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追随着她的视线越来越灼热难挡,脚也似着了魔,无法克制的向她走去,一步步靠近,终至跟她近在咫尺,他忽然低下头。
这动作一出,客厅里一直暗搓搓盯着这边的俩人差点没吓得跟女人一样尖叫出声,少爷是中邪了吗,居然色欲熏心的想要强吻人家?
那是强吻没错吧!
然而,强吻并没成功。
宴暮夕低下头后,柳泊箫似有所感,豁然错开身子,一脸防备和惊异的盯着他,他也紧紧的凝视着她,目光幽深,翻滚着令人心悸的……饥饿感。
是的,那眼神就仿佛饿了许久的人,突然有美味从天而降,不发疯的扑上去才怪了。
“你干什么?”柳泊箫冷声质问,之前一直老实的待在厨房外,让她都忘了还有他这么个人存在了,现在又是要整哪一出?
宴暮夕盯着她的唇瓣,喉结无意识的上下滚动,出口的声音也变得沙哑起来,“忽然觉得好饿,想吃你……”说道这里,见人家面色急变,理智瞬间回笼,后面的话就转了个大弯,“想吃你烤的羊排了,对,就是这样,我想吃的是羊排,绝对不是你的嘴。”
他说的一本正经。
柳泊箫却羞恼不已,但又没办法跟他计较,毕竟人家都说是想吃羊排了,她若再指责他耍流氓,保不齐会被他倒打一耙、冠上自作多情的罪名。
“我是真的想吃羊排。”宴暮夕又强调了一遍,眼底已变得清明澄澈,神色无辜而纯良,“真的,泊箫,你要相信我,我又不是吸血鬼,怎么会想着吃人呢?”
什么是越描越黑?
什么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此刻的情景就完美的诠释了这一切。
柳泊箫瞪他一眼,并没接他的话,当然也不会给他羊排吃,见砂锅里的汤开始翻滚,她不客气的伸手把他推开,往汤里添加起配料来,香菇丁、泡发的海米,笋丝,一样样的加进去,香味便随之慢慢溢出,她低着头,强迫自己专注于眼前的事儿,然而,到底心绪难平。
刚才,他是要亲她吗?
他怎么敢!
柳泊箫越想,心里越乱,不禁有些后悔起来,早知今日,当初,她就不该跟他有所牵扯,就算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她也不必靠近他去探究什么,如此,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被动,她自诩是个冷静自持的人,然而在他面前,这些品格却似不堪一击。
宴暮夕被她推开后,没有再得寸进尺,就那么安静的站在她身后,好像在思考着什么,半响后,缓缓抬手,抚上他自己的唇瓣,蹙眉摩挲了几下,表情变得纠结起来。
客厅里,詹云熙和邱冰看到这一幕幕,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少爷强吻不成,这是在意淫自己?还有,少爷为什么突然兽性大发?
两人惴惴不安的坐着脑洞大开、胡思乱想。
这时,门铃忽然突兀的响了。
这一声,让房间里诡异的气氛得到了一个良好的突破口,詹云熙噌的站起来,积极热情的令人发指,“我去开门。”,说完这句,就像是怕被别人抢了这个活儿一样,飞快的奔过去,连问都不问对方是谁,就猛地拉开了门。
门外的人惊了一跳。
詹云熙也懵了。
两人至少对视了五秒,詹云熙才傻傻的问,“你是谁?”
门外的人目光复杂的打量着他,“你又是谁?”
闻言,詹云熙清了下嗓子,“我叫詹云熙,你呢?”
对方并没顺着他的话做自我介绍,而是问道,“泊箫在吗?”
这话出,詹云熙的表情顿时微妙起来,上上下下的盯着他看,心里飞快的评价着,嗯,五官长的没有少爷美,但也绝对算是大帅哥一枚,身高跟少爷倒是差不多,至于气质嘛,少爷若是性冷感风,那么他就是耀眼的阳光,而且,他的年龄顶多二十岁,那么,综上所述,他难道是少夫人的……男朋友?
这念头出,他莫名激动起来,总觉得有什么好戏要登台了,错开身子,忙不迭的道,“在的,在的,快进来,呵呵,要不要我帮你提箱子……”
对方不动声色的避开他伸过来的手,客套的道,“谢谢,我自己可以。”
说完,拉着行李箱走了进去。
詹云熙也不觉得尴尬,笑眯眯的关上门。
这会儿,柳泊箫已经听到动静从厨房走出来,看到熟悉的人影,讶异的喊了声“明澜?”
