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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裴京声音还带着睡觉后的慵懒,但思绪却前所未有的清醒,目光清明:“许家人来了没有?”
  明锦贺在留学生堆里,前面几排就是各界社会成功人士和媒体的位置,光凭背影他都能点出大半部分人的身份。
  明锦贺盯着不远处挨着坐在一起,保养得宜的中年夫妇,他们中间还坐了一个小男孩,“没看见你的未婚妻。”
  陆裴京眼里的光瞬间淡了,没什么意思的哦了声,“联姻对象,算什么妻。”
  现场还有音乐声,傅司在前面回头,明锦贺对电话里道:“你先过来再说。”
  今天陆家人也在,傅司作为陆裴京和陆家缓和关系的中间人,不想陆裴京在在陆家人面前坏了印象,虽然他的印象早八百年就被人铭记,这个混世魔王必须得在演出结束前赶过来。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苏妍薇在许含棠前两场表演结束后下场,她的钢琴独奏获得了超高的人气,这让她满意的冲周围认识她的人一笑,在听见报幕人让高行敏赶紧联系许含棠时,目光落在后台下的筝架上。
  “快准备好,道具师人呢,厕所?这时候去什么厕所,来人帮忙等下把筝架送上台去。”
  “许含棠呢,联系到了没?”
  “她说就来,在路上!咦,筝架怎么只剩一个,另一个呢?”
  门口有两个男生抬着钢琴进来,苏妍薇脚一勾趁他们路过自己,钢琴砸在筝架上,她轻呼一声,“我的琴!”
  她的琴,许含棠的筝架猝然相碰,发生清脆的一声响,是什么破碎裂开了。
  泓彦大学的校道上,许含棠抱筝款款而来,吸引了一路的目光,她再次接到高行敏电话时走路已经微微气喘了。
  为了宋黛说的风华无限,她抱筝走了一路,乐器并不是没有分量的,偏偏这时对方还告诉她,筝架坏了。
  “你还有备用的筝架吗?”对方小心翼翼的问。
  许含棠抱筝而停,她轻笑一声:“备用?没有了。”
  前面就是草地上盛大的活动场地,人满为患,主持人正在念词,介绍下一场节目。
  许含棠从后台进去,见过她的人不由自主的分散开来,让她一路畅行。
  她过来时已经引起了许多注意,前台的观众里小部分学生开始骚动,坐在最前面的也就看的最清楚。
  打电话给她的高行敏踌躇不安的的道:“没有筝架,怎么表演?”
  这时学生会长和苏妍薇也过来了,许含棠不剩多少时间,也没有理会苏妍薇假惺惺的歉疚表情,直接掠过她道:“那就不用筝架了,有毯子吗,给我铺张毯子吧。”
  苏妍薇神色难懂的看着她。“没有筝架,还能表演吗?”
  许含棠微微勾唇,抬手摸了摸额头上粉色的花钿,虚弱的朝高行敏和学生会长笑道:“一直抱着古筝好累啊,没有筝架就放在我腿上吧,地毯不让我的裙子脏了就好。”
  神,神仙……高行敏确定学生会长和他一样,因为许含棠不胜娇弱的笑容涌上一股冲动:“有,有的!我现在去找!”
  许含棠直视着苏妍薇:“你不去吗?”
  苏妍薇有一瞬间的茫然,眼皮一跳,“什么?”
  许含棠捂着心口,柔声道:“你的钢琴砸坏了我的筝架,你不帮忙想想办法吗。”她呼吸微促,肤色绯红,看着像很有气色,实际上要没什么力气了,脆弱的让人怜惜,周围都是担忧的目光。
  学生会长也是一脸醒悟的表情,“高行敏去找地毯了,趁还有一点时间,我们也快去吧!”
