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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狐狸对自己的想法大为吃惊,说起来自己都多长时间没吃过生肉了,这几天在外面居然全吃的是煮熟的食物。
  难道真是习惯了?太可怕了,自己可是狐狸啊!两只活生生的兔子放在眼前,自己居然一点想吃它们的*都没有!
  “那你们还是害怕一点吧。”因为姐姐我要来吃你们了!
  狐狸拎起其中一只,对着脖子就要咬。
  呃……居然咬不下去!狐狸郁闷得不行,换了一只继续尝试,居然还是这个德性。
  完了,一只吃不了生肉的狐狸还怎么在山里混?下半辈子难道要吃草了?
  狐狸抓着两只兔子瞪了又瞪,最终放弃似的替它们顺了把毛,烦躁地挥挥手:“算了算了,不吃了,走吧!”
  兔叽们无奈表示生活什么的真是大起大落。
  肚子里的东西狠狠踹了木盐一脚。
  木盐气愤地拍拍肚皮:“你消停点,少欺负人!”然后肚子里的东西就很给面子地踹了她一晚上。
  一想到是谁让她变成这个样子,狐狸就气不打一处来,果然夜苍才是最最讨厌的那一个!
  ***
  木盐是三天之后溜回九王府的。
  这什么鬼宝贝实在太能闹腾,老娘不伺候了!她大摇大摆走近府里,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进了辞林苑。
  “木盐姑娘,你回来了?”陈伯向她身后看去:“那王爷呢?”
  “我还想知道你们王爷在哪呢。”木盐四下看看:“他呢?平时不都在这里看他那些破书吗?”
  陈伯吞吞吐吐:“王爷这几天根本没在府上,是去……找你了。”
  木盐有点懵。找我?还找了好几天?
  “他这几天都没回来呀?”
  “是。”
  木盐没来由的一阵烦,不是都说别找她了,而且这么多地方他去哪里找。
  “我去找他。”
  陈伯一把拉她回来:“小祖宗,你别冲动,王爷随从身上带了一笼鸽子,每天傍晚会飞鸽传书回来,且等一等吧。”
  “喔,好吧。”
  木盐左等右等也没等来什么鸽子。
  “不是说傍晚有鸽子吗?”这都亥时了呀,她站在堂前张望:“陈伯伯,你们家鸽子认不认识路啊?之前有没有没回来的时候?”该不会飞到半路被人射下来吃了?还是……真出什么事了?
  陈伯想说些什么宽慰她,无奈他心里亦是没底。鸽子是王府里专人饲养的信鸽,只要还有一口气都能飞回王府。
  木盐身体比前几日又沉重不少,陈伯看她满脸疲态,委实不忍心。
  “王妃,太晚了,不然先回房吧。”
  “我不”,木盐依旧探着头,一股倔强之意:“我是来把宝贝还他的,今天一定要见到他,然后再也不要和他纠缠不清。”
  这只小狐狸啊……陈伯无可奈何摇了摇头。
  愁云惨雾的脸上忽地绽出几分喜悦神色,狐狸伸手指向门口:“陈伯伯,好像是夜苍!”
  陈伯抬眼望去,那个被随从护卫搀扶住小半边身体的男子,不正是王爷?
  木盐只注意到夜苍回来了,全然忽视了他的苍白脸色和踉跄步态,捧着肚子就朝大门跑,一众侍女小厮看见这场面,反而不知所措止住了脚步。
  “夜苍!”狐狸凶神恶煞地窜到他面前。
  夜苍听见这声音,原地怔了好一会儿才知道不是幻觉,护卫恭顺地退至一旁。夜苍没有什么表情地注视木盐,目光在她脸上游移,半晌扯出一个苦笑:“……回来了?”
  木盐似乎还没注意到他的反常,气急败坏的样子:“我来把你的东西还给你,你快点把它拿出去,然后我就要走了!”
  出乎木盐的意料,某人居然什么都没说,伸手勾了她后颈顺势扯进怀里,低头伏在她耳畔喃喃道:“回来了……就别走了。”
  木盐气愤地推他:“你喝多了还是看书看傻了,听不懂……哎哎哎!你快起来,好沉啊!”她话还没说完,只感觉夜苍的头紧紧抵上了她的肩窝,刚要反抗,又觉得他整个人都在压着她往下坠。
  “王爷!”那侍卫眼疾手快过来帮她,稳稳扶住夜苍之后,焦急地对她说:“禀告王妃娘娘,王爷受伤了!”