她虽知道明澜要来帝都,但没想到他会直接找到家里。
明澜看着她笑起来,“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柳泊箫也笑起来,“你问我外公了?”
明澜点点头,还要说什么,就看到一个男人出现在视野里,瞬间,所有的话都咽了下去,再多的惊艳也压不住内心忽然升起来的慌乱不安。
这人是谁?
出现在她的家里,还是以这样的姿态,由不得他不多想。
柳泊箫察觉到明澜神色有异,不由不解,转头看到宴暮夕的形象时,顿时明白了,他莫名其妙的穿上她外公的围裙是什么操作?
还能什么操作,詹云熙心知肚明,且敬佩不已,少爷这波操作太有杀伤力了,那围裙一看就是男式的,且跟少夫人的同款,只是颜色略有不同而已,不明真相的人肯定会以为是情侣款,那么,看在对少夫人别有用心的男人眼里,那表达出来的含义能不深刻?
是不是情敌还有待考察,但显然,少爷已经打击上了。
第73章 登堂入室
在场的人中,也就宴暮夕自己看着表情最正常了,丝毫不受诡异气氛的影响,唇角扬笑,看了明澜一眼,低头对柳泊箫嗔道,“原来是有客人来了,泊箫,你怎么没早点说一声呢?我也好让云熙去机场接,如今让人家拎着行李不请自来,倒是显得咱们怠慢了。”
这话说的,完全是一副男主人的姿态,而且,那语气亲昵熟埝的仿佛跟柳泊箫是老夫老妻,还有那声不请自来,是怼人没错吧?
明澜立即就脸色变了,心似被扔进了冷水里,哇凉哇凉的,当初送她上火车时的不好预感难道真的应验了?
柳泊箫见状,并没急着解释什么,这种事解释多了,才是心虚,她只需冲着宴暮夕蹙眉说了句,“明澜不是客人,是我认识多年的朋友,还有,你穿上我外公的围裙干什么?”。
这话出,所有的暧昧就不攻自破了。
明澜顿时觉得自己活了过来,俊脸上的表情也不再那么僵硬,他调整好心态,挤出一抹笑问道,“泊箫,这位也是你的朋友吗?”
柳泊箫想也不想的道,“不是。”
闻言,明澜的心情一下子更好了。
然而,接下来,就听宴暮夕笑眯眯的道,“我确实不是泊箫的朋友,而是比朋友更为亲密的关系,至于亲密到什么程度,鉴于泊箫害羞,我就不多说了,你可以自行想象。”
明澜刚飞扬起来的心,瞬时又跌落谷底。
柳泊箫板起脸来,对着宴暮夕就是一番冷斥,“宴少,请谨慎言行,我们之间没有任何亲密关系,不要误导我的朋友。”
这回,明澜不敢再随意听了,情绪起伏跌宕,他有点喘不过来,虽然,他很想相信柳泊箫的话,但显然,宴暮夕也不是在逗闷子。
那么,两人之间定是有什么的吧?
就算泊箫没有任何想法,可对方,只怕是志在必得,因为他清楚的看到那人眼底的光芒,尤其是在面对他时,完全是一副防备情敌的样儿。
宴暮夕被训斥了,这回却没有再辩解什么,但此时无声胜有声,就见他变脸似的,眼神湿漉漉的,像极了委屈、哀怨的小媳妇儿,那种被藏着掖着、不能见光的感觉,完美的呈现在他的脸上,任是谁见了,都不会再怀疑他跟柳泊箫的关系还是清白的。
詹云熙默默点赞,天才果然是无所不能的,这强行暧昧的技能,他也得学着点,保不齐以后就能用得上,当然,还有这无耻的本事和演戏的天赋,一样都不能落下。
宴暮夕的反应,看的柳泊箫只蹙眉,刚要说他两句,就听明澜开口了,“泊箫,我还没找好住的地方,能在你家借宿几晚上吗?”
