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淡淡的一句话，似是随口而问，并没有深究下去的意思，眸光清浅，几许笑意凝结在嘴角。
姜莲蕙到底没什么坏心眼，不过是摊上了姜振这样的急功近利的父母，便染了几分眼高手低，喜欢攀比的坏习惯。
季母回忆起小时候的姜莲蕙，胖嘟嘟的一个小女孩，说话咬字不清楚，模样可爱极了。
然而，愈发长大，被母亲林红灌输的思想让她没了那份纯真。
轻微叹了口气，季母觉得有些累。
阿姨正好端着补汤要上楼，季母瞧见，起身，“给我吧，我送上去。”
程依依抬眸，季母回身冲着她微笑，“你也休息会儿，到点了我们再去接孩子。”
“好。”
程依依点头应了。
季母接过阿姨手里的补汤上楼。
这几天季奶奶的精神力其实很不错，只不过心里压着事，不愿意下楼，一个人在房间里看看书，或者给她阳台上的花除除草，生活很枯燥。
季老爷子的事被致鑫集团压了下去，联姻的绯闻也烟消云散，似乎后续的事情都悄无声息的被抹平了。
程依依进了后花园的花房里，品种繁多的花争奇斗艳的绽放着，好似深怕比其他花骨朵开慢了，就没有人欣赏。
角落里，有一朵黑色的菊花。
盆栽长满了草，然而菊花依然开的很好，浓黑的颜色，在这五颜六色的花房里，它是独特的。
就好像，世外桃源闯进了一只妖精，不欺负他人，孤单的坐在角落里，抬头仰望着他们的华丽。
程依依笑了笑，将菊花端了出来，放在花架上，给它除了草，浇水，随后让它继续待在花架上。
沿着花团锦簇的石子路深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小池塘，池塘里种满了睡莲，还未到睡莲开花的季节，睡莲的叶子平躺在水面上，晃晃悠悠的。
水里养了金鱼。
美不胜收的后花园，程依依第一次踏足。
相比较季霆枫单调冷冽的别墅，季家每一处都充满了欣欣向荣的气息。
准点，程依依陪同季母去了学校接两位同学下课。
大抵太久程依依没有亲自接孩子了，程小暖同学一脸不可思议的盯着她看，好一会儿，才绽放出笑容来，给了麻麻一个大大的拥抱。
程小暖同学亲了亲麻麻的脸颊，声音甜甜的，“麻麻，你怎么这么香啊？”
程依依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因为麻麻带了好吃的，想吃吗？”
程小暖舔了舔嘴唇，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动着，然后高兴的跳起来，“是香酥饼吗？”
程依依静静地面带微笑。
小姑娘开始央求了，“麻麻，你最好啦，小暖最爱你了，今晚还陪麻麻一起睡，好不好？”
程依依仍旧不言语。
程小暖低下头来，悄悄地靠近程依依耳边，小声的说，“麻麻，我可不可以用一个秘密来交换香酥饼？”
小姑娘有秘密？
程依依略微思索了片刻，点头。
莫名有些心虚的程小暖同学回头，偷偷往程小莫那边瞟了一眼，随即抱进程依依，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说，“哥哥有喜欢的人了。”
程依依：……
程小暖继续说着，“他对那个小姐姐笑了，哥哥从来不对其他女孩子笑的，还凶我，哥哥喜欢那个小姐姐。”
程依依觉得，程小暖同学大概是吃醋了。
“哥哥还给小姐姐擦眼泪——”
小姑娘委屈极了。
说好的小秘密，结果变相的转化成告状了。
程小莫眼皮跳了一下，敏锐的目光直直的往程小暖看去，小姑娘跟个鸵鸟一样，窝在麻麻怀里。
季母失笑。
兄妹俩跟冤家似的。
上了车，程依依酝酿了片刻，一边启动车子，一边回头看了一眼，声音淡淡的，“哥哥今天交新朋友了？”
后座的程小莫闻言，视线往一旁的程小暖看过去。
程小暖眨眨眼，偏着头一脸的无辜。
程小莫眯眼，摇头，“没有。”
“妹妹呢？”程依依又问。
程小暖也跟着摇头，“没有啊。”
季母的电话响起，是季父打过来的，询问要不要回家接她再来接孩子，听着程依依的问题，轻笑，“不用，我和依依接了。”
那头季父应了一声，叮嘱了一句注意安全就挂了。
“麻麻，香酥饼吃完了。”
小姑娘满满一嘴的碎屑。
程小莫从抽盒了抽纸递给她，“擦嘴。”
程小暖舔了舔嘴唇，笑嘻嘻的接过，认真的将唇边的碎屑擦干净，这才倾身过去，同程小莫甜甜的笑起来，“谢谢哥哥。”
程小莫不语，睨了她一眼。
程依依透过后视镜观察了两人的互动，不由轻笑出声，侧目与季母相视一笑，均是有些无可奈何。
有程小暖在的地方，皆是欢声笑语，所以，即使她与安静的哥哥在一起，也能让程小莫脸上带着笑意。
车子匀速的在道路上行驶着。
程小暖拿出绘画板，将自己在课堂绘的画展示给程小莫看，俏皮的眨了下右眼，轻声说，“哥哥，你刚才说谎了。”
她画的，正是哥哥对那个小姐姐笑的场面。
虽然，很抽象。
不过意会就行。
程小莫淡漠的盯着她的画板看了眼，动作缓缓的擦拭着手上香酥饼的碎屑，评价了一句，“线条感太差，画面完全看不出是什么。”
程小暖：……”
“还有，请认真观察一下，我脸上没有点，程小暖同学，你对你哥哥一点也不关心，还想反过来诬陷我？”
被反击了程小暖同学眨巴着眼睛，指着画板，一本正经的纠正，“哥哥，你有的哦——”她伸出手去，指着程小莫的眼角下，“在这里，看不清哦。”
程小莫抬手抚上右眼的眼角，若有所思。
程依依偏头，她也没有认真的观察过，程小莫有泪痣。
程小暖得意的笑起来，“哥哥，这个画送给你，不能撕掉哦，要挂在房间里，我明天检查。”
程小莫哼了一声，不以为意。
车子进了大院，季母下了车，还没给两个孩子开车门，程小暖就从车上冲下来，抱着画，一蹦一跳的。
程依依笑了笑，看向程小莫，安抚了一句，“不会挂，记得让粑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