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景毓没有看见花小蝉的表情,倒是被她那一句“不想”给说的心里一揪。
这丫头,都叫了这么久的相公了,没想到在心里还一直把自己当做丫鬟。
她从哪一点看出他跟苏姑娘般配了。
这般配不般配,那也得他说了算。
“我说你们就别逗五娘了,我倒是觉得五娘跟我挺般配的,要不,把五娘嫁给我当娘子得了??”
房玉良在旁听了多时,终于忍不住开口了,说话没遮没拦。
“去你的,别乱说话!!”
“小孩子家家的你懂什么??”
张瑞兰少不得又把他给训斥了一顿!
房玉良被张瑞兰给训斥了一顿,不但不害怕,反而更大声了,
“五娘比我还小咧,怎么我就是小孩子了,她就不是了。你们说的,她也未必懂。”
“要我说五娘她还是一个小姑娘咧,哪里懂得什么喜欢不喜欢,你们强行把她许配给五爹做娘子,还不如等我长大了,把她说给我!!”
“我保证五娘会喜欢跟我在一起,她可喜欢跟我一起捉蛐蛐,掏鸟窝了,不信你们问她。”
“你个小兔崽子,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你五娘年纪小不懂啥是喜欢,你小子就懂了??”
“一起捉蛐蛐,掏鸟窝就是喜欢了,放屁??”
“你给我站住,看我不打死你,别跑,站住!!”
房玉良被打了多少次,还是改不了臭毛病,气的张瑞兰抓起扫帚就要打,房玉良一溜烟就跑没影了,比兔子跑的还快。
花小蝉方才一头钻进厨房,才想起来买的红豆忘了拿了,刚准备出来拿,就听见房玉良说话,没忍住笑了起来。
她确实没事儿的时候被房玉良给拉着出去捉蛐蛐,掏鸟窝了,不过那纯粹是觉得好玩。
以前都没有机会像这样玩过,觉得十分有趣罢了,这房玉良确实该打,说话没遮没拦的。
“我忽然想起来红豆没拿,三嫂,我想吃粘豆包,你教我做吧!!”
经过房玉良这一搅闹,气氛松快了很多,花小蝉提起买来的红豆,喊了杨红梅一声,两人一起进了厨房。
杨红梅一边叫花小蝉如何做粘豆包,一边忍者笑意,现在在房家眼中,早就把花小蝉当做自家人了。
所以不管将来两人如何,房景毓有没有那个福气娶到花小蝉,他们都把花小蝉当做房家人,当做房景毓的娘子来看待。
花小蝉可不知道杨红梅在想什么,专心致志的做起饭来,她按照杨红梅教的,把买来的红豆用水淘洗干净,放在水里浸泡一会儿。
然后添水煮至软烂,撒点白糖和糯米粉在里头用手抓匀,再做成窝窝头的形状。
接下来开始重新往锅里添水,花小蝉又从地窖拿了七八个红薯洗干净,跟粘豆包一起放在篦子上蒸。
下面煮上小米,约莫着差不多熟了,就打开了锅盖,一碗普通的杂粮饭就做好了。
锅盖刚打开,房玉良不知道从哪钻了回来,闻着味跑进了厨房,也不顾烫手,直接拿起一个粘豆包就咬了起来。
“娘,你看他,连手都不洗!”
房良娣在旁等了多时,自己还没吃到嘴里,没想到被房玉良抢了先,气的一跺脚,跟杨红梅告状。
杨红梅看着房玉良,眼神中有些失落,她一直都想生一个儿子,可惜,头胎却是个女儿。
“你玉良哥哥是男孩子,男孩子淘气点也是应该的!”
房良娣不服气,噘着嘴道:“那为什么男孩子就可以淘气,女孩子就不可以,我也想爬树掏鸟窝,下河捉鱼,我还要学骑马射箭,跟玉良哥哥一样尚学堂!!”
“胡说,哪有女孩子上学堂的。”
“你呀,就老老实实的在家跟着你奶奶学做女红,等长大了,才能嫁个好人家!!”
“别跟娘一样,女红做的不好,就只能嫁给没本事的人,跟着一辈子吃苦受累。”
花小蝉本来想说其实女儿家也可以上学堂的,但面对杨红梅,她也没好说出口。
杨红梅虽然勤劳,但跟大多数的妇女一样,那些一直以来的观念在她心里根深蒂固。
“三嫂,饭好了,我去叫娘她们吃饭!”
“好,你去吧,我来摆碗筷!!”
杨红梅的心思被花小蝉给打断,只好暂时抛却想法,开始动手盛饭摆碗筷
花小蝉叫完房大娘等人吃饭,随后来到房间准备叫房景毓,却见房景毓正在房间里整理东西。
他把笔墨纸砚一样一样的放进木箱,还有他自己平时写的一些字画也都放在了里面。
“相公,你这是在做什么?”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收拾东西,要不你先吃饭,等吃完了饭,我来帮你收拾?”
花小蝉说完,房景毓并没有停手,继续收拾东西,花小蝉瞧着房景毓似乎有些不太高兴,紧绷着脸。
不像往常,自己见到他的时候,房景毓脸上的神情总是很温和。
“相公,你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房景毓还是只顾收拾东西不说话,花小蝉一连问了几声他都不回答,弄得花小蝉有些莫名其妙。
“既然相公你不肯出去吃,那我就把饭端到房间里来好了!”
花小蝉说着准备出去端饭,却被房景毓给拉住了,他拧着眉心,比划了一个手势道
——我不是在生你的气,我是在气自己没本事。
——我准备明天就去镇上摆摊,替人代写书信赚钱,以后不管你想吃什么,都不会再舍不得钱了。
花小蝉看完房景毓所表达的意思,就有些奇怪的问道:
“在外面摆摊风吹日晒雨淋的,还不如答应去苏府做个先生呢。”
“我看得出来,苏姑娘可是诚心想要邀请相公你去的!”
“反正都是赚钱,相公为何要拒绝苏姑娘呢,而选择在外面受苦。”
“替人代写书信,一封信最多也就两个铜板,一个月也不一定能够赚到一两银子,相公,你为什么要舍大而选小呢??”
房景毓看着花小蝉,眼神变得隐晦和焦急起来,很快就比划道:
——我这么选择自然有我的理由,我不是说了,我是怕我这身子不好,如果中途病了,岂不是叫人失望??
花小蝉听了却笑道:“如果相公是因为这个原因,那不是还有我嘛,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到时候你就跟苏姑娘说把我也带上就好了!”
“这样一来你就不会再日晒雨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