这话说,顿时轮到宴暮夕心里不舒坦了,他幽幽的盯着明澜,唇角勾起,原来人家也不是省油的灯啊,看吧,这就开始反击了,他果然没冤枉他,真的是肖想他媳妇儿的狂蜂浪蝶之一啊,“没地方住?我可以帮你安排,保管让你觉得宾至如归。”
明澜淡淡的道,“谢谢,我怎么好意思麻烦你呢。”说完,期待的看着柳泊箫,“泊箫,我睡客厅的沙发也行,就几天……”
柳泊箫虽有点意外,面上却没表现出来,“楼下还有一间空房,昨晚天赐就睡在那儿,你要是不介意,跟他睡一张床行吗?”
明澜忙不迭的点头,“就我跟天赐的关系,怎么会介意?谢谢你啊,泊箫……”
柳泊箫笑笑,指了指左边的那扇门,“跟我客气什么,你先把行李放里面吧,等下出来吃饭,我刚巧多做了一些,有你爱吃的烤羊排。”
“早就闻到香味了,呵呵呵,在紫城时就惦记你做的这道菜,没想到来了帝都第一天就吃上了,这也算是心有灵犀吧。”比起宴暮夕的强行暧昧,明澜的这番话显得就自然多了,毕竟他跟柳泊箫自小认识,本就熟悉,所以,并不让人觉得生拉硬拽。
“那等会儿多吃一些。”柳泊箫也不否认什么,淡淡的笑着。
明澜应了一声“好”,拎着行李箱进了左边的那个房间,他也没挑衅的去看宴暮夕,不过,脚步走得颇有些春风得意之感。
宴暮夕盯着他的背影,也不知道说给谁听,喃喃一句,“他这是登堂入室了?”
柳泊箫没理他,转身又回了厨房去忙活。
留下宴暮夕若有所思。
见状,詹云熙暗搓搓的跑到阳台上找邱冰分享内心戏,“你说,少爷跟这个叫明澜的人第一回 合pk,谁胜谁负?”
邱冰不解风情的反问,“他们打架了吗?”
詹云熙嫌弃的白他一眼,“情敌之间就是一场不见硝烟的争宠大战,懂吗?还非得动了手,弄得你死我活才叫pk?”
邱冰嘴角抽了下,木然道,“少爷赢了。”
詹云熙皱起眉,“看着确实是少爷赢了,刚才对方被刺激的脸都白了,但是吧,最后,他却住进来了,这叫什么?阴差阳错?吃亏是福?”
邱冰无语的道,“你操这些心干什么?”
詹云熙恨铁不成钢的数落他,“近水楼台先得月啊,要是让他挖了少爷的墙角,你说少爷会如何?少爷要是心情不好,咱俩会如何?”
这么一想,邱冰整个人也不太好了,“那你说怎么办?”
詹云熙握爪,“当然得帮少爷出谋划策,开启防狼模式。”
“你有办法?”
“必须的。”
宴大少要怎么办呢?
第74章 卖萌
邱冰没想到詹云熙的所谓办法会那么……一言难尽,他都没眼看了,试问一个男人狗皮膏药似的黏糊着另一个男人,让他这个直男怎么受得了?
没错,詹云熙能想到的办法便是‘霸占’住明澜,如此,明澜就没机会再去缠柳泊箫,在他看来,这办法简单、粗暴、又有效,不需要多少智商,只要脸面够厚就行了。
事实证明,还真是管用。
从明澜自卧室出来,就没能跟柳泊箫说上一句话,他被詹云熙热情的拽到客厅天南地北的聊,不知道的,还以为俩人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
明澜漠然着脸听着,他又不傻,怎么会看不懂詹云熙的目的?无非就是想‘拆散’他和泊箫增进感情、给他家的少爷制造机会罢了。
他家少爷,原来是宴暮夕,那个在z国无人不晓的名字,国之首富,第一美男,还是个天才,据说,他是被国家秘密保护的重点人物……
这样的人物,在之前,他连想都不敢想,云泥之别,谁知道,现在居然近在咫尺,还对他表现出了防备的敌意,简直跟做梦一样。
但这不是梦,是他不得不面对的真实,从詹云熙嘴里听到的越多,他的一颗心就越凉,他拿什么跟宴暮夕比?他原以为自己可以拼一拼的,只要能在娱乐圈混出个人样儿,就能有资格站到她身边去、为她遮风挡雨,然而如今,他觉得自己太可笑了,他就算站在娱乐圈的巅峰,也无法跟宴暮夕相提并论。
不是他想妄自菲薄,而是晏家的存在实在太强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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