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股力量，怎么可能？！
“咻——”小神仙刚想要凝神来与之对抗，她寄居在紫栾灵魂内的那一缕残魂，便被强行塞回到了她沉睡的、只待夜晚才会出来的那团灵魂内。
不止如此，紧接着一股更为雄浑的元神之力包裹住了她的灵魂，将她束缚得紧紧的、动都不能动弹。
“可恶！你到底对本神仙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白天这具身体掌控权是我的，晚上你虽然能出来，但已经由不得你做主了。”
“你敢控制我？”
“你既然都能封印我，还掌控住紫栾，那我为什么不能用同样的方式对付你？”
小神仙危险地逼视着颜白，脑袋里飞快思索着让颜白万劫不复的方式，可她脑袋刚一转动，就听到一道声音自她灵魂深处响起。
“不要想着怎么对付我，看在太上老君和清微道长的面子上，我允许你继续存在。乖乖听话，你还有机会修补残魂。但如果你继续为所欲为，我可就……”
“就怎么样？”
“你这副残魂，得老君万年供养才能保持住。既然你完全不珍惜，那我可以成全你，让它彻底散尽。”
颜白在说到散尽二字时，嘴角勾起一抹残忍。
过去她最讨厌的人，乔英伦算一个。
这个小神仙，性格颇有点像她。
世俗规矩、礼仪教养她完全不放在眼里，也没有任何同理心，纯然的兴风作浪和无法无天。
这样的人是十分可怕而危险的。
因为她就算害了再多人、给其他人带来深沉痛苦，她也不会有任何内疚，更不会去反思。
现在只是一缕残魂状态，就敢如此恣意妄为。真要等她修成了真身，实力变得越来越强，德行不同时跟上，那她也只会是个祸害。
当然，颜白也并不会因此就断定小神仙该死。
这话也不过最坏的打算。
真到了那时，她不会留手。
小神仙可不信颜白敢对付她，“我是天上的神仙，是太上老君的胞妹，而你只是个来历不明的家伙，你对我不利就是与整个天宫为敌。”
“是吗？”这是要跟她比比家世啊。“不错，论出身我没什么了不起，我是怎么来的，也很难考究到了。但如果我掌握的身世是真实的话，你老兄我还是不惧的。而且我也不认为天宫会为了你，与我为敌。”
这里的天宫，对颜白也没多大威慑力。
真到了那时候，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别人上哪儿追她去。
不过这种事情，她懒得干就是了。
“听你这意思，你还有点来历？”小神仙开始套话。
“有些东西，你知不知道都不会改变。现在你可以闭嘴了，我要去收拾你给我留下的那些烂摊子。”
话落，颜白根本不给小神仙再开口的机会。
直接用一抹元神之力堵住了小神仙的嘴，灵魂也被她牢牢禁锢，恁凭她有再多愤懑，也都没机会说出口了。
且不说小神仙会被颜白这一出憋个半死，就是紫栾都惊呆了。
想想小神仙之前多嚣张多威风啊，她完全奈何不得。怎么转眼间局势立转，情况完全不一样了？
“颜白，你突然就好厉害啊。”
“这还不是我全部的实力，顶多是六成吧。”
“六成就已经这样强了，你实力全开会是什么样子啊？”
紫栾虽然修为平平，但她还是看见过师父与人斗法的。
颜白刚才展现出来的实力，早已超越师父了。
“不太清楚，不过我永远都不是最强的。”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每次当我觉得自己足够强时，总会出现一批超越我认知的家伙。世界是很广阔的，哪怕我的意识从古跨越到今，仍然还会有许多东西让你产生敬畏之心。”
紫栾努力理解着她的话，“就是一山还有一山高的意思？”
颜白笑笑，“是，也不是。”
“？”
“其实这世上最可怕最让人敬畏的敌人，有时候并不是你的敌人，而是你自己的心。”
“心？”
“多少实力强大的人到最后变成了魔，那是因为他们最终没有战胜自己，败给了魔障。狂妄、傲慢、无知、冷酷，它们都是得时刻提防着。一旦被这些东西浸染了，神就有可能变为魔。”
经历得越来越多，这一点颜白也感受得越深刻。
像是祖天岚，修炼到最后完全走入了歧途，但他曾经也是一个心向光明又肯下苦功的修士。
又像是小神仙，她也很强，但她的无知还有内心的冷漠，随时都有可能孕育出一个魔头。
哪怕是颜白自己，当她有一天放任那股力量，做什么事情都只凭好恶、看不惯的就杀，对她不满的都灭了，那她也会成为新的恶魔。
修炼修炼，修的不只是法力，更需要修心。
“但你一定能做到的。”紫栾却肯定地说道。
“这么相信我？我自己有时候都不是很有把握。”
“相信就是相信。或许是元神链接的缘故，我能感受到你的心。很强大很纯粹，却又不怎么冰冷。就好像是冬天里的雪，晶莹透彻，一眼看去白茫茫，可置身银装素裹中，又不觉寒冷，更多的是高洁，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庄严。”
紫栾也很难形容出那种感觉，当颜白将她拉入她的元神内时，她感受到的内景就是这样的。
她没去过别人的元神深处，所以无从比较。
但那种心灵纯净和超乎认知的强大和坚定，让紫栾说不出的神往。
也许他们修行之人，终极追求就是那个吧。
“你这说法，让我想到了……”
“想到了什么。”
“寺庙，哈哈哈。”
颜白笑着打了个哈哈，重新恢复了自由身，还结识了一个全然信任她的好朋友，她心情很不错。
只是一想到小神仙留下的烂摊子，颜白就有些头大。
论搞事的功力，小神仙比起乔英伦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才多长时间，她就将流云山的几大弟子得罪了遍。
尤其是大师兄、二师兄还有三师姐那里，估计都想劈了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