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始至终，季霆枫都没有听到程小莫对他的称呼，大多是他问他答。
声音落下后，氛围就安静了下来。
程小莫安静的看着季霆枫，小脸绷着，眸子如同一块黑曜石，亮着光，小动作与季霆枫小时候像极了。
季奶奶越看，越喜欢。
季霆枫睨着程小莫，没有太多期待。
这个臭小子，与他天生不和。
“粑粑，谢谢你。”
不想，程小莫看着季霆枫，将这个称呼喊了出来。
他和程小暖策划找粑粑的时候，就想过，有一天，他会喊这两个字的。
并且，他也愿意的。
只是，性格继承了季霆枫的基因，他倔强得有些冷酷，不会先低头，当然，除了麻麻以外。
季霆枫眉梢一挑，唇角上扬，舌尖抵着左腮，笑了起来，“乖。”
程小莫：“……”
季奶奶听见了，也替俩父子开心。
想着季霆枫小时候也是这样，与忙碌的季父关系生疏，从小到大，真正称呼“爸爸”两个字的次数，少之又少。
更是在季霆枫十岁之后，两人的相处，更加的陌生了。
太久远的事一下子浮现心头，季奶奶不免觉得，此刻有些欣慰，便出声问了一句，“不公开也行，总归要住在一起的，想过要搬回来吗？”
季霆枫闻言，没说话。
程依依回苏市的这几天，接送程小暖和程小莫的工作，就轮到季霆枫了。
班主任看着程小暖依依不舍的松开季霆枫的手，不免笑了起来，“小暖同学，要上课了哦，等放学了。就可以见到粑粑了。”
程小暖眨眨眼，亮晶晶的眸子一闪一闪的，看着季霆枫好一会儿，才朝他挥手，“粑粑拜拜。”
“小暖拜拜。”
季霆枫弯腰，屈指刮了程小暖的小鼻子。
班主任在一旁看着，心底很是羡慕程依依，不仅自己长得漂亮，孩子爸爸也这么优质，孩子更是锦上添花。
可她觉得，这位程先生与新闻上的季总太像了。
程小莫抿唇，也朝季霆枫挥手，“拜拜。”
季霆枫眸色一暗，将他给拽了回来，“该怎么说？”
班主任见季霆枫气息都不一样了，以为他对程小莫生气了，连忙开口，“程先生，小莫同学……”
“粑粑，拜拜。”
程小莫出声，打断了老师的话，推开季霆枫的手，帅气的进了教室。
季霆枫嗤笑，“臭小子。”
还挺拽的。
中午，也不知道是谁，在网上匿名举报天语集团即将破产，就连与季氏合作的款项，都丢失了。
这个消息一出来，网上就炸了。
同样的，季氏集团这边也听闻了消息，有人赶紧向季霆枫出主意，趁这个机会，结束合作。
季北看着负责部分项目的经理，眼底露出一抹同情。
心想，这以后是季氏总裁夫人的人，你们也敢这么豪言壮志的去诋毁。
“说完了？”
季霆枫问。
那项目经理点头，“季总，为了长远的利益考虑，现在与天语集团合作，不仅会亏损，到最后，项目还有可能会半途而废。”
“说的有道理。”季霆枫赞同的颔首，嘴角挂着一抹淡漠的笑意，问，“弃掉天语集团，该选择谁？”
“韩氏。”
“哦？”
“目前，从各方面来看，韩氏是最好的选择，所以……”
项目经理声音越发的弱下去，他察觉到季霆枫冷冽的目光，哆嗦了一下，有些不解。
季北手机嗡嗡震动了好几下，为了不打扰谈话，他摁掉了。
季霆枫挥手，示意项目经理出去。
到最后，他也没有给出一个准确的回复。
因为破产的新闻，天语集团内部已经乱了，他们不想陪着公司一起没钱，所以，找到了刘和慎。
刘和慎皱着眉头，对于这些行为，很不耻。
“都想离职？”
他问着。
声音很低。
杜雪儿领头，所以是她回的话，“是的，并不是因为公司面临的危机，前天我就与程总提过，我要辞职的。”
这套说辞对于刘和慎当然没用，嘲笑了一声，倒也没说什么。
等这些人都得到了一个满意的回复后，这才离开。
刘和慎给程依依打电话。
那边，好一会儿才接通。
“程总，新闻你看了吗，不知道是谁匿名举报的，把公司内部的事暴了出去，现在这些人都闹着要离职。”
刘和慎说着，有些担心，“也不知道季氏集团那边的想法，会不会和我们继续合作？”
程依依听完，回头看了一眼会议室，淡淡的应了一声，“我知道了。”
“程总，您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
“好的，到时候我派人去接您。”
“好。”
程依依看着手机屏幕暗下去，有些震惊刘和慎此刻对她的尊敬，在此之前，她觉得刘和慎并不是一位合格的副总。
江乐也从会议室里走了出来，见程依依安静的站在原地，上前，与她并排而立。
“在想什么？”
对于今天这个会议，江乐觉得，程依依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
所以，他多嘴问了一句。
程依依摇头，轻笑了一声，“没什么，不过是日久见人心，我突然发现自己之前错了而已。”
“还在为公司宣告破产一事担忧？”
江乐以为程依依是为杜雪儿的事自嘲，不免安慰了几句，“人心隔肚皮的，别人心里想什么，除了心理师，或许没人知道。”
程依依想了想，也是。
两人说着话，回到会议室。
季氏集团的安静，让人越发的看不清，季霆枫做事行为。
联姻爆炸的新闻不出面，天语集团破产的新闻，也不出面。
所以，有网友讨论，季氏冷血无情，还不至于会为了一个即将破产的分公司出面，至于与韩氏的联姻，也不想搭理罢了。
天语集团楼下，一堆记者蹲着。
刘和慎看着这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无奈的叹了口气。
程依依并没有在第二天准时回去，不过她给刘和慎打了一个电话，要离职的可以走人，这个月的工资要扣下，并且杜雪儿的离职，需要她亲自签字。
每天晚上，程小暖都准时的给程依依发视频。
小姑娘分享着身边的趣事，说的好笑又可爱的。
程依依配合着她，听着她的故事。
程小莫不喜欢说话，却也会说，“麻麻。不要太辛苦。”
暖心的话，真的让程依依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