  木盐才注意到他脸色不是一般的差,前额还覆着一层细密汗珠,她慌张不已:“快扶他进去。”
  ***
  太医被连夜召来把脉开药,一通折腾过后已近四更天,木盐毫无睡意,在夜苍床前守他。
  “他怎么受伤了?”木盐留下那名护卫询问。
  “回王妃,属下同王爷去兹茫山里寻你下落,今日路遇一只水貂被毒蛇困住,王爷担心是你或是你同族,近那毒蛇身相救时被咬伤了腿,属下当时只做了简单清理,想必毒素还留在王爷体内。”
  他居然为了救她……小狐狸盯着床上的人,大傻瓜。
  “我、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她屏退了所有下人,眉角紧皱坐到床边,扭脸对着同样眉角紧皱的夜苍。
  他看起来好难受啊,木盐俯身用额头碰碰他的。
  好烫……
  其实她只要放几滴血就能让他免受这种苦楚。
  “可是我为什么要救你啊,你搞成这样还不是你自找的!蛇毒要不了你的命,你就先痛苦几天长长记性|吧。”
  ☆、第19章 肉麻兮兮
  木盐起身要走,身后的人齿间不自觉冒出“唔……”的声响,于是狐狸才刚走出两步,就又懊恼地折了回来,一把扒开夜苍腿上的布料,清掉伤口上敷的药。
  “咬这么深啊。”哪条蛇干的,一点也不懂事,等回了兹茫山要找出来好好教训一番。
  不对不对,怎么是教训呢,狐狸眼睛转转,泄恨似的在夜苍脸上捏一把:“帮我咬了你这种坏蛋,我回去还得谢谢它呢。”
  这样的话就算脾气发够了吧,她可受不了夜苍这副孱弱相,一狠心咬破了自己手指,把殷红血液滴在夜苍腿上。
  还没一盏茶的工夫,夜苍就缓缓睁开了眼睛。狐狸顿时各种崇拜自己,简直就是神医啊。
  “醒啦?”木盐没好气地说。
  “……木盐。”
  “你这是什么反应?”狐狸撅着嘴,显然不太满意:“我救了你,快谢谢我。”
  “谢谢。”
  嘁,真没劲。
  “你可别以为我想救你啊,只是因为想骂你,又等不及你醒过来才这样的。等我骂够了,我也要咬你几口,让你几天几夜都醒不过来。”
  夜苍没什么情绪地望着她,俨然一副她怎么说他都接受,随时等着被她数落的姿态,这么软绵绵的,搞得木盐浑身不自在,一点都不想再待在这个房间里,烦躁地一跺脚:“我不管你了。”转身就要出门。
  床上的人这时来了精神,勉强直起身子,长臂一捞,把木盐锁进怀里抱着。
  “谁准你走了。”
  “你放开,我不舒服!”她随着他的动作跌坐在他怀里,自己吓了一跳不说,肚子里的小家伙都跟着抗议。
  夜苍调整了姿势,稍稍挪开一些让她靠得更舒服,宽厚手掌覆在木盐腹部,打着圈轻轻安抚:“这样好些了吗?”
  木盐侧着脸瞪他,扭来扭去地反抗:“你抱我干嘛?别碰我。”
  他不是才刚好吗?怎么力气这么大。
  “别乱动。”
  “你怎么一醒来就知道欺负人,我就不应该把你弄醒!”
  “不是说要骂我吗,怎么一句都没骂就要走?”
  “你有病啊夜苍”,狐狸还在各种奋力挣扎:“哪有人乐意被人骂的?”
  “我乐意。”
  狐狸无了个语,伸手摸他额头,烧明明退了怎么还这么傻。
  “我就不让你乐意!”狐狸咬牙切齿的话里又带着点心虚:“我、我见着柳郎了,他对我可好了,给我吃了好多好吃的,反正比你这个骗子对我好,所以我现在特别开心,没心情骂你。”
  “……嗯。”
  夜苍心中像被针扎了一下,那个柳尤离怎么待她的他心知肚明,结果这个小家伙还在他面前逞强,一点都不知道自己这个样子有多招人疼。
  夜苍还是没有放开手,搂着她,静静在她腹部按摩。木盐渐渐就忘了挣扎,安稳地待在夜苍怀里,过了好一会,她眼皮一耷拉,忽然开口:“你怎么不拆穿我?”
  “什么?”
  “就是……”木盐抬起眼睛:“你昏过去的时候陈伯伯都告诉我了,虽然你不认识柳郎,但是早就派人调查过他了是不是?你知道他什么样子才不想让我见他故意说那些话对吧?你明知道他不可能像我刚才说的那样待我,干嘛不拆穿我,总这样不反驳不解释的,我要一直觉得你是个坏人了呀!”
  夜苍微顿,片刻后露出一丝苦笑:“说与不说……结果都是一样的,你还是见到他了,还是一样,害你伤心。”
  更何况,他本来不就是坏人么。
  “但是”,小狐狸眉毛拧到一起,整张脸写满纠结:“但是……”
  “但是什么?”
  “我不知道为什么,柳郎那个样子其实我哭一哭就过去了,反倒是你骂我、骗我更让我伤心啊。”
  一向波澜不惊的夜苍,少有的因为一句话而心内狂喜,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
  “你说什么?”
  “我说,我原本以为柳郎这样我会伤心很久呢,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脑子里全是你!你知不知道,这么多天我都没有吃过一次生肉,居然是因为心里想着你会不高兴,连你那天带给我的兔子我都给放了,是不是中邪了?”
  “我才是中邪了。”夜苍声音发飘。
  “我看你也是,你傻了么,带一个人就去山里找我,知不知道那里面有多危险。”
  “我好想你。”
  狐狸身子被这句话激得全身一颤:“我、我才不信呢,你没事想一头畜生做什么?”
  “对不起”,夜苍说了很多混账话,只有“畜生”两个字最后悔,他的下颌蹭在她后颈处:“那是气话,我心里从没这么想过,你信我,好不好?”
  气氛一下子变得好奇怪,狐狸一万个不愿意,还是听到自己说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