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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荒挠头,赶紧装乖改称呼:“学长,你怎么在这里?还……”他的视线扫过刚从他车上跳下来的一堆小猫咪,“带了这么多只猫?”
  林水程笑了笑:“都是我家猫带回来的,我顺便带它们做做体检。还好都很健康。”
  韩荒看着他用手机设置了倒车入库的命令,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学长你原来住这边吗?”
  林水程说:“最近搬过来的。”
  他看了一眼韩荒和他身边的朋友们,礼貌问道:“要进来喝点东西吗?”
  “哎呀突然想起来我们辩论组的报告还没准备好我们先走了!谢谢学长啊!韩哥你记得把我们那份儿的喝了!”韩荒身边的朋友们反应迅速,飞快地把韩荒往林水程这边一推,韩荒一下子连耳根都红了,一边瞪着坏笑着跑走的几个兄弟,一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学长你别介意,他们就是这个德行。”
  林水程笑了笑:“进来坐坐吧。”
  他给韩荒倒水喝,韩荒打量着他的出租屋——他之前从没听说过林水程住在星大校园内。
  这个房子很干净,干净得只有一个人单身独居的信息,门口的拖鞋都只有一双。
  韩荒心里有了某种猜测,他低声问:“学长你现在是……”
  “我跟他分开了。”林水程垂下眼,低声说。“谢谢你。”
  韩荒当然清楚林水程谢的是什么,他松了一口气。
  傅落银的身份是个定时炸弹,他清楚林水程暂时还不知道这颗炸弹的存在,如果两个人可以分开,这件事对林水程来说再好不过。
  韩荒本来以为自从上次之后,两个人见面会尴尬,结果发现并没有。只是林水程气色不太好,看上去有些憔悴和疲惫。
  韩荒看着林水程,迟疑了一会儿:“我觉得你……看上去不太好。”
  林水程抬起眼看他,轻轻叹了口气:“或许吧,可能最近太懒了,睡得也太久了。”
  “那我……”韩荒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气直视林水程的眼睛,“我现在可以追求你吗,学长?”
  林水程怔了怔,随后说:“我可能现在不适合……”
  “我知道。”韩荒打断他的话,显得有些急迫,“我知道,我是说……不一定学长你要和我在一起,可以给我一个机会追求你吗?以前我连接触你的机会都没有,现在你单身的话,至少我想把以前欠学长的补回来,比如我也想给学长你送送花,请你看看电影什么的——就算不是恋人,朋友间也是可以这样做的,对不对?”
  林水程看了他一会儿,还没想好措辞,韩荒就已经先笑了起来,十分灿烂:“谢谢学长!给个机会吧学长!我很好的!”
  林水程什么都来不及说的时候,就看见韩荒兴冲冲地站了起来,往外奔去。
  林水程犹豫了一下,跟着起身往外看去,结果发现韩荒飞奔了老远,在拐角的学生花店里停留了一会儿,出来时手里捧了一大捧向日葵。
  韩荒没有选玫瑰这种可能给林水程造成压力的花朵,他只是又兴冲冲地跑了回来,把花塞到他手中:“学长要跟向日葵一样,天天开心有活力啊!”
  林水程接过向日葵,看了看这灿烂金黄的花束——这一刹那,他甚至觉得这种颜色对于他来说过于刺眼了。
  他说了声谢谢。
  首长窜出来,和小灰猫滚在一起打来打去。
  一楼出租房门前的两个青年学生像一幅画,同时也被精准地捕获进了镜头之中。这一幕也即将成为“林水程最近情况”的一部分,发送到傅落银跟前。
  作者有话要说:
  小傅:我骗我自己
  小傅:快骗不下去了怎么办,在线等急
  第59章 钝刀03
  韩荒时常来找林水程。
  他很有分寸,不会太频繁地来找他,就算是来也不会很尴尬,他一般都是和林水程一起照看流浪猫,或者问问林水程愿不愿意去看看他的辩论赛,又或者请林水程帮忙指导一下他的论文。
  有时候林水程会拒绝,有时候林水程会同意帮忙。
  韩荒看林水程一直待在家里,每天除了喂猫就是打连连看,问过他要不要加入学校的动物救助组织。
  大约几十年前,星大旁边曾有一个废弃的动物园,因为资金条件不足而运转不下去,里边还有一批生病的动物没有人管,星大学生就自发公演募捐,帮这些动物养老送终,后续也跟着接纳一些流浪的小动物。如今,星城联盟大学动物保护协会已经是全联盟都比较有名的一个权益组织了,学生们会把流浪猫狗统一起来,运作猫咖狗咖和一系列小动物周边产品、广告等,支出收入全部公开透明,自给自足,剩下的钱还可以继续用于动物保护和环境保护。
  韩荒说:“我原来进这里边是为了学习管理协调能力,星大动保能从学生社团规模发展成如今联盟注册权益公会和基金会,我爸指定我一定要进去学一学。师兄你也做了这么多,要不要入会和大家一起?事情不多,也可以认识很多人……嗯,徐梦梦师姐也在里边!”
