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没法查下去了?”
“如果遇上的是别人,这案子就只能到此为止,但是……”宴暮夕话题一转,眉目凌厉起来,“遇上的人是我,那就谁也甭想装傻。”
闻言,封墨不爽了,“难道我就会认怂?谁敢在老子面前糊弄,老子就……”后面的话,迎上蓝素心的视线时,下意识的咽了下去。
那模样,像是做坏事被大人抓包。
柳泊箫低头,掩饰因为觉得好笑而上扬的唇角。
宴暮夕就不厚道了,直接笑出声来,“你就如何?别怂,说出来!”
封墨羞恼成怒,冲他踹过去。
宴暮夕轻易的躲过,还趁机向蓝素心告状,“蓝姨,你看他,太粗鲁野蛮了,动不动就使暴力,难怪到现在还是单身狗,您可得管管。”
蓝素心忐忑的喊了声“小墨”,后面管束的话却没底气说出口。
封墨阴沉着脸,没作声,倒也没再动手。
宴暮夕挑眉笑了笑,便跳过了这个小插曲,继续谈及正事儿,“蓝姨,这事儿我也会让人施压的,齐家有势力,却也不是一家独大,总有人能牵制他们,不过,最重要的还是要有确凿的证据,车祸是人为没有异议了,可想定齐西铮的罪,还缺乏有力的证据。”
蓝素心问,“怎么会没证据呢?不是说,当时有人看到吗?”
“对,是有人看到,但当时动手的人,事后已经被处理了,我手里也有一个,却被喂食了损伤神经的药物,根本当不了人证,至于指使他们的人,是警署里的一个高层,如今在逃,想抓他怕是很难,齐西铮也好,曲家也好,他们授意下面的人做这件事时,定是不会留下什么把柄,所以……”
蓝素心懂了,喃喃道,“所以,想查明真相,几乎不太可能对吗?”
“如果是当时,希望会大很多,但现在,过去了十六年,很多线索都被抹去了,的确困难很大,除非……”宴暮夕声音顿了下,继续道,“除非能想办法让齐西铮开口。”
听到这话,蓝素心面色变了变,脱口而出,“刑询逼供?”
宴暮夕笑起来,“蓝姨,他是硬骨头,任何刑罚用在他身上都没用。”
“那你的意思是?”
宴暮夕不答反问,“蓝姨,您直到封墨为什么把您接到这里来吗?”
蓝素心转头看向封墨,封墨冷漠脸,她眼底浮上几许满足和笑意,“知道,这里住着舒服,而且,也方便,最重要的是,这里是小墨自己的房子。”
宴暮夕点头,“您说得这些理由都对,但还有一条,您没说。”
“什么?”
“安全。”
蓝素心闻言,惊疑不定的问,“你是说有人想对我不利?”
“嗯。”
“谁?齐家?”
“是,现在小区的外面还有不少人盯着这里。”
“为、为什么?”
“因为您对齐西铮的影响力太大了,齐家容不下,他们怕,您的存在会毁了齐家。”
蓝素心自嘲的道,“他们太看得起我了,我可没那么大本事,我连记忆都没有,能祸害的了谁?”
“名声,齐家那位今年底参与大选,如果齐西铮跟您的事儿不能妥善处理,那么势必会连累齐家在外的名声,齐西铮可是他亲弟弟。”
蓝素心沉默了,半响后,忽然道,“暮夕,你一定有办法对不对?”
“您指的是什么?”
“让齐西铮开口的办法。”
宴暮夕没说话。
蓝素心急切的道,“暮夕,你说吧,不管是什么办法,我都愿意配合,哪怕……搭上我的命。”
这话出,封墨身子一僵,恶狠狠的瞪了蓝素心一眼。
蓝素心没注意,还迫切的看着宴暮夕。
宴暮夕道,“蓝姨,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没那么严重,不过,小风险还是有的……”
“我不怕,你说。”
宴暮夕把自己的计划简单说了一遍,最后道,“需要您配合着演这一场戏,更重要的,是您真的选择好了吗?哪怕没恢复记忆,也会跟封家站在一边?”
蓝素心看向封墨,眼底是掩饰不住的慈爱,“有没有恢复记忆其实不重要的,我只要知道,小墨是我儿子就行了,他要为他的父亲讨公道,我当然要帮他。”
封墨闻言,忽然烦躁的道,“我不需要你帮,你要是舍不得他,你可以跟他一起再回岛上去。”
蓝素心没对他解释,只跟宴暮夕道,“我决定了,你安排吧。”
“好!”
二更 逼着生子
离开尚品后,回昭阳科技的路上,宴暮夕接到宴云楼的电话,声音听着有些颓废,“暮夕,有空吗?”
宴暮夕直接问,“你在哪儿?”
宴云楼说了个地址。
宴暮夕挂了电话,对柳泊箫道,“我先送你回家……”
俩人通电话时,柳泊箫在旁边听的很清楚,宴云楼明显的情绪不对劲了,她道,“你去见他吧,让余江和余海送我就行。”
宴暮夕搂着她的腰,声音腻腻歪歪的,“舍不得,还想再多陪你一回儿。”
柳泊箫好笑的推开他,“你够啦,咱俩一个礼拜就有七天都见面,有什么舍不得的?赶紧的,别让你小叔等久了,我估摸着,是你小姨的事儿。”
提到楚繁星,宴暮夕叹了声,无奈的松开她,“你说,我帮着小姨把婚离了怎么样?”
