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干跑得满头大汗,到了招待所,就问服务员:“同志,请问来参加演讲比赛的选手是住这里吗?”
服务员微笑道:“是啊,今天几乎所有的参赛选手都到了。”
“那您能不能告诉我,有没有南方大学的曾文芳同学?”
“南方大学的曾文芳?是海州那的吗?好像有个姓肖的老师登记了几个房间,我帮你找找看。”
见陈文干长得帅气,又很有礼貌,服务员大姐还算热心。只是,翻了这几天住宿的登记册,却没有找到曾文芳的名字。
“小伙子,你看看,海州那边来了几个人,其中一个叫肖建,是带队老师。还有两位选手,一位是海州商学院的何睿智;一位是南方师范大学的刘梦婷。就登记了这几个人,没有叫曾文芳的选手。”
“那我找一下肖老师,问问南方大学的曾文芳是不是也会参加这次比赛。”
“好,你看看,他住在302房,还有一位女生住301房。哦,她这里登记说还有一位同伴,但没有写名字。说不定你要找的人还在路途中呢。”
“谢谢大姐,我上去看看。”
陈文干向服务员大姐道过谢,就上了三楼。
“咚咚咚!”他敲的是302房肖老师的房门。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了。肖建见外面站着一位高大帅气的男生,疑惑地问:“同学,你找谁?”
“您是南方来的肖老师吗?”
“是啊,您是?”
“肖老师,我以前是海州高级中学的学生,叫陈文干。”
“你就是陈文干?去年南方地区的理科状元?”
“是的,肖老师,我就是陈文干。”
“快进来坐,你就在京都大学上学吧。怎么暑假没有回家?是不是也要参加演讲比赛?”
陈文干见肖老师这般热情,便进了房间。肖老师很高兴,他以前就是海州高级中学的老师。前两年才调到省教研室上班。这时,在千里之外见到陈文干,自然生出“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亲切感。
“老师,我有其他事情耽误了,过几天就回家一趟。老师,您吃晚饭了吗?”
“我已经吃过了,还有两位参赛选手说在校园里逛逛。”
陈文干有些着急,难道文芳不是来参加比赛的?
“老师,这次我们海州来了几名参赛选手?只有两位吗?”
“三位啊!”
“哦!”陈文干松了一口气,然后又问:“老师,是不是有一位叫曾文芳的?”
“你认识她?”
“嗯,她是我初中同学。她不住这里?”
“哦!文芳同学因为带着两位妹妹来,就没有住在这里。好像是住在附近的七夕酒店。”
原来是真的住在“七夕酒店”呢。陈文干心里着急,与肖老师聊了几句,约好明天会来为南方的选手打气,才告辞离去了。
又一阵风似地跑七夕酒店,酒店前台对曾文芳三人印象很深,她告诉陈文干:“你说那三位小姑娘啊,我看她们大袋小袋地回了房,没多久就又出去了。刚出去不久,这个时间点,应该是去吃晚饭。”
陈文干证实曾文芳确实住在这里,才放下了心。他想在这里等,但钟力那边又没个交待,让人家等这么久也不好意思。再说,文芳她们说不定也在小食街那边呢。
陈文干走的时候还不放心,对前台的小姑娘道:“这位同志,如果这三位姑娘回来了,你能不能让她们就在酒店等着,我一会再过来找她们。”
小姑娘对帅哥哪有免疫力,笑盈盈地道:“好的,不过,如果你能在这里留下姓名,我再交给她们会更好。”
陈文干连连点头:“好,谢谢你的提醒。”
“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小姑娘拿出纸笔递过去,脸上笑得像一朵盛开的花。直到陈文干走远,还捧着发红的小脸喃喃:“长得太帅了!”
再看本子上的名字——“陈文干”,她觉得这名字也好听,字也写得好,一双眼睛痴痴地盯着,眼里直冒粉色泡泡。
第二百零四章 踏破铁鞋无觅处
陈文干在小食街上走了一圈,才无精打彩地进了与钟力他们约好的“馨香餐馆”。
“文干哥哥,你怎么才来,我都饿坏了!”
