忽然上进的次子没有抱多大的希望,他能拿最后一名,已是超出他的预想。
所以此刻见他为此事难过颓废,又不信这是真的,便道“这二考比不得一考,尤其是前五十名的试卷,都是陛下御目亲过。”而且他还听说了一个小道消息。
那第一名的陆言之,这一考也是第一名,但这二考开考前,二皇子授意手下的人开了诗会,看在他一考第一份上,也就给了一分薄面,却没想到此人却是不知好歹地拒绝了。
所以二皇子是有意插手,用些手段将这陆言之的试卷扣下。
只不过可惜了,这陆言之的答题太过于精彩,进了那几个老头的眼,便不再籍籍无名,终究被送到了御前去。
所以莫说这第一,就是前五十,也是陛下亲自排出来的。
谁敢去质疑?
第54章
但宋子千明显没将他父亲的话听进去,仍旧坚定地认为, “不, 一定是弄错了,爹, 你看去礼部打听打听,一定是错了。”
镇安伯见他平时还算稳重, 正好老大又不成器, 连一考都没过, 他这才将重心转移到宋子千身上,但见他现在一副疯癫模样,又怕他在口出祸言,于是冷下脸来,“休得再胡言,自己少时不努力,此刻怨恨不公不平,又有何用?我还以为你去边关一阵,多少能将你这拙劣的性子改了一二,有些长进, 没想到依旧如故, 你太让我失望了。”
镇安伯这话说到后面, 是真的失望。
原本长子好好的, 自小勤奋好学, 颇有才名。可是谁知道自从去年不知道怎就像是鬼迷心窍一般, 非得要娶一个低贱的丫鬟。
那丫鬟若是清白的也就罢了, 可此前是别人送上府的美人。
因夫人不喜,这才给降为了丫鬟,谁知道这兜兜转转的,居然跑到长子跟前,将其迷得团团转。
他越想越是气,简直流年不利。
狠狠的瞪了次子一眼,失望的叹了口气,然后转身离开。
宋子千清楚地看到父亲眼里对自己的失望。
也是镇安伯这眼神,让他慢慢冷静下来。他辛辛苦苦的谋划这么多,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世子之位?不就是要让父亲知道,自己并不比大哥差么?
也怪自己刚才太过于气愤,这才失了分寸。
当下吐了口浊气,但心里头对于这榜上的排名,仍旧是不服气。
他不能就这样放弃了,他还须得好好谋划谋划。
很快,这脑子一转,便想到了二皇子。
早些二皇子舍下的人举办诗会,陆言之并没有去。
“不知好歹的东西。”他冷笑一声,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又说那安镜自己投入左相府,他那小厮不明所以,只觉得是自家少爷被捉走了。
自己又挤不过去,只能隔空大喊一声“少爷,您别怕,我这就回府通知老爷来救您。”也顾不得找那丢掉的另外一只鞋子,光着脚就朝安府赶回去。
可谓是狼狈不堪。
府上这会儿已知晓安镜不在陆府,也正担心安镜是不是管不着腿,跑去看榜了,担心他被捉走。
就见着这披头散发,光着脚跑回来的小厮。
就他这光景,哪里还用问,自家少爷肯定是被捉走了。
因此管事的废话也不多说,直接问“被谁家捉走了?”
小厮气虚喘喘的,大张着嘴巴,吐着浊气,好一会儿那口里才艰难地蹦出几个字,“好像,好像是左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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