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力豪很快便知道了颜白所在的医院。
因为不放心颜白,怕她真的受了重伤,便亲自过来看望。
也想借这个机会,再次劝颜白到公司上班。
经历了颜洵自导自演绑架一事,对这个孩子颜力豪是不抱什么指望了,真正的恨铁不成钢。
至于颜霆,勉强可以当个“守成之君”,但公司在他手上是不可能有进一步作为的。
他当然也可以把公司交给职业经理人打理,孩子们就做个股东,什么都不用干在那里坐等分钱就可以了。但如果可能,他当然还是更倾向于自己的孩子能继承公司。
颜白上一次,那么短的时间里便将一桩案子分析得清清楚楚,展现出得能力更是让他这个做父亲的都叹为观止。
他也真想给这个孩子一次机会,他相信颜白如果能来公司,那对他、对公司都是一大助力。
在医院外面看见颜力豪的时候,罗芳那叫一个喜出望外。
本以为颜力豪这个身份,工作又繁忙,让助理过来一趟就不错了。哪里知道他亲自过来了,而且从举手投足间似乎对那死丫头份外关心的模样,让罗芳又是激动又是暗喜。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之前颜力豪还气得断了她这边的经济来源,也不太想再理会那死丫头的样子。
怎么这么短的时间便态度大变样,就跟换了一个人一样?
罗芳想问问,却又怕在颜力豪面前弄巧成拙。
她装作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儿,各种担心女儿。而他们,也很快就见到了给颜白看伤的医生。
得知颜白没什么大事,只是在浴室洗澡时不小心滑倒了,罗芳一阵阵尴尬。
又骂了一声颜白不会办事。
为什么她每次总是要跟她唱反调?这是多好的让她父亲心软的机会?
如果真因为办案子招惹了报复受了伤,颜力豪就会更加坚持让她辞职,到公司做事。
现在颜力豪人好不容易亲自来了这儿,她却半点事没有,反倒让她之前的表现成了笑话。
不对,一个母亲关心女儿有什么错?颜力豪也没有立场来笑话她。
当医生接着说颜白滑倒后,磕伤了下巴,缝了几针后。
“天啊——我可怜的女儿啊,磕伤了下巴,还缝了好几针,会不会就毁容了?她可是个姑娘啊,以后还是要嫁人的——”
罗芳立即找准机会发挥。
但医生告诉她不用担心她女儿不会毁容,很快就可以出院了。罗芳便不依不绕,问他怎么就确定不会毁容?每个人体质都不一样,之后恢复也有不同,吧啦吧啦。
颜力豪实在听不下去,也懒得在这儿浪费时间,而是去了颜白所在的病房。
颜白正穿着病号服,在窗前活络筋骨。
一会儿扭扭脖子,一会会伸伸腰,偶尔比划两拳。
出拳如风,上钩拳,直拳。要不是动静太大,她还会练练腿。
作为刑警,在抓捕犯罪嫌疑人过程中也会遇到干架的情况,颜白一直不曾落下手脚功夫。
她身手还是不错的,至少在她的刑侦队,不管男同志还是女同志,找不到比她更难打的。
颜力豪刚来到门外,就看到了这一出。
他觉着很惊奇。
因为颜白在他面前一直都是那副倔强不屈、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年纪轻轻却死气沉沉的样子。
他不喜欢这样的孩子,稳重归稳重,但在亲身父亲面前,他也不希望他们太生分太疏远了。哪怕只是做做样子,他也希望孩子们能跟他亲近一些。
所以那些跑到他外面撒娇扮乖的孩子,他并不吝啬于给他们零用钱。
他颜力豪的孩子,也不可能让他们在外面生活得太穷酸。
颜白的性格最不讨喜。
有个性是一回事,但把个性耍到他面前,就会冒犯到他。在外面怎么样他不管,在家里却得听他的意思。
也就是既要孩子亲近,又要他们敬畏他。
秘书刚要唤颜白,被颜力豪止住了。
他就站在门口,等颜白一套动作做完,才让秘书上前。
“二小姐,董事长来看你了。”
颜白也意外啊,尤其是发现这两人在后面站了有一会儿之后,感到些些不自在。
但很快就调整过来了,用一贯生疏客气的语调问:“你怎么来了?”
“你妈打电话给我,说你被送到医院里,还以为你受了重伤。谁知道你洗个澡都能将自己摔成这副样子……还好,伤得不重,要是真出了事那可是没法重来的。”
颜白怀疑自己感觉是不是出错了。
因为她居然从颜力豪这段话里听到了罕见的关心。
这种事情本来轮不到她的,颜力豪是个大生意人,放在孩子身上的精力不多。更何况还有那么多孩子呢,轮到个人头上能有多少一点?
而且人的感情也不可能完全均等分,除了颜洵、颜霆还有颜露雪,其他人便很少得到他的亲自关心了。顶多就是给些零花钱,他最不缺的就是钱。
小的时候颜白可能还在内心里悄悄希望父亲能喜欢他,可后面看到太多,发觉这些实在无趣。
她也不愿意和一堆孩子来争夺父亲的喜爱,过自己的人生、为认定的梦想和事业而活多好。
如今颜白已经长大了,就更不会软弱。不至于因为颜力豪稍微软化的态度,就欢喜得找不着北。
“这次就是个小意外,以后我会注意的。”颜白说。
“这个病房又破又小,你住着怎么会舒服?爸给你换到vip病房去。”
颜力豪说着就要吩咐秘书去办,颜白连忙阻止住了他。
“不用了爸,我伤都好了,原本打算今天就出院的,现在只是多住一天。马上都要出院了,不必再麻烦。”
“换个病房有什么麻烦,你晚上还要在医院睡,vip病房环境总要比这好。”
他冲秘书点了一下头,秘书便去给颜白换病房了。
根本不容颜白质疑。
但这样其实并不会让颜白开心,她是个很有主见的人,不喜欢别人总是干涉她的事情,还违背她自己的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