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青池又怀疑上他背后的所为心思,故意说出来:“你不会回家就把两本结婚证撕了吧?”
“怎么会。”温树臣说话时,眼底带着一些笑意。
他将两本结婚证收好,单手搂着她朝车上走。
“你手没事?”
贺青池之前看他脱西服的时候,动作很不便。
他面容沉静从容,倒是没有表现出来,语调很是漫不经心:“回去可能要看家庭医生。”
“……”
贺青池被他护着上车,刚坐下,又听见他的嗓音在耳畔说:“先前公司被沈亭笈耽误了半小时,她现在情绪不是很稳定,你是女孩子,方便的话帮我看照她一下。”
贺青池转头看他,表情像是说:认真的?
温树臣手掌拍了拍她的后背,很缓慢继续道:“我先送你回别墅,等会还有一场局,晚点在回家陪你。”
领证完了又要赶着去忙公事,贺青池低垂眼眸,扫了一下他手上的两本结婚证。
难道是这个,给了他勇气?
温树臣看她的眼神其实一如既往的温柔,又故意压低声问:“好不好?”
似乎只要他每次装可怜买点委屈,压着声故意说话,贺青池就不会真的斤斤计较什么,当初婚前也就是这样被骗到手的。
她绕在舌尖的话没说出来,表情平静点点头。
*
温树臣履行承若把她安稳的送回了别墅,他没下车,手掌握着她柔软的手腕几许,低声又不紧不慢地叮嘱道:“我会让孟清昶过来把沈亭笈带走,你倘若不想理她,先上楼休息。”
贺青池回头给了他一个笑容,语气慢悠悠听不出什么:“你对沈复也是真爱了。”
温树臣沉默片刻,似乎听出来她的阴阳怪气,开口解释道:“我有需要用到沈复的地方,两人之间只是合作利益关系,私底下没有什么交情。”
贺青池才懒得管这些,抽回自己的手腕,说:“路上开车小心点,别再出车祸了。”
到底还是会关心两句的。
温树臣早就看透了她心口不一的习惯,没有让她下车,而是拽到了身前,手掌搂着她的肩膀,低下头,薄唇蜻蜓点水的碰着她莹白的耳朵。
贺青池不知道他身上会不会有别的伤,也没有大力挣扎。
等温树臣放过她耳朵,又去把她抿起的唇角磨了一遍,最后低哑着呼吸声说了几个字:“晚上等我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在晚上9点左右。
第82章
外面天色渐渐地暗下,贺青池走进别墅的时候, 上下两层楼的灯光也都打开了, 客厅处安静得没有一点声响,视线所及之处可以清楚的看到坐在沙发处的女人背影, 柔弱又纤瘦。
贺青池没有失忆还记得沈亭笈上一次给自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只用了一抹无声的笑容,就把曲笔芯打的一败涂地。
她踩着高跟鞋走近些, 发现沈亭笈垂头坐在沙发上, 身上穿的过于单薄,就一件针织裙,露着被冻得苍白的脚腕, 凌乱的头发还有些半湿不干的, 鞋子沾染着点点泥土,看起来很是狼狈。
贺青池将视线看向一旁捧着棉质薄毯和姜茶的保姆,对方很是无奈:“太太, 这位小姐……”
“开着暖气冻不伤她, 不要就拿走。”她性格使然,没道理去哄着沈亭笈什么。
保姆得到了这句话, 也赶紧离开客厅。
贺青池而是在沙发坐了下来,端起茶几上那份给沈亭笈准备的姜茶,慢慢的喝, 也一句话没跟对面的女人说。
倒是沈亭笈过来很长时间抬起头来了, 眼睛是通红的,带着丝丝的水色。
这副可怜儿的模样,换做是男人恐怕是会心疼。
但是贺青池已经见识过上次沈亭笈是怎么利用自身缺陷, 也不吃她这套,指尖端着茶杯放下,出声问厨房方向的保姆:“什么时候能开饭?”
保姆回应的声音很快就过来:“太太,十分钟。”
贺青池把身上的大衣脱下搁在手扶旁边,只穿着里面的白色旗袍,整个过程把沈亭笈当空气了,至于温树臣交代“方便的话就照看一下”这种话,完全没当一回事来听。
等保姆把丰盛的晚餐都准备好了上桌,贺青池起身也没叫沈亭笈过来吃饭,自己坐在餐厅桌前,手指拿着勺子先喝汤。
她灯下脸蛋表情淡淡的,低垂着眼睫毛。
没过一会儿,沈亭笈细微的脚步声走了过来,就站在贺青池的前面,也不知是想做什么。
贺青池很能沉得住气没有去问,从小在贺家她是老大,有堂妹要是敢在她面前矫情的话,哄是不可能哄的,一概是冷处理对待。
她性格喜欢是跟懂得示弱的人接触,却不是像沈亭笈这种凭借着自身缺陷想博取别人可怜又偏偏还要倔强想等对方主动示弱。
餐厅的气氛安静到窒息,保姆只管把饭菜端上桌都不敢讲话,又退回了厨房。
贺青池喝完最后一口汤的时候,冷不了的听见一道从手机传来的冰冷女人声音响起:“温太太,沈复是不是在日本陪曲笔芯?”