  苏妍薇不可置信的瞪着学生会长,“走啊走啊,再不去就来不及啦。”
  许含棠找了张空座椅坐下,姿态柔弱的暂时歇息,一手撑着脸颊,欣赏着苏妍薇跟在学生会长身边帮她找毯子的模样。
  她在什么地方,什么地方就像打了光,明亮耀眼,可她身体看上去太娇弱了,坐着休息时眼神偶尔露出一两道迷茫,安静贤淑,宛如真正的古代闺秀,在场的人无意识的放话的音量。
  陆裴京过来时节目已经接近结尾了。
  明锦贺和傅司他们扎堆在一群人中,被人围着学生有,商政名流也有。
  陆神火那张黑脸在人群里也十分明显,张着大白牙小声喊他:“莫里默,在这里!”
  陆裴京还没走近,就听见现场爆发出一片掌声,招呼他的陆神火也瞬间从椅子上跳起来望着台上卖力鼓掌。
  他随之看过去,只见到演出者最后一道背影,陆裴京挑眉,这副打扮有点像是谁。
  杂物间隔壁的邻居?乐器套盒、菱花镜和化妆笔,一堆女人用的胭脂水粉。
  主持人上来,做节目最后的致辞,所有演出结束后,来泓彦大学的嘉宾们都可以参与此次校园祭活动。
  台下瞬间热闹起来,嘉宾起身鼓掌,陆裴京百无聊赖的打量现场演出的舞台,结果他什么也没看见,唯一一点被勾起的好奇心,因为对方先下台而消散。
  傅司眼尖的看见他,在一群名流之中朝他招手,明锦贺和陆神火也在那里,陆裴京神态散漫悠闲的踱步过去。
  他开口就问:“许家人呢,在哪。”
  傅司听他这种漫不经心的语调就皱眉,陆裴京的态度轻狂惯了,许家人见了一定会有意见。
  陆神火还在问:“什么许家人?”
  傅司上下打量陆裴京一眼,“我不是让你今天穿的正式一点,待会好和他们见面。”他还染了一头白金色的毛,属于外国人的冷白皮肤让他和纯种亚洲人区分开来,然而陆裴京的五官却异常的俊秀邪肆,眉宇张扬。
  明锦贺在旁说:“我们是学生,穿着随意点没什么。”
  那倒是,不看陆裴京那一头白金色的毛和他脸上前奏的神情,倒真是校园男学生的着装。
  “说完没有。”陆裴京淡淡道。
  傅司瞪着他,“许家的大人在和你爸交际,现在跟我过去。”
  陆裴京:“不去,对外宣布的我还没回国。”
  傅司不知道他神神秘秘的在搞什么鬼,忍耐快到了极限,“你不是想见许含棠吗,她也来了,刚才的表演你错过了。”
  陆裴京神色一动,“她今天上台表演了,演什么,病人吗。”他语气轻嘲,记得对方微信上回他身娇体弱的事。
  傅司看他桀骜不驯的样子,放弃了和他说道理,“算了,先和我去见人,你不说自己是谁许家人也不知道。”
  陆裴京一个眼神示意,陆神火立马就说:“傅司哥我也去。”
  明锦贺看过来,意思明显。
  傅司头疼的摆手,“都他妈别给我乱来。”
  陆裴京摘下一片树叶放进嘴里,吹了声口哨,乱来什么,傅司就是胆子小,姓许的比他胆子都大多了,撩开了野狗的獠牙,还想全身而退吗?
  -
  其实过去也没什么,刚刚散场的舞台下发到处都是准备转换阵地的名流们,在另一片露天的草地上,校方早已准备好室外餐桌,鲜花座椅。
  陆裴京端着酒杯站在傅司身后不远处,打量许家夫妇。他没看见许含棠,这里只有他一只手就能举起来的小豆丁。
  陆神火在他身旁窃窃私语,“莫里默,刚才的表演你没看见真是太遗憾了!”
