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博光沉默了很久，有些事，也不适合在今天说。
今天毕竟是他们结婚的日子，但又不想隐瞒和欺骗顾清殊，所以，他一直都是沉默。
他一沉默，顾清殊就越发觉得有事了。
拉着楼博光非要问清楚，不然她都会一直不安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明天再说，好吗？”
“不说，我今天过不安。”任何人，她都可以不在乎。
唯独穆浅浅和楼博光。
如今他们俩之间有事而闹得不愉快，那么她就不可能置身事外。
楼博光看着她眼睛里的坚决和执着，心里紧张到了极点，“我说了，你不生气可以吗？”
“你先说。”她是不可能轻易答应的。
“你怀着身孕呢，要是容易动怒的话……”
“好，我答应你。”答应是答应，不过又补了一句，“只要事情是我能接受的。”
“……”楼博光无语。
什么叫是她能接受的。
万一这件事是她不能接受的呢。
那他岂不是哭死。
深嗅了一口气，楼博光也没再隐瞒下去，“小凯是穆浅浅和楼川森的亲生儿子。”
权衡一番后，他只说结果，中间的那些过程，这个时候，他还是不敢说。
果然听到这句，顾清殊当即石化了。
“真的假的？亲生的？”顾清殊还是满眼的难以置信。
但冥冥之中，她又相信这是真的。
不止是因为楼川森和穆泽凯那五分的相像之处，还有两人的性格简直都特么爱装。
“嗯。”
下一秒开心得不得了，激动得好像小凯是她儿子似的，开心得直接蹦了起来，楼博光吓得，一把抱住了她。
像她这个蹦法，也不怕伤到孩子，“怀着孩子呢，悠着点。”
他一提醒，顾清殊才想起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但也掩饰不了她的兴奋，“太好了，说明楼川森还是有用的，居然早早的就让浅浅怀上了他的孩子，幸好不是方子豪那个人渣的，我就说嘛，方子豪那个二货，怎么可能比得上楼川森？而且我们小凯身上的优点，简直就是遗传了楼川森的。”
顾清殊喋喋不休的，夸赞了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后，她的话题绕到，“可是不对呀，他们俩也知道了这件事吧？那为什么浅浅没有跟我说？为什么她刚刚那样看着你？”
半个小时前，楼博光还以为自己能够有幸躲过去呢？
以为她一激动，再加上怀孕，人会变傻一点，有些事就会忘了。
哪知道又绕回来了，也就是说这个事，他一辈子都绕不过去。
楼博光幽幽叹了声，“对不起清殊，整件事情，是因为我算计了老三和尹萱萱，然后又逼穆长林给自己的女儿找一个夫婿，要不然我会亲自毁了穆浅浅，毁了穆氏，他迫于压力，不得不给自己的女儿找了一个男人……所以，穆浅浅可能是知道了所有的事情。”
这下子，顾清殊真是被雷得里嫩外焦。
“为什么？你凭什么这样做啊？”顾清殊大声质问。
“……”
忽然发现，自己好像做什么错什么。
对尹莹莹的事，是如此，过去对顾清殊的也是如此。
不用问，顾清殊也是通透的。
楼博光只有在面对尹莹莹的事，才会没有一丝理智。
他就是这样可以为了尹莹莹什么都不顾，不顾道德和良心，甚至不顾自己的亲弟弟，毫无原则的偏向尹莹莹，甚至是包括尹莹莹身边的人。
他说爱上她，可是为了尹莹莹，他就是可以毫无原则的，埋葬掉所有。
顾清殊笑了，笑得那些眼泪都跟着酸涩，“突然发现，你真的好爱好爱尹莹莹，我真的好嫉妒好嫉妒呢，我很少管你公事上的事情，我现在突然好想知道，你为什么要那样坑江光耀？那块地旁边要建一个化工厂，你不可能不知道的吧，还是你就不想让那块地成为一块废地，好让江光耀的钱给你建功立业啊？”
楼博光万分惊恐的看着顾清殊，他怎么都没想到只因为穆浅浅的事情，她也能想到另外一个层面上去。
“建一个化工厂而已，只要他的排污不达标，他那个厂就经营不下去，我是不是在坑你父亲，你再过段时间，就能看到结果。”
“现在才发现这七年来，我一点都不了解你，停车。”
“清殊……”楼博光咬牙将车子靠边停了。
他就知道，穆浅浅的事情一旦爆发，他和顾清殊的感情和婚姻也会跟着风雨飘摇。
“你自己回去吧，我还有事。”
楼博光扳过顾清殊的身子，不让她下车，“当时因为觉得亏欠了莹莹的，所以才会那样帮助了尹萱萱，但是最后闹得老三和尹萱萱还是没有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后悔了，甚至在我发现穆泽凯长得越来越像老三，我偷偷去做了鉴定，我就已经悔得肠子都青了，我跟莹莹在一起久了，也就只有亲情，并不像我对你的爱，我不否认自己当时毫无原则了点，甚至是畜.生了点，但我请你不要因为这件事，就否决了我对你的爱。”
“那又怎样，如果浅浅不原谅你，我也不会原谅你的。”顾清殊心里真的好难受。
所以说，穆浅浅今天没有参加婚礼，是因为她心里也难受。
九年的青春和婚姻，哪是那三个字‘对不起’，就可以抹去的。
抹去遗憾，抹去伤痕的。
穆浅浅现在的做法，她很能理解。
换作是她，更想老死不相往来，没人喜欢跟一个算计过自己的人做朋友的。
她和穆浅浅一样，向来嫉恶如仇。
尽管游历商场多年，有些脾性都被磨得没有棱角了，但不代表，她们就没有脾气和倔强了。
“我会努力让她原谅我的。”楼博光口气坚决。
其实这件事，他已经在做了。
害得自己弟弟妻离子散，就算用自己的命去请求原谅，他也可以的。
虽然他很惜命，因为顾清殊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他不得不惜命。
因为承诺过顾清殊的，他都还没有做到，又怎么可能轻易死去。
但他可以用这一生去请求穆浅浅的原谅。
哪怕也让他付出九年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