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想到，季霆枫会这么说，一时间都安静下来。
他软硬不吃，季仲渊的前程又握在他手里，季崇申就算有气也不能发泄出来，无奈之下，只能求助季父。
“崇文，仲渊这孩子心思不坏，若不是姜家……”季崇申有意无意的看了季母一眼，无力的叹了口气，“要不是姜涌那个人阴险狡诈，找了人计算仲渊，他哪会发生这些事。”
说到底，就因为是姜家人的设计，所以必须由他们来解决此事。
季父深表同情，重重点头应了一句，“姜家人再不济，仲渊也是念哈佛回来的，不能让你们丢了脸面。”
季崇申脸色一白。
这不是在说他儿子没脑子吗？
季父看了季霆枫一眼，对方一个眼神都没有甩给他，无奈一笑，“大哥，你也看到了，他也不听我的。”
季崇申明知被耍了，还是选择了忍气吞声。
季老爷子怒视着季霆枫，良久，说了一句，“经历点事也好，省的之后还要遭人算计，回头给对方律师塞点钱。”
“爸？”
刘佳皱着眉头喊了一声。
季老爷子呵斥了一句，“行了，今天是祭祖，不是听你们讨论这些破事的。”
还有一个多小时才开始祭祖。
程依依揉了揉太阳穴，头隐隐作痛，有些不舒服。
季霆枫察觉了她的异样，抬手给她舒缓着太阳穴的紧绷，力道适中，低缓的嗓音有几分沙哑，“头疼？”
“嗯。”
“上去休息。”
程依依仰头，余光往季家那一大家子的人扫了一眼，意思很明显。
季霆枫抬手覆盖住她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因眨眼，而一下一下的轻扫着他的掌心，酥痒的触感沿着神经枢蔓延全身。
往年祭祖，季霆枫也就在祭祀时刻露个脸，从未在乎过季家人他们的感受。
程小暖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粑粑把麻麻带走，趴在桌子上啃着草莓，缓缓摇头叹息了一声，“粑粑只在乎麻麻了。”
程小莫又给她塞了一块草莓，“麻麻不舒服。”
“我听到了，麻麻头疼。”
“那你乖点，别唠叨。”
程小暖抿唇，沉默了片刻，捂着头，可怜兮兮的看着程小莫，半响，表情一变，痛苦的说道，“哥哥，我也头疼。”
程小莫看了眼她夸张的表情和肢体动作，“嗯”了一声，紧接着说道：“疼着吧。”
程小暖：……
还是不是亲哥哥了？
收到程小暖幽怨的眼神控诉，程小莫抬手用手背碰了碰她的额头，温热略微高了些，不过很正常。
看着她闪烁着期待的目光，缓缓点头，“你病了。”
“是吧是吧，我也觉得我病了。”程小暖嘿嘿笑起来，捧着脸，追问，“哥哥，我是不是头疼了？”
“不，你犯病了。”
“什么病？”
“妄想病。”
“……”
季母失笑，将手里的草莓递给程小暖，替她做主，“哥哥胡说八道呢，别听他瞎说，我们小暖宝贝好着呢。”
程小暖得意洋洋的看着程小莫，“我好着呢。”
程小莫睨她，“那你装什么病？”
掉坑了。
落败的程小暖非常不服气，咬着草莓磨着牙齿，气鼓鼓的，心里盘算着下一次她一定要吵赢哥哥。
结果，一不小心，吃撑了。
祭祖开始。
一席人来到后山的祖庙，季老爷子与季奶奶站在最前方，季崇申和季崇礼紧随其后站一列。
而季父陪在季母身边。
再然后是孙子辈，季仲渊最左边，本该是季霆枫的位置，季明晟站了过去。
季可茵和季涵欣陪同两位母亲站在最后一排。
至于季霆枫一家，与季父季母排列一排。
刘佳气不打一处来，季家祭祖嫁过来的女人绝不允许站前面，就连女儿都要往后排，可季父一大家子都无视了这个规矩。
第一步便是祭祖上香。
季老爷子接过香，拜了三拜，这才轮到季奶奶。
到季父一家的时候，季父回头，冲季霆枫说着，“往年也没有上香，今年也不用，我和你妈表心意就行了。”
季霆枫挑眉，不予置评。
季老爷子吼了一句，“在这里由不得你没规没矩的，身为季家的子孙，祭祖上香行大礼还折你寿命了？”
季崇申附和了一句，语气还算中肯，“小枫，这是列祖列宗在看着，什么场合你要掂量掂量，别给你爸惹事。”
季父摆摆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孩子还小，不懂事，由着他们去。”
季崇申：……
这是在打他的脸。
季老爷子直直走过来，一抬手，拐杖就要落下来，季霆枫脚步一动，护在程依依身前，冷眼瞧着季老爷子。
“不孝子。”
他怒斥着。
季霆枫云淡风轻的笑了笑，“你敢打一下试试？”
季老爷子威严了一世，此刻被自己的孙子威胁，大片火从眼底里冒出，气血都涌了上来，“祖宗面前还敢这么目中无人，没有季家的列祖列宗护着你，那个破公司早就没了，长大了出息了……”
他咳嗽着，脸色一白。
季父沉着脸训斥了季霆枫一句，“少说一句。”
季崇申连忙搀扶着季老爷子，给他缓气，数落着季霆枫，“这是祭祖的规矩，往年没礼数就算了，今年怎么还这么不懂事！”
季霆枫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我还小。”
季崇申：……
程依依垂眸，抿着唇角，忍着不笑出声。
季老爷子一句两句的滚出季家，这会儿季霆枫如他所愿不祭祖了，他倒是自己气的心脏病爆发。
程依依抬眸，笑着，“季先生，礼数到位了，做事的时候才方便。”
季霆枫沉沉的盯着她看，须臾唇角扬起一抹清冷的笑容，这女人居然知道他想做什么，不由心底一软。
为了树立良好的形象，程依依和季霆枫带着孩子点香，一家人整整齐齐的，拜了三拜。
季老爷子恨恨地瞪了程依依一眼。
程小暖拽着程依依的裤子，示意程依依低头，小声的说着，“太爷爷一点也不可爱，还吼我和哥哥，今天又想打麻麻。”
程依依摸摸她的头，“那不是想打麻麻。”
程小暖哼了一声，“太爷爷说我和哥哥不是爸爸的孩子，他连爸爸都不想认，还说我和哥哥不准参加祭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