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青璇坐在马车里,朝外看了看,街边乌压压的跪着一片人,嘴里全部念念有词,似乎正在虔诚的祈祷着什么。
而帝炆依旧面无表情的坐在马上,似乎对这些毫不介意,又似乎是心安理得的接受了这一切。
帝允臻的脸上倒是多了几分一闪而过的恶意,这样的传言于他而言,当然是有力的。
皇上因为此事治帝炆一个大不敬之罪,株连九族那就更是称了他的意了。
没错过帝允臻转瞬即逝的情绪,王青璇的眸色深了深。
难不成这件事是帝允臻在搞鬼……
王青璇再次抬头朝帝允臻看了一眼,这次却正好对上他看过来的目光。
那眼神中带着隐隐的得意,看到王青璇一阵恶心。
毫无顾忌的朝他翻了个白眼,就放下了帘子。
帝炆将大部分军队都放在了城外的训练营中,只带了寥寥几十人入了都城。
一路走走停停,直到到了燕王府外面,王青璇才算是彻底松了口气。
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肩膀,王青璇在木槿的搀扶下下了车。
燕王府所有的人员都聚集在门口, 为首的便是许久未见的傅婉仪。
王青璇一出现,她阴狠的目光就投射、了过来。
王青璇倒是不在意,站在帝炆的身侧,俨然一副王府女主人的架势。
“臣妾给王爷请安。”
傅婉仪轻轻柔柔的声音响起,似乎带着无限委屈和柔情,煞是惹人怜爱。
偷偷瞥了一眼帝炆,他依然冷着一张脸。
嗯了一声,便在没有答话。
“王爷……”矫揉造作的声音像是拐了几十道弯一样,再次唤着。
而帝炆确实没听见一般,叫了声吕卫。
吕卫虽然也有些尴尬,朝傅婉仪看了一眼,便走到帝炆的身边。
喋喋不休的向他汇报着这些日子府里发生的大事小情,丝毫不给傅婉仪开口的机会。
看着傅婉仪吃瘪,王青璇忍不住笑出声来。
轻灵的笑声立刻慑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王青璇手帕掩唇,轻轻行了个礼,“王爷,臣妾坐了许久的车,实在是乏了,就先行告退了。”
轻柔的声音和方才傅婉仪如出一辙,但是帝炆听着,却没有丝毫的烦躁,冷峻的脸上甚至多了几分平和。
“爱妃快去吧。”
得了允许,王青璇便领着木槿离开,路过傅婉仪的时候还不忘扬了扬下颌。
傅婉仪桃腮粉面,被王青璇这一个动作气得狰狞起来,却又偏偏不能拿她怎样。
只能一肚子火憋在心里,委屈的朝帝炆行了个礼,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回到自己的院子里,王青璇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躺在熟悉的软榻上,就连空气中都飘着她熟悉的香气。
只是享受了没有多久,茶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便看见水仙急匆匆的走过来。
水仙和鸳鸯不常跟着王青璇,在她面前还有些拘谨。
一进门便结结实实行了个礼,“王妃,福公公传消息传来,说皇上在宫里设了宴席,为王爷接风洗尘,王爷让您准备一下。”
王青璇烦躁的揉了揉头发,挣扎着从软榻上起来。
木槿茯苓跟着她奔忙了这么久,王青璇便让两个人留在府中休息,让水仙和鸳鸯伺候自己。
水仙手巧,簪头发的技巧更是一绝,不一会儿的功夫,一个百合髻就栩栩如生的出现在王青璇的头上。
王青璇换了一身湖蓝色的齐胸襦裙,既不显得太过素雅,也不会失了场合。
裙摆曵地,随着微风轻轻动着。
“为何穿的这般少?”王青璇一出现,帝炆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就轻轻皱起了眉头。
不由分说的从水仙手中接过披风,将她整个裹住。
王青璇为了好看不知道说了多少话才摆脱的披风最终还是没能逃得过去。
她往后看了看,傅婉仪穿的比她还要轻薄,也没见帝炆做什么。
心里的那点儿小委屈因为这明显的偏爱尽数消散,王青璇不顾傅婉仪的眼神,站在帝炆身边,跟在他后面上了马车。
傅婉仪朝里望了一眼,见马车里还有空位,也让侍卫搀扶着上马。
只是一只脚还没有塔上去,王青璇便从马车里探出头来,“请婉王妃去后面的马车吧,王爷不喜欢太过吵闹。”
说着,便朝傅婉仪笑了笑。
傅婉仪气得差点儿从马车上掉下来,她目光灼灼的盯着帘子,似乎想要隔着帘子将那个贱、人拽下来一般。
僵持了许久,傅婉仪也没等来帝炆的一个眼神。
“婉王妃……”旁边的侍卫小声的开口,却换来一个狠厉的眼神。
傅婉仪一巴掌甩过去,“本宫不用一个奴才提醒!”
侍卫连忙跪下身去,伏在傅婉仪的脚边浑身战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傅婉仪似乎很满意自己的威严,朝后瞥了一眼,冷哼了一声,小巧的脚便带着狠狠的力道从侍卫的手上碾过。
侍卫紧紧的咬着唇,待傅婉仪走过,身上早已经被冷汗浸透。
傅婉仪上了车,侍卫才堪堪起身,喊话的声音还带着丝丝的抖意。
等一行人到了宫门口,天色已经渐晚,夕阳的余晖也只在天边残留着一抹橘红。
王青璇和傅婉仪一左一右站在帝炆的身边,在小黄门的带领下进了大殿。
设宴的宫殿似乎重新装了一般,焕然一新,帝饕做的位置更是金碧辉煌。
若不是暮色浓郁,王青璇说不定都会被晃花了眼睛。
“微臣参见皇上。”
身旁的两人随着帝炆行礼。
膝盖还为落地,帝饕就笑盈盈的起身,“皇弟免礼。”
“此次出征长明,皇弟可是立了大功啦!”帝饕看起来兴高采烈,绝口不提夺兵权一事。
他不提,帝炆自然也乐得轻松,朝帝饕的方向轻轻躬身,“皇兄谬赞了,为了天元和皇兄,这都是臣弟应该做的。”
“好好好!”
帝炆的话音落下,帝饕就连说了好几个好,似乎这话甚是得他心意。
“来人,给燕王赐座!”
说着话,就让人将帝炆的位置搬到了最靠近他的地方。
落了座,王青璇才发现原来这一场宴会也并不仅仅是给帝炆接风洗尘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