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明白了,人活着,永远都得存一份私心,要学着为自己着想,否则最后害的只能是自己。
只是雪兰未曾经历过她那样的痛苦,心里还不明白这私心的重要性罢了。
罢了,她终归只是个小姑娘,便是同她讲太多,她也不会明白的。
桂嬷嬷看着她泪流不止的样子,拍着她的肩膀轻声安慰。
“世子殿下说了,只要世子妃诚心改过,便会放她出来的,放心吧。”
雪兰不敢置信道:“真的?世子殿下真是这么说的?”
“自然是真的,嬷嬷什么时候骗过你。”桂嬷嬷摸着她的头笑道。
小丫头终是好骗的,也许是雪兰太过信任桂嬷嬷,所以并未觉出半分不对。
而秦臻拿到杜青萝从攻玉坊借来的十万两银票后,便带着心腹去了书房。
他所筹谋之事已经万事俱备,任凭陆诗瑶有三头六臂,也绝无生还的可能,他就是要让她知道,得罪了他,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而这代价,不是什么人都能承担得起的。
眼下就只等陆自明那边的安排了,陆自明对陆诗瑶恨之入骨,想来结果必不会让他失望。
一想起明天即将发生的事,秦臻便不由得期待起来。
与此同时,陆自明的别院书房内,一家三口正围桌而坐。
陆自明简单向孟氏和陆一山说了秦臻那边的安排,陆一山却听得心潮澎湃。
“世子殿下总算是舍得对陆诗瑶下手了,我等这一天已经等很久了,爹,既然世子殿下都已经安排妥当了,那还需要咱们做什么?”
“你以为陆诗瑶和定远侯府的小侯爷真是那般容易糊弄的?陆诗瑶开罪了秦世子,一定会料到秦世子不会轻易放过她,身边只怕也加派了人手保护,就等着世子殿下的人找上门,好借机拿捏住殿下的把柄,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陆自明阴恻恻地说着,随后勾勾手,示意陆一山附耳过去。
陆一山赶忙照办,在对付陆诗瑶这件事上,他总是特别的有激情。
听完陆自明的吩咐后,陆一山斩钉截铁地拍了拍胸脯。
“爹,您尽管放心吧,我现在就去办这事儿,明儿一早我可是等着看好戏呢!只要陆诗瑶死了,大伯的家产就全是咱们的了,我看往后谁还敢跟咱们过不去!”
他说着便欢欢喜喜地起身离开了。
孟氏却不放心道:“明日之事,当真能成功?我这心里怎么有些七上八下的,咱们以前也不是没有对付过陆诗瑶,最后无一例外都失败了,若是明日……”
“你放心,有世子殿下做后盾,明日只能成功,绝不可能会失败。”陆自明敛容打断她的话。
孟氏仍是拧着眉,“可我听说定远侯府的小侯爷对陆诗瑶情深义重,倘若陆诗瑶死了,那小侯爷必定不会善罢甘休,万一查出了什么,咱们又岂能逃得过?”
“此事是世子殿下一手策划的,咱们顶多算是帮凶,如若那小侯爷到时候当真查出了什么,咱们只管把罪名推到世子殿下头上便是,到时候,郡王府的产业和陆家的产业可就全都是咱们的了。”
陆自明在心里把自己的小算盘打的叮当响。
他这人向来如此,什么靠山,通通都是靠不住的,关键时候,他可以背叛任何人。
再说陆一山那边,离开别院后,他便径直往城西大街去了。
此时已过正午,街上的人不多,到了陆家米铺,里面更是一个客人都没有。
陆一山行至门口,见张管事正站在账台后面看账本,便抬手在门框上轻轻敲了两下。
“张管事,多日不见,近来可好啊?”
张管事见陆一山痞里痞气地倚在门框上,本想直接无视他,转念一想到他背后还有一位秦世子,只得抬起头来。
“不知陆少爷突然来此,有何贵干?”
陆一山笑着挑眉,“张管事,你看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咱们毕竟相识一场,你同我这么客气做什么,我今儿个刚好来城西置办点儿东西,想着同你也有好些日子没见了,便想请你去喝几杯小酒,不知张管事肯不肯赏脸啊?”
他突然间说话这么客气,张管事更加的难以适应了。
陆一山跟小姐不和的,之前被小姐赶走的时候,更是放出狠话说绝不会放过小姐的,这会儿又突然找他去喝酒,到底藏着什么猫腻?
张管事拧眉打量着陆一山,半天都没回话。
陆一山见他犹豫不决,有些不耐烦地径直走了进来。
“哎呀我说张管事,我就是请你去喝几杯小酒而已,又不打算做什么,你说你有什么可犹豫的,难道我还会害你不成?”
说着,他便随手抢过张管事手里的账本放在桌子上,随后拉着张管事往外走。
张管事拧着眉挣扎道:“陆少爷,小姐待会儿要过来查账,我不能离开铺子的,所以今日怕是跟您喝不了酒了,改天行不行?改天我请您去醉仙楼喝!”
“不行,本少爷难得来一趟,好不容易来了点儿酒兴,你可别给我败没了,哪天等你请我的时候,我又不想喝了,反倒可惜了不是?放心,咱们就去附近的酒馆小酌几口,不会耽误你正事儿的!”
陆一山蛮横地拖着他往外走。
张管事推脱不过,只得跟着他出门了。
好在陆一山说到做到,真的没去远处,就在米铺附近的小酒馆里坐了下来。
他要的也不是什么烈酒,而是女儿家才喝的果酒,张管事不是很喜欢,浅尝辄止。
喝了约莫有小半个时辰,茶馆里突然又走进来三个身形高大的客人,陆一山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们一眼,随后起身。
“好了,这酒也喝了,本少爷该买的东西都买完了,就不打扰张管事你办正事儿了,你赶紧回米铺吧,方才不是说陆诗瑶还要过去查账吗,我就不耽误你了,咱们改日再约。”
张管事被他弄得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也不知他究竟想干什么。
至于陆小姐,她通常都是早上才来查账的,方才之所以那么说也不过是他随口找了个借口罢了。
目送陆一山走出酒馆后,张管事这才慢吞吞地从椅子上起身,随后回米铺了。
米铺一切如常,两个伙计在老老实实地整理货架上的米,瞧不出半点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