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火石之间，薛止只有一个念头，要不要撒谎说没见过。
但下一秒，看着男子似笑非笑的眼，她却说不出自己想好的答案了。
“见过了。”她嗓音轻颤着道，“但是我保证，我不会再和以前一样了，师傅，我保证。”
萧墨脸上没什么表情，他扔下捏在指尖的杏仁，“随你。”
“什……什么？”薛止蓦地抬头，看着男子淡然的脸道。
萧墨合了合眼，轻咳了一声才道，“随你。”
“师傅，我……我回来不是为了他，我回来真的是为了料理薛家的事，真的。”薛止眼中闪过一丝茫然，有些无措地道，看着像只被抛弃的可怜兮兮的小猫。
“和你退亲后，他似乎又重新订了亲。”萧墨微微眯了眯眼，似乎在认真思量什么。
他倒不是生气。
他只是真的在替薛止打算。
他的身体他自己最清楚，这一次恐怕是真的不行了。
原本他是打算去青山一趟的，现在她回来了，正好。
替她将所有事情都料理好了，他就能安心合眼了。
姜煜看着不错，薛止以前救过他的命，这事儿他也知道。
可千好万好都抵不过薛止一句喜欢。
薛止一怔，“师傅，我真的只是想……替父亲报仇。解决了那些人以后，我就会回青山。”
萧墨垂下了眼，他看着一边小池子里的开的正好的睡莲，细长的眸中碎光潋滟。
“你身子不好，要不……辞了官我们一起回青山吧？”薛止看着他小心翼翼道，“青山环境很好，树很高，山上草药很多，空气很好，人也很好……”
“薛家的人你能解决？”萧墨敛了敛眸，一口打断她道，“你打算怎么解决，什么时候解决？”
薛止一怔，安静了片刻后才抬起白皙的小脸，“杀了。”
萧墨抬起眼睛，轻咳了两声，脸色有些苍白，“杀了？怎么杀？全杀了？”
薛止的父亲是被薛家二房和三房联合着一起害死的，而薛家二房三房加起来人也不少，她就这么一句杀了了事？
“我……先杀了二叔，在嫁祸给三叔。”薛止低着头道，“堂兄性子暴戾，若是知道二叔是被三叔杀的，一定不会让三叔活命。让他们相互斗起来便好了……”
她低声说着自己的打算，样子看起来乖乖巧巧，看着和当年那个可怜兮兮离开京中的小姑娘没什么两样，但萧墨知道，她长大了。
真的长大了。
不再是那个只会围着他跑，笑眯眯坐在她身边说东说西的小姑娘了。
“我来做。”恍惚了一下，萧墨才合了合眼道。
“什么？”薛止猛地抬头，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
“我说，我来做。”萧墨坐在那边，定定看着她道，“我来替你做这件事。”
他的小徒儿什么也不用做，这些会脏了手的事，他来替她做就好。
她就和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们一样，开开心的、没有烦恼地心嫁给自己心爱之人就好。
“薛家的那些人，我替你杀了。”他看着她，神色认真地重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