她慢慢把汤水咽下喉咙,抬头看见沈亭笈拿着一部手机看着自己。
刚才那个声音,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应该是什么软件,打上字的话会转成语音播放出来。
贺青池看沈亭笈这架势,十有八九是来问沈复行踪的。
她抿唇了一会,出声问:“温树臣没有告诉你?”
沈亭笈脸色还有些苍白,轻轻摇了摇头。
贺青池见状说:“那你问我也没用。”
沈亭笈又拿起手机打字,手指被冻僵了,很慢很慢。
过了一分钟,贺青池又听见手机语音播放说:“温太太和曲笔芯是朋友。”
这有点意思了。
沈亭笈心里是很清楚,十分倔强地看着她。
贺青池淡定勾唇,反问道:“你知道我和曲笔芯是朋友,我为什么还要告诉你?”
沈亭笈低垂下头,手机打字播放给她听:“沈复说过会负责我一辈子的,温太太……你如果真心为了你的朋友着想,就别让她继续和沈复纠缠不清,她抢不过我。”
贺青池还真没义务替曲笔芯着想什么,她们之间就是塑料姐妹的情分,哪天指不定就翻脸不认人撕逼了,哪里管的了人家感情上的事情。
做朋友最舒服的界限就是千万别自作多情把别人的事情……当做自己的事情。
因为每个人的思想和身处的环境不同,永远没办法站在当事人的立场去看待事情,谁又知道曲笔芯是不是心甘情愿要和沈复纠缠?
可能在曲笔芯眼里,是情愿自损八百去报复男人,也不愿意这四年就被这样白白骗了……
贺青池没有被沈亭笈三言两语就说服,唇角笑意浅浅淡淡道:“沈小姐,你倘若是以沈复妹妹的身份来问,我只能告诉你,他无论在哪里都很安全……如果还有另外的身份话,那你可能问错人了,我有自己的丈夫,又怎么知道沈复的行踪呢?”
沈亭笈手指根根握紧了手机,隐约有些发白。
贺青池重新拾起筷子,慢悠悠又说了一句:“别说我不给你饭吃,坐下吧。”
一顿晚餐的功夫,等外面天色完全黑下来后。
孟清昶也开车赶了过来,他似乎是第一次见到沈亭笈,还秉公办理般先出示了自己的心理诊所名片,态度算的上客气温和。
不过贺青池坐在旁边看,起先还以为温树臣找孟清昶过来接人,起码也是认识沈亭笈的。
现在搞半天原来是不认识啊。
那温树臣找个心理医生来接,怎么看都像是在骂人一样。
沈亭笈坐着并没有走,她无视了孟清昶的话,静静待在客厅就是哪儿都不去。
跟她说话,连点头摇头都不会。
孟清昶眉头给皱的,看向了旁边看戏的贺青池:“你跟她熟,你劝劝。”
贺青池撇清的一干而去:“我跟她不熟,谢谢。”
孟清昶要是对待自己的病人还有招,对待单纯是性格倔强又不能说话的沈亭笈,完全是哄不走,他最后只好跟贺青池又说:“沈小姐可能是想留宿你这里。”
“……”
沈亭笈完全是一副得不到沈复行踪就不走的架势,短暂的时间接触下来,她极为聪明也摸清楚了贺青池的脾性,厚着脸皮就坐在沙发上不走,指尖发白揪紧了裙摆。
贺青池问她:“我要承认沈复在日本陪曲笔芯,你就愿意回去了?”
沈亭笈拿着手机跟她谈条件:“我需要沈复在日本的地址。”
“哦,那你坐着吧。”贺青池轻飘飘丢下一句话,站起身去楼上。
孟清昶看的是脑门都疼,人请不走,别墅的女主人又撒手不管。
他这个外人,也不好办吧。
*
贺青池回到楼上洗澡换下旗袍,是真的没管沈亭笈在客厅的情况。
过了半个小时,她披着浴袍走出来,坐在落地窗前面对着夜色,给曲笔芯发了消息。
曲笔芯那边一听沈亭笈有脸跑到温树臣家里去闹,直接冷笑了:“怎么?现在轮到她做正室,就知道其中查岗的辛苦了啊,我突然发现女人做什么正室夫人,做小情人才爽。”
贺青池只是把这边情况说了,至于曲笔芯愿不愿意把沈复提早还回来,就是她自己的事。
曲笔芯语气一转,很是恶毒的发语音过来说:“她要还问你,你就说我没有把沈复睡够呢,两三天之内是不可能还给她的。”
“我才不帮你去挑衅,自己的情敌自己来灭。”贺青池想也没想就拒绝这个请求,万一她把话说重了,沈亭笈在别墅里闹死闹活的,这个谁负责的起?
曲笔芯轻哼了声:“没良心。”
贺青池:“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又开始怼了起来。
而楼下孟清昶开着车走了,似乎还是没有带走人。
夜色越发浓郁,几个小时很快就过去。
沈亭笈静静地坐在客厅,保姆好心给她留了一盏落地灯和薄毯,她没有盖在腿上,微微低着头,呼吸声极轻到仿佛没有声息。
临近十一点的时候,整栋别墅都安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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