  林水程说:“谢谢你,不过我最近不太想出门,就不用了。”
  韩荒看着他的短信回复,想说什么又顿住了,转而去找徐梦梦的联系方式。
  “啊?你问小林师弟啊,我和他也很久没有联系了,他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没有,师姐,我就是问一下。我以为你们是很好的朋友,你会知道一些他的近况。”
  韩荒曾经在餐厅遇见林水程和徐梦梦,以为他们是关系很好的朋友。
  徐梦梦回复说:“没有的,我和小林师弟就是约个饭,但是平时没有到特别好的朋友的关系,最近院系关闭,我也没联系上他,不知道他最近怎么样。我怕他太忙,也不好意思打扰他。”
  韩荒皱眉道:“林水程在这边也没什么朋友吗?”
  徐梦梦想了又想,努力思考:“好……好像没有。他原来是江南分部的吧,我也没见他有什么同学找来玩……不过他有个男朋友!很帅的,应该当过兵,他来接过他几次,我印象很深的。”
  “我知道了,谢谢师姐。”
  韩荒放下手机,眉头深锁。
  旁边的学生会干员凑过来问:“怎么了啊会长,感情进展不顺利吗?我听他们说前几天遇到林神搬过来了,你还到他家去坐了坐?”
  韩荒揉了揉脑袋:“不是这个事。”
  他斟酌了一下,皱眉问道:“如果一个人……没什么朋友,假期的时候也不太愿意出门,他这样一个人闷着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干员犹豫了一下:“主席你说的是林神吧,我看不会有什么问题吧?他们搞科研的不都这样?宅男……不过当然了,林神肯定是咱们学校科研宅男里最好看的!”
  韩荒还是皱眉。
  干员笑嘻嘻地说:“哎呀行了行了,你这就是关心则乱,林神那么强的人能出什么问题?”
  “算了,跟你们说也说不通,我先走了部门办公室的水电记得关。”韩荒说,“下午有约了,我过去看看。”
  “我呸!前脚在这里杞人忧天后脚就去约会!”干员唾弃他的背影,“谈恋爱的人真是矫情死了!”
  韩荒和林水程约了下午去给几只猫做驱虫。
  他敲开林水程的门时,见到林水程还穿着睡衣,看见他来时也有点意外:“你怎么过来了?”
  韩荒觉得有点奇怪,但还是告诉他:“学长,我们约了今天下午帮几只猫驱虫打疫苗。”
  “我想起来了,不好意思我忘了。我是在想好像有什么事没做。”林水程揉了揉太阳穴,说了声稍等,而后回房间换衣打点,穿鞋出门。
  两个人四处抓猫,把几只猫都塞进车后座,然后开着去了宠物医院。
  锁车时林水程锁了好几次都没有锁上,最后是韩荒发现他没打开ai控制系统。他问道:“学长你……还好吗?”
