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母闻言，笑容更是温柔。
齐能这会儿倒没有驻足在原地，几步上前打量了一下，眉心微微一拧，招呼小米给他拿了工具，在程依依腰间别了一下。
“腰收半寸。”
小米在身后拿笔记着。
季母笑盈盈的看着，齐太太和李太太对视了一眼，皆是看出了季母对程依依这个儿媳妇是如何的满意。
偌大的镜子里，将所有人装了进去，程依依一袭红裙耀眼而夺目，白皙的皮肤细嫩红润，眉眼间晕染着一层温和的笑意。
她拿了手机，找了个角度拍了张照，然后发给了季霆枫。
鲜红的裙子，抹灭了周围的色彩。
独独她一个就像这个灰色世界里唯一的色彩，点亮他眼底的惊艳，情绪安安静静的动了动，最后溢出微不可察的柔情。
静得可以听到针掉在地上的轻微声响，一众高管埋着头盯着眼前的资料，等着总裁查看完消息之后继续释放低气压。
然而，“啪嗒”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过，那是手机被放了下来，后一众高管居然察觉了会议室里回暖的温度。
“拿回去修改。”
五个字，就像圣旨一样，赦免了众人。
季北在老板身后，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因为一张照片，老板的冷厉一瞬间被安抚，继而平和了起来。
僵持了一个多小时的会议终于结束，季霆枫大步离开。
“叮！”
电梯的门缓缓打开。
霍铖胤带着阿布从电梯里走出来，手里领着一个塑料袋子，晃悠晃悠的，瞧见季霆枫，嘴角一勾，“季总亲自迎接真是莫大的荣幸。”
季霆枫冷眼看过去。
“吃了没？”
霍铖胤将塑料袋子递过去，“街边的灵魂小吃，味道还不错，尝尝？”
季北眉头一皱，他觉得霍总纯属是在戏弄老板，这种在老板眼里属于垃圾食品的食物，怎么可能会去碰呢？
果然，季霆枫十分嫌弃的瞥了塑料袋子一眼，一个像样的包装盒都没有，还称之为美味，除了霍铖胤，没人能欣赏。
“既是灵魂之物，霍总慢慢品尝。”季霆枫脚步一转，进了办公室。
霍铖胤“啧啧”了两声，也提步跟上去，到门口时，似是想到了什么，又停了下来，将塑料袋子往季北的方向递过去，“你家季总嫌弃，就给你了。”
季北愣了一下，紧接着上前接过，“多谢霍总。”
“客气。”
阿布抬眸，视线从那个塑料袋子上扫过，内心有些委屈。
……
鹊楼。
程依依耐不住季母的期待，两套礼服挨个试了。
李太太在一旁看着心里堵得慌，且不说季母从头到尾没给她一个好脸色，就连程依依这个小辈都跟着没礼貌。
“对了，李太太，上次见你家小儿子身边跟着一个女孩儿，是哪家姑娘啊，怎么没听你说呢？”
齐太太一边给自己挑选礼服，一边随口问了李太太一句。
李太太听到这话，面色就阴沉了下来，却也知道不能让别人看了笑话，只是笑着摇头，“我哪知道孩子们的感情啊，长大了都叛逆了，什么也不跟我这个做母亲的说，都瞒着呢。”
“也是这个道理。”
李太太既然装作不知道，齐太太也没有必要追根问底的，偏头和季母说着，“这套怎么样？”
季母：“不好，颜色太深了。”
“那再换一套。”
“再看看。”
齐能悠哉悠哉的品着自己的咖啡，偶尔和程依依聊两句，只有李太太一个人，就像外人一样，怎么也挤不进她们的谈话里。
念及小儿子的事就让她头疼，瞥了程依依一眼，心思一转，笑了起来，“依依厨艺怎么样？”
程依依：“？”
季母却在那头接了一句，“依依厨艺可没李太太的好，就上的一个小台面，李太太可别夸她。”
李太太：“……”
齐能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抬眸瞧见李太太一脸尴尬的面色，移开目光，笑意持续扩大。
“工作……”
季母笑着抢话，“她自己弄了个小公司，赚不了钱，就是打发时间罢了。”
“那挺好。”李太太扭曲着一张脸夸了一句。
季母轻笑。
程依依和齐能对视了一眼，见李太太也拿了册子开始挑选礼服，放轻了语调，低低问了一句，“李太太是哪位？”
“李家的。”
“李然之母亲？”
“对，就是她小儿子。”
“久仰。”
齐能笑笑，“李然之倒是可以结识，就他母亲这个人，小辈们没一个喜欢的，刚才问你那几个问题，就是想探探你的底。”
“哦。”
那李太太这个算盘打的不怎么样。
离开鹊楼已然是下午了。
程依依和季母刚上车，就接到了学校的电话，程小暖同学见义勇为没顾忌，惹祸了。
揉了揉眉心，程依依有些无奈，挂了电话看向季母，“妈，您先回去，小暖在学校出了点事，我去看看。”
“小暖怎么了？”
“不太清楚，我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过去。”
程依依顿了顿，“好。”
车子抵达学校，程依依和季母一起进了校门，直奔程小暖同学老师的办公室。
走廊里，程小暖同学百般无聊的站在办公室门口，踢着脚晃啊晃，听到脚步声，懒懒的抬头看了一眼，下一秒眼睛一亮，“麻麻，奶奶。”
程依依走上前，垂眸安静的看了程小暖一眼，见她白白净净的一张小脸没受什么伤，悬着的心放了下去。
季母拍了拍程小暖的脑袋，安慰了一句，“乖乖在这里等奶奶和麻麻。”
程小暖同学乖乖的点头，“好。”
另外一个家属早就到了，看见程依依和季母，率先先发制人，指着程依依愤怒的指责着，“你看看，你女儿把我儿子打成什么样了？”
“小豪妈妈你先别生气，我们慢慢解决。”老师揉着眉心，赶紧拦住小豪妈妈，转头看向程依依，“小暖妈妈你请坐。”
程依依和季母坐下，听完老师说完整个过程之后，又看了对面的小豪妈妈一眼，她低低笑了一声。
小豪妈妈那是士可杀不可辱啊，“难怪孩子没什么教养，大人都是这么……”
程依依目光一寸寸冷下来，她的话好似被冰封在嗓子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