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予绫是个女子的事实,让郑明远意识到,王爷应该成家生子了!
他离开王府骑上了马仍旧在想,王爷已然二十有五,若是旁人到了这个年纪,孩子起码也该有两三个了!而王爷,别说是子嗣,就是女人,也未见有过。
只除了那个看上去和孩子一般的萧予绫,但她那副样子,即便王爷宠幸她,怕是也难在短期内诞下王爷的子嗣!
偏偏,王爷还立下誓言,不找到何语绝不言嫁娶之事。
哎,要是能找到何语就好了,毕竟当年她与王爷有婚约,王爷只要娶了她,大事可成,子嗣也不愁。
而那个萧予绫,顶多就是一个媵妾而已,虽然看上去和何语有几分想象,但毕竟出身差了一点……
等等!
何语,萧予绫!萧予绫,何语!
郑明远恍然大悟,他终于想起为何觉得萧予绫面善了,那是因为她的相貌与他的同僚太傅何明有五分相似,与他记忆中的何语有八分相似。虽然,他最后一面见到何语是在她十二岁时,不过现在想想,在王府里的萧予绫除了身形瘦弱了些,除了神态不同,其余跟何语没有什么异同!
思及此,郑明远拉了缰绳策马回走,再次慌慌张张的向王府呼啸而去。
周天行刚用完午膳,正要起身散步,忽见郑明远形色匆匆而来,忙问道:“卿这是怎么了?去而又返,可是有什么要事?”
“王爷,臣找到了,臣找到了!”
能令郑明远如此失态的事情,唯有一件!意识到这一点,周天行忙将左右屏退,问道:“卿的意思可是……”
“是!臣找到何语了!”
“她在……”
“若是臣没有猜测错误,她,就在王府之内!”
“王府之内……谁?”
“萧予绫!”
“萧予绫?”周天行震惊,她的言谈举止确实应该是个大家子,可她的行事作风又着实与贵女不同。难道说,是因为她常年流落在外,才会将礼仪教化全然忘记?
周天行细细将她平时的一举一动思量一遍,随即想到了她的那手字,难怪当日看见她写的字会如此熟悉,原来她竟是何语!
是了,那手字,行笔流畅如蛟龙入海,提顿有力如金鼎落地,不就是何明一贯的书法特点吗?
想到这里,周天行冷冷一笑,当时他以为萧予绫是男子,便估错了她的年龄,以为她不过是十一二岁,如今想来真是滑稽!
好个妇人,竟然敢耍弄于他!
眼见着他面露阴狠之色,郑明远忐忑,道:“王爷……”
周天行回神,看向郑明远,道:“郑卿,你说何语既然千辛万苦才到了咸阳城,进到王府之中,可为何不与本王坦言身份呢?”
“这……”郑明远被问住,是呀,为何不言明身份呢?若是言明身份,何至于做个小小的随侍?
“怎么?你也想不通吗?”
“臣愚钝!臣以为……原因有二!”
“哦?”
“其一,何语年纪轻轻却遭遇大劫,戒心甚重,虽然进了王府却害怕王爷也是不可托付之人,于是打算多做了解再伺机而动!”
周天行颔首,道:“这点倒是说得过去!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呢?”
“或许、或许……”郑明远犹豫,若是自己认错了,岂不是让王爷跟着空欢喜一场?
“或许什么?”
“或许她有什么难言之隐,更或许是臣认错了人,所谓物有相同、人有相似,也可能她只是相貌和何语相像!”
“认错了人吗?”周天行负手而立,若有所思看向远方,不再言语。
郑明远小心看他一眼,道:“王爷,何语脚底有红痣,看上一看不就知道她是真是假了吗?”
周天行面色凝重,无奈的回答:“若她本就是何语,必是因为对本王不信任,怕本王非明君,所以迟迟不言明自己的身份。本王再查看她的脚底,此等举动,于一个贵女而言是何等的羞辱!很可能,她恼羞成怒永不将遗诏交给本王!”
“这……该如何是好!”郑明远挫败,随即又恍然道:“王爷,都言丈夫立伟业,妇人觅良夫!于一个妇人而言,有什么东西比婚约来得更可靠?”
“你的意思是……”
“何公走时,何语年纪尚幼,或许不知她与王爷曾有婚约之事。若是知道了婚约,那王爷便是她的良夫,是她日后的指望,她必然一心向着王爷,遗诏还有不拿出来的道理吗?”说到此,郑明远抬首,见周天行听得专注,又接着道:“王爷可在她面前思念何公,提及何公昔日对王爷的种种教导,再提及与她的婚约。让她知道王爷从未忘记何公,忘记何家,她必然会深受感动!”
周天行双眼明亮,颔首道:“此计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