“你如果觉得这样是最好的,那就去做。”
“梓霖,也许会不同意,唉,难道名存实亡的婚姻真的比单亲家庭要好吗?为什么孩子们宁愿守着不幸福的家也不愿父母分开呢?”宴暮夕不理解,“换成是我,我是愿意的,当初,我就极力劝说妈离开。”
“可是你妈不同意对吧?”
“嗯,她那时候病的很厉害了,她留下,是为了替我和姐……争取最大的利益。”说起之前,宴暮夕情绪低落起来,“我和姐哪会在乎那些?我们更想她能活的痛快些,而不必受那些委屈。”
“这是为人母的心,作为母亲,总想给孩子她们自以为最好的,哪怕自己受委屈呢,也不算什么。”柳泊箫劝慰着,目光柔和的看着他。
这样的眼神,极富安抚的力量。
宴暮夕释怀的笑起来,“你说也有道理,我去找小叔谈谈。”
“嗯,去吧。”
车子靠路边停下,俩人分开。
柳泊箫回了珑湖苑,宴暮夕去了一家会所,找到包间推门进去时,宴云楼正坐在沙发上,拿着麦唱歌,面前的茶几上摆了好几个酒瓶,已经空了。
宴暮夕进去,他也没理会,唱的更投入。
“……叫我怎么能不难过,你劝我灭了心中的火,我还能够怎么说,怎么说都是错,你对我说,离开就会解脱,试着自己去生活,试着找寻自我,别再为爱蹉跎,只是,爱要怎么说出口,我的心里好难受,如果能将你拥有,我会忍住不让眼泪流,第一次握你的手,指尖传来你的温柔,每一次深情眼光的背后,谁知道会有多少愁,多少愁……”
他一遍遍的反复唱着,直到声音嘶哑,才颓然的扔了手里的麦,和宴暮夕打招呼,“你来了?是不是觉得我现在的样子很傻、很可笑、也很可悲?”
宴暮夕没理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端起来喝了。
宴云楼自嘲的笑了笑,掩饰性的摸了一把脸,想去拿杯子,被宴暮夕抬手挡住,“没听过借酒消愁愁更愁?”
“那又如何?我只求这一时能麻痹自己。”宴云楼挣开他的手,又要去抢,宴暮夕喊了邱冰进来,把所有的酒都收了起来,换成饮料。
只他手里晃着一杯。
宴云楼不满,“暮夕,我喊你来是喝酒的,不是让你管着我喝酒的。”
宴暮夕哼了声,“当我愿意管你?我怕不管的话,你不是借酒麻痹,而是酒精中毒。”
“中毒要好,只要不难受就行。”
“瞧你这点出息。”
宴云楼痛楚的抓着自己的头发,“如果让你离开柳泊箫,你会如何?”
宴暮夕不答反问,“就那么喜欢小姨?”
“你问问你自己,有多喜欢柳泊箫就知道我有多喜欢繁星了。”
宴暮夕默了几秒,轻描淡写的道,“既然如此,那就去抢过来。”
“你说什么?”宴云楼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不是说喜欢她吗?像我喜欢泊箫一样的喜欢,我离开泊箫反正是活不了的,既然如此,那就去抢。”
“你,你知道跟江绍海抢女人是什么罪吗?”
“知道,破坏军婚要判刑,但比起死来,总要好多了吧?”
宴云楼被他的话给震的一时开不了口。
宴暮夕也不催他,给他时间慢慢消化。
良久后,宴云楼才哑声问,“你这是支持我跟繁星在一起?”
“不然呢?看你在这里要死要活吗?”宴暮夕毫不客气的怼道,“从十几岁到三十几岁,喜欢了小姨近二十年了,还在原地打转,也是没谁了。”
宴云楼酸涩的道,“她当年选择的人不是我。”
“是,小姨选了江绍海,但现在的事实证明,她的选择出了问题,出了问题就想办法纠正啊,谁规定错了就得一条道走到黑?”
“那,那是军婚。”
“军婚也是可以离的。”
“我当然知道军婚能离,可得男方提出才行,江绍海会主动提出吗??
”以前肯定不会,但现在,小姨不肯给他生儿子,他怕是坐不住了吧?就算他还舍不得,江家老太太也不会坐视不管的。“
闻言,宴云楼看着他问,”你已经知道了?“
宴暮夕哼笑,”知道什么?知道江家逼我小姨生儿子了?不生就得让位?“
宴云楼忽然恨恨的捶了下沙发,”比这个更可恶。“
”更可恶?说说,江家又整什么幺蛾子了?“宴暮夕眉目沉下来。
宴云楼咬牙道,”江家老太太一直逼着繁星给她生孙子,难听的话不知道说了多少,繁星顾及梓霖,一直忍着,但昨天,她下了最后通牒,说不愿再生的话,那她就另作安排了。“
”她的安排是什么?离婚?“
lt;/divgt;
lt;/div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