  林水程深吸一口气:“不好意思,这几天睡迷糊了,有点发烧,反应力也不太好。”
  韩荒没说什么,和他一起抱猫上去了。
  小灰猫被检查出有一点耳螨,需要另外开药。医生开单子前,问林水程想用哪个梯度价位的药:“第一种价格贵点不过见效快,刺激性也不大。”
  林水程说:“就这种吧。”
  医生给他开了单子,要他去拿药付款,剩下几只猫的疫苗还没打,林水程就颔首把这几只猫拜托给韩荒,他自己去拿药。
  取药处在楼下,林水程拿着单子下楼,正准备进入排队队伍的时候,被一个老人拦下了:“这个,小伙子,你们这里的机器怎么用的,能不能教教我?”
  老人颤颤悠悠地拿着就诊卡,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他身后背着一个小小的航空笼子,里边是一只有气无力的鹦鹉。
  一楼很亮堂,玻璃窗很大,阳光透进来的颜色是一种很奇怪的昏黄色,像夕阳又像朝日,如同水过了滤镜一样,连着其他人说话的声音都嗡嗡了起来。
  那老人的嘴唇不断开合着,林水程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听懂他的话——老人嘴里说的所有字他都清晰地听懂了,但是组合起来就无法理解其中的意思,他只是下意识地理解了老人现在遇到的困难:他不知道怎么用自助机器取消他挂的号,并重新预约另一位专家号。
  老人在他的指导下完成了操作,回来感谢他。
  这下林水程听懂了他说的是什么,他说:“谢谢你小伙子,我养的鸟它十五岁了,要不是它生病了,它说谢谢比我顺溜。”
  滤镜被剥除,人潮中的声音被放大了窜入他耳中,几乎一刹那轰然作响,接着是剧烈的耳鸣,带起了剧烈的疼痛。
  林水程捂住一侧耳根,用手指狠狠地压住了疼痛的地方,指尖有些发抖。
  他身后有人往前走去,面前有人往后离开,他身后有门面前也有门,这外边的阶梯和里边的阶梯一模一样,他看不懂人们行走的方向。
  他想不起来自己到这里来是干什么的了。
  ——他到一楼来,是为了什么事?
  林水程重重地咬了一口自己的指尖,疼痛终于唤醒了他的一点神志。
  他低头看见了手里的病历单,病历单上写着“傅落银”三个字。
  ——我的生日是什么时候,林水程?说错了我也不怪你。
  ——你叫我什么?你再叫一遍?
  ——林水程,小猫咪,你哪来这么多伤心事?
  “傅落银”这三个字如同某种警钟,如同电影中的图腾,梦境与现实的参照物,闪电一样划破他混沌的思绪。
  他给一只小猫起了这个名字。
  林水程猛然惊醒,抓紧了病历单。
  在他面前三五米的地方,“取药处”三个字清晰庄重地刻印在那里。
  林水程回去的时候,韩荒正在配合医生抓住鬼哭狼嚎的炊事班长,准备给它打疫苗。
  首长见惯了大场面——它也是挨过几针的猫了,今天过来纯属参观游玩,已经窝在了凳子上开始打瞌睡。
  小灰猫在首长身边绕来绕去,企图把脑瓜挨在首长身上寻找安全感,只可惜屡屡被首长一爪子拍走。
  林水程过去抱了小灰猫过来,拧开耳螨药水给它滴。
  “傅落银”这只猫算是比较乖的,林水程一只手控制着它,另一只手迅速滴药进去,猫咪耳朵抖了抖,他跟着用手揉了揉使药水扩散,两只耳朵滴完后,小灰猫跌跌撞撞地跳了下去,疯狂甩脑袋,一不小心踩到首长身上,又被首长压着揍了几爪子。
  接近晚上时,林水程照常给猫咪们喂粮。
  该到了各回各家各找各窝的时候了,首长施施然地窜进了房内,外面的猫徘徊了一会儿,也都一只一只准备散去了。
  林水程看了一会儿墙根底下的小灰猫,犹豫了一会儿,蹲下来轻轻伸出手。
  小灰猫走过来,嗅了嗅他的手心,又抬头来看他,小小的眼睛里写满了大大的疑惑。
  林水程顺势就把它抱了起来,进门关好房门:“你先在我这里住一段时间好不好?你的耳朵生病了,你在这里我好给你擦药。”
  小灰猫不习惯被人抱,它蹬了一下腿儿,从他怀里弹开了,继而心怀谨慎地开始到处嗅嗅走走,不过也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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