钟雨见陈文干终于来了,高兴地迎上去,嘴里还埋怨着。
钟力与程子晴也坐在那里了,程子晴道:“见你还没来,我们就点菜了,你看看菜单,要不要再加几样?”
陈文干摇摇头,拉开椅子坐下来,随意地道:“你们点了就行,我都喜欢。”
曾文芳正喝着汤,不小心喝下一大口,烫得龇牙咧嘴。
“文芳姐姐,你小心点,这汤烫着呢。”
曹昕在那里小口小口地喝着,抬头见曾文芳像是被烫着了,就小大人般地叮嘱道。
曾文芳心里那个郁闷啊,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喊过她,也不知怎么的,陈文干刚来呢,就喊上了。
唉,流年不利,真没办法了。刚才见程子晴来了,她就把座位移到角落处,这里有窗帘,随风飘着,恰好能挡一点。
钟力与程子晴来了好一会了,都没有发现她呢。她觉得自己低着头,应该能避开他们,她实在懒得和他们纠缠。
只是,这下逃不掉了。
果然,陈文干猛地站起来,差点儿把椅子都弄翻了。
“文芳?”
声音有些儿不可置信,但人已经顺着声音走过来了。
“文芳,真的是你?”
曾文芳只好抬起头,见到面前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英俊面孔,扬起笑脸:“陈文干?没想到在这里能遇到你!”
程子晴诧异不已,她在这里坐了这么久,也没发现曾文芳竟然也在这里。她怎么来了京都?是来看陈文干的吗?还是来看京都的什么亲戚?
在学校时,她知道曾文芳好像家境还不错,但终归是乡下人,再怎么样脑补,也想象不出曾文芳竟然能来京都。
程子晴听到曾文芳故作惊讶的话,心里不免嘀咕,什么“没想到”?来了京都,住在离京都大学最近的酒店,难道不是要找陈文干?还装模作样说“没想到”,真虚伪!
但她们是同班同学,心里再怎么嘀咕,如果这个时候不打招呼也说不过去,便扬起笑脸道:“文芳,你来京都怎么也不打个电话过来?”
曾文芳腹诽:多假啊,我有你的电话号码吗?
这两位优秀又傲气的姑娘,今天倒是默契,都觉得对方太假,唉情敌相见,没有剑拔弩张就差不多了,还能奢求什么呢!
钟力本就是爽朗的性子,见到曾文芳,特别热情:“文芳,真是你啊!你什么时候来的?住在哪里?”
“你好,钟力。我带着妹妹来京都长长见识,昨天才到,住在附近的酒店。”
曾文芳客气地跟钟力打招呼,她挺喜欢这个爽朗没有心机的男孩。
“文芳,真的是你,你真的来了!”陈文干有些语无伦次,是激动的。他跨前一步,很想抱住面前俏生生的少女,但没敢动手,然后,就喃喃地说了句最容易让人误会的话:“文芳,对不起!”
“对不起?”
曾文芳愣住了,他是在跟她说对不起?原来他与程子晴这么快就确定关系了?
对不起,我没有守诺言,对不起,我爱上了别的女人;对不起,我辜负了你?对不起……
他想表达什么呢?
曾文芳一脸茫然,心里又一抽一抽地痛,比在商场的时候还要厉害,她有一个感觉,觉得自己的呼吸有些紧,有一种窒息感袭来,让她觉得自己快要站不稳了。
不,这个时候她不能倒下。曾文芳紧握着小拳头,强装镇定,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但笑意不减:“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我们之间本就没有承诺,何来对不起一说。”
这下轮到陈文干愣住了,文芳说的是什么话?他们之间怎么会没有承诺?他们明明说得好好的呀,怎么没有承诺?
