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软绵的嗓音，有些沙哑，可小脸上的认真，又是那么的惹人怜。
两人之间的关系，说不清道不明。
有了结婚证又有什么用，那些拿着结婚证秀恩爱的，最后还不是落得一个人走茶凉的结果。
而她和季霆枫，从一开始的合作，走到现在，其实很奇妙。
那种慢慢拉近距离的感觉，程依依是能感知的。
季霆枫对她的温柔，无声的帮她撑场面，亦或者，用行为告诉她，她与别人的差距，她与别人的不同。
更甚的是，他向别人的介绍，这是我妻子，未来的季氏总裁夫人，程依依。
以至于，上官官对她的尊敬，是来自于季霆枫的。
从上官官对苏迎迎来看，就知道，这个公子哥，很不屑对女人用心，或者，哪怕一丝该有的尊敬。
所以，她问，“季霆枫，我想知道，我和你之间，有没有喜欢？”
“有。”
只一瞬，她就得到了答案。
那么明显，不是吗？
程依依心蓦地悸动，说不开心，到底是骗人的。
“不怕黄粱一梦？”
季霆枫俯身，下的搁置在程依依肩窝里，嗅着她青丝散发出来的清香，低哑的问着，呼吸有些灼热。
程依依垂眸，怕啊。
多少女生最怕的不是黄粱一梦，美伦美央的爱情故事，到头来，却是一场骗局，那样的欺骗，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子，毫不留情的插进心脏，再用力的抽出来，再插一刀。
“别怕。”
季霆枫轻轻笑起来，“你有法律保护。”
程依依闻言，也笑起来。
他在说结婚证。
“季霆枫，我不怕的，我本就一无所有，就连……记忆这么宝贵的东西都没有，输一次又何妨。”
程依依抬手，搭在季霆枫的肩上，指尖无意识的拽着他的衣服揉着，声音断断续续的，“我有小暖，有小莫……如果真是黄粱一梦，我还有……一半的季氏呢。”
她是具有法律保护的，可以分割他的财产的。
虽然，根本分不到。
季霆枫听着，不由唇角上扬。
这个女人，还挺聪明的。
程依依做了个梦，她和季霆枫站在民政局前，手里拿着离婚证，两个宝贝远远的看着她，朝她挥手，说道：“麻麻，再见。”
她惶恐的朝他们跑过去，挣扎着，试图挽留着心里最重要的东西。
可她怎么追，那个距离仍旧那么远。
最后，她累的倒下了，眼前，出现男人的皮鞋，铮亮铮亮的，她抬头，逆着光，去看男人。
下一秒，她猛然惊醒过来。
发现自己睡在床上，程依依想起昨晚与季霆枫互相坦诚的那些谈话，不由捂着脸一阵懊恼。
别人是借酒壮胆，她可厉害了，借睡意壮胆。
还，成功了。
“嗡嗡嗡。”
床头上的手机震动，程依依敛回思绪，倾身过去，拿了手机。
是郭冉的来电。
“嗯，是我。”
她揉着眉心，一边接着电话，一边下床，进了浴室。
那边，郭冉汇报了工作情况，又提到接她的事，程依依想了想，拒绝了。
她要先回家，小区经理虽说调查到毁车的人了，可那几个人蒙着脸，防范措施做的滴水不漏，她要过去亲自确认一下。
郭冉应了声，便挂了电话。
洗漱完，程依依听到敲门声，踢着拖鞋过去开了门。
门外，昨天那个给她送早餐的服务员，笑的温柔，“小姐，您的早餐。”
“谢谢。”
她接过，并没有拒绝。
这属于工作餐，可以报销的。
飞机是下午一点的航班，现在八点四十，她吃了早餐，九点钟。
其实，程依依有些尴尬，昨晚与季霆枫说了那些，醒来人没在身边，她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相处？
长长叹了口气，程依依原本想拨出去的号码，最后放弃了。
所以，等季霆枫会议结束，给程依依打电话的时候，问了一句，“在酒店休息？”
程依依默默地抬头，看了一眼航班信息。
季霆枫何其聪明，听她无声的答案，眸色沉了沉，“工作还没结束？”
结束了，都要登机了。
“我在机场。”
程依依轻声说道：“昨晚忘记跟你说了，我今天一点的航班，这边的工作结束了。”
“嗯。”
“我没有和傅钏安一个航班，他早上提前走了。”
季霆枫闻言，低低的笑声传来。
程依依觉得，她就是在汇报行程还特别标注重点，傅钏安与她分开回去的。
“我检票了。”
话题似乎没有了，程依依干巴巴的说道。
那头，季霆枫低低应了一声，“好。”
然后，就挂了。
回国后，程依依一度觉得，她和季霆枫就该暧昧不清，这种一旦确认了心意，关系挑明了，反而尴尬了。
那张结婚证，到底有什么用啊！
这几天，程小暖的视屏电话总是准时准点的，每一次都会问，“麻麻，你和粑粑什么时候来陪小暖玩？”
到最后，程小莫也出动了，“你们再不来，我们都要回去了。”
程依依默。
宝贝们，不是麻麻不想去，是麻麻没勇气问你们粑粑啊。
圣诞节眼看着还有几天，公司年底的清点，以及项目的收尾，零零总总的，也让程依依忙了好几个通宵。
久违的，程依依接到了江乐的电话。
“圣诞回总部吧，公司年会提前，所以你作为座上宾，必须回来。”
江乐幽默的调侃着，随即想念两个宝贝，又说，“孩子们也可以一起回来，到时候我派车去接你们。”
“好。”
那句“回来”的话，让程依依觉得很亲切。
江乐就像她的哥哥一样，初见时，严肃着一张脸，时不时就是训斥，越深交，才会发现，他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这些年，也多亏了江乐的照顾。
所以，不免出声道谢。
江乐一怔，随即嗤笑，“谢什么谢，还不能照顾照顾你了是吧？”
“小暖和小莫有个疼他们的舅舅，我当然乐意。”
“这还差不多。”
然后，圣诞节那天，程依依一早便去了机场。
待机的时候，收到了季霆枫的微信。
“圣诞快乐。”
她还没有回复，电话就打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