  陆裴京双目逡巡周围人群,没什么兴趣的挑了挑眉。
  陆神火却是不放过他,“我跟你说莫里默,咱们国家的服饰真是太惊艳了,那个宝贝儿头上戴的珠钗、发簪,穿的广袖长袍,抱着乐器过来的样子。”
  “谁家的傻子?”他嘴毒的发表一句,陆神火一脸见了鬼的表情,“哦不!你不能说她是傻子,莫里默。她是个仙女,如果你看见了的话……”
  陆裴京不屑一顾的勾唇,直到陆神火猛戳他的后背,“那边那边。”
  许含棠自不远处的人群中出现,她下台后在后面休息了片刻,后连妆和衣着都不曾换过,就和连芷兰带来的太太、夫人交际。
  借着身体不舒服的理由,她怀抱古筝去找弟弟,刚表演完众人对她还记忆犹新。
  从后台到草地上,许含棠怀抱古筝,裙摆拖曳,细瘦白皙的手腕从宽大的白袍露出,让人怀疑她这么瘦是怎么能长时间抱着一把分量不轻的乐器的。
  尤其她额头上粉色的花钿衬的她肤白似雪,朱唇殷红,娇弱病气,有种脆弱到惊人的美丽。
  鼻头也出了薄薄的细汗了,脸颊微红,气息不稳,走路带喘。是人都能看得出她脚步缓慢,浑身透着虚弱的气息。
  陆裴京直勾勾的盯着那道身影,内心如有一把火,从脚掌烧到头顶。“如果你说的是她……”
  陆神火紧张的抓住陆裴京的胳膊,“哦莫里默,她过来了。”
  陆裴京眼也不眨贪婪的望着许含棠的方向,她美的让人心滋生阴暗,想要占有、摧毁、破坏,无奇不用。
  最好能让她哭出来叫出来。
  许含棠感觉到有人在看她,和其他目光不同,非常具有侵略性和危险性。
  她找到了目光的主人,对方的身高让她远远仰视,他站在傅家大少傅司的身旁,如狼似虎要吃人般的盯着她。
  傅司和许朗乾并不是两个人在说话,还有其他人士,陆裴京猜测她在找人,只是不知道她具体找谁。
  许含棠过来时仿佛带来一阵香风,陆裴京眉头微皱,觉得这味道意外的有些熟悉,好像闻过。
  他们的距离非常之近,有许多人都在夸赞她的美丽,却不知道她到底是谁。
  傅司扭头看了眼陆裴京,伸手和许含棠浅浅一握,“刚才看过你的独奏了,表演十分精彩,仿佛奏的不古筝,而是天籁。”
  许含棠腼腆的道了声谢谢,充满疑问的看向傅司背后吃人目光的主人。
  傅司当面道:“我有几个弟弟也是泓彦大学的学生,正想介绍给你认识认识。”
  许含棠含笑点头,“好啊。”
  从明锦贺到陆神火她都打了招呼,直到面对陆裴京。
  他握着她的手不放,“你说你叫什么名字?”
  “许含棠,怎么了?”看他眼神发生转变,许含棠疑惑的抬眸与陆裴京对视。
  她的眼珠子漆黑发亮,眸若春水,不知道激起过多少人心中的涟漪。
  陆裴京压住因为对视,对方给予他头皮过电的刺激感,心脏猛烈的跳动,抓的许含棠的手更紧更用力。
  原来就是她在杂物室隔壁,说她不懂行情,一次两百,五百包夜。
  许含棠黛眉轻蹙,我见犹怜。“你是?”
  陆裴京眼神宛如饥渴的野狗,“我叫……”
  第一次打招呼,他在微信里发鲜血淋漓的手;第二次故意挑中午的时间,发暴`乱现场血肉模糊的视频;第三次他发给她色情图。如果让她知道自己是陆裴京本京……
  呵。
  傅司、明锦贺和陆神火,相熟他的人只看见陆裴京倏然莞尔,笑的一脸阳光纯情,眉眼的桀骜不驯化作了灰烬。
  他握着许含棠的手,压低嗓音,在线改名:“我叫李崂恭。”
  陆裴京眼神炽热勾引。
  旁边的傅司难掩错愕,默念三遍陆裴京的假名,李崂恭,李崂恭,你老公。瞬间一头黑线。
  作者有话要说:  陆裴京:我有疯狗病。
  今日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