他呆呆地站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急忙解释道:“我是说没有及时来找你,昨晚我有事没有回宿舍,刚才回去才听说有人找我。
我去招待所找你,肖老师说你住在七夕酒店,刚才去酒店那边找你,前台服务员说你们出来了。我想着这个时间点你应该是来吃饭,刚才在下面找了你好一会,没想到这么巧,你竟然在这里。”
陈文干的话说得又快又急,几乎都不带唤气的,就把刚才自己所做的事,还有那句“对不起”解释得清清楚楚。
“是啊,真巧!”曾文芳已经回过神来,想起商场所见的一幕,觉得再解释也枉然。心已经痛得有些麻木,她的神情也恢复了平时的淡然。
钟力热情地招呼道:“文芳,我们拼桌吧,你来了京都,我们是东道主,理该我们请客。”
曹昕见这群人竟然认识文芳姐姐,可是,她不愿意吃那么多饭菜呀,便嘟起小嘴道:“我们都差不多吃饱了,不用你们请。”
钟雨走了过来,听到曹昕这话,有些气愤地道:“你有没有礼貌?你以为我们稀罕请你呀,乡巴佬!”
钟力气得脸色铁青,呵斥道:“雨儿!”
陈文干的脸色也难看得紧,任谁的朋友被人嘲笑鄙视也不会开心。他撇了一眼钟雨,拉开一张凳子,道:“你们去那边坐吧,我也是乡巴佬一个,理应与她们坐在一处。”
曹昕听到小姑娘的指责,委屈立时掉下了眼泪,指着钟雨说不出话来。她也是家里的小公主,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曾文芳很坦然,走去过抱了抱曹昕,安慰道:“乡巴佬就乡巴佬呗!我们本来就是来京都见大世面的。如今我们小昕还小,没见识不要紧,重要的是以后,等我们多长了见识,以后就会成为明理有见识的人。”
曹昕被曾文芳这一安慰,用小手抹了抹脸上的泪水,点点头道:“嗯,文芳姐姐,我知道了。我们之所以要‘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就是要多长见识,不让别人看不起。”
“对,我们小昕真懂事。你再去吃点儿东西,不理无关人等。”
钟雨听出了曾文芳话里的意思,意思就是她,或者是他们都是无关人等?小姑娘气呼呼的,又想说话,却被钟力一把扯住,扯回了原来的位置上。
钟雨委屈兮兮地:“哥,那人骂我呢,你怎么不帮着我?”
钟力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道:“是你骂人才对,你这个脾气真要改改了。再这样下去,还不知道会惹什么祸事来呢。”
钟雨生气地道:“我说错了吗?那位小姑娘本来就没有见识,她叫年轻的服务员阿姨。她们来了这么高档的酒店,三个人才点了两个菜,还只要了两个饭。
占着这么好的位置,却这样寒酸,我就看不惯她们这般模样。没钱就应该到下面档次低些的餐馆,这不是打肿脸充胖子吗?”
钟力恨不得缝上妹妹的嘴,他看向陈文干,见好友面无表情,根本没有看他。
他只好过来道歉:“文芳,对不起,我妹妹太不懂事了,我在这里向你们道歉。”
曾文芳在小说里看多了这些骄蛮公主,以前还以为只是作者们太夸张,原来现实生活中确有其人其事。
她淡淡一笑,道:“没事,我们不会介意。不过说起来,你妹妹也差不多读高中了吧?我看她的观察与分析能力都差了些,得好好补补。首先,那位服务员肯定有三十岁了,小昕的妈妈也不过三十多岁,她喊那位服务员阿姨也不为过,应该算准确。”
她撇了钟雨一眼,又道:“其次,我们点了花旗鸡汤,我看了餐牌,这种汤的价位在店里也算排在中高档次。其三,小昕让服务员只拿两个饭,并不是我们吃不起饭,饭是餐馆最便宜的一种,如果贪便宜,不是应该多拿几个饭才对吗?
小昕让服务员少拿一个饭,只是担心吃不完会浪费。我们家就是种田的,‘锄禾日当午,汗滴和下土’这滋味我们尝得多了。小昕虽然没有种过田,但很懂事。
最后,你妹妹从这些细节得出一个结论,就是我们是乡巴佬,没见识,这个推论太牵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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