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圈里最终是由资本说话的,网络数据做得再漂亮又怎么样呢?不还是徒劳无功?从小到大,她秦栀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
她都已经把获奖感言背下来了,工作室也买好了热搜通稿,只待奖杯到手,荣耀为她加冕。
至于木鹤嘛,还是拎清自己的斤两,安安分分地给她当垫脚石吧。
镜头扫过来,秦栀收起游散的心神,拿出全副的淑女范儿,得体地微笑致意。
嘉宾们陆续入席,劲歌热舞开场后,颁奖晚会正式开始,一个个奖项按照流程颁发下去,林析羽和钟离非分别获得了年度男神和年度女神,两人都是北影毕业的,师兄妹,被主持人留在台上调侃,他们配合默契,又擅长抖包袱,将现场气氛炒得火热。
坐在下面的木鹤,笑容就没停过,摄像老师好像格外偏爱她,她的笑脸被镜头捕捉到,送进直播画面里,粉丝们也跟着乐呵了:
“妈耶她笑得好甜啊,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得奖了哈哈哈。”
“这笑容绝对是真心的,不掺一丝水分!”
林析羽钟离非合完影走下舞台,接着是中场休息时间,铁肺天后艾晴上台演唱了一首嗨到爆炸的高音歌曲,直接将气氛推到高`潮。
颁奖典礼继续。
主持人宣布下一个要颁发的奖项是年度最具人气新人奖,后排的栀子花们立刻就疯狂了:“秦栀秦栀,栀栀!”
千纸鹤也不甘示弱:“木鹤木鹤!”
“下面有请颁奖嘉宾,表演艺术家赵开老师,为我们公布获奖名单。”
听到熟悉的名字,木鹤眸底亮光乍现,赵老师是她最敬重的前辈之一,她经常研究他的影视片段,学习他的演技,没想到他会以颁奖嘉宾的身份出现,惊喜的同时,难免觉得遗憾,如果他能给她颁奖,那该是多么的圆满。
赵开也不卖关子,打开名单就照着念:“恭喜年度最具人气新人奖获得者——木鹤!”
整理好裙摆准备起身上台领奖的秦栀:“???!!!”是她听错了,还是他们搞错了?!
全体栀子花也跟着安静如鸡,只有千纸鹤的呼声一波高过一波:“木鹤!木央央!!”
镜头和追光都聚集在木鹤身上,她表情呆呆的,像是还没反应过来,不是说已经内定秦栀了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云里雾里地走上台,成为所有人视线的焦点。
赵开先和她握了手,再把奖杯递过去,温和地笑着说:“恭喜。”
“赵老师,”木鹤忍不住上前抱了抱他,眼眶微热,这种感觉,大约只有真情实感追星,而且成功追到,不仅面了基,还拥抱过的粉丝才会懂了,“真高兴是您给我颁奖。”
赵开入圈近四十年,哪里会看不出这小姑娘并非说场面话,而是动了真情,他轻拍了拍她后背,说了几句鼓励的话。
木鹤连连点头:“谢谢您,赵老师。”
她拿着奖杯走到立麦前,心都快跳到喉咙口了,脑中几乎是空白的:“说实话,我没想到会拿奖,所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看到后排激动挥手的千纸鹤,她终于想起来了,深深呼出一口气,笑意盈盈道:“谢谢主办方,谢谢专家评审团的老师,谢谢我的粉丝千纸鹤,我很荣幸……”
台下的众人和电视机前的观众们都看得出来,木鹤是真的没有一丁点儿准备,而镜头给到的另一个显然有准备的人,秦栀,她面上笑意全消,绷得连根针都插`不进去。
直播弹幕里都在笑木鹤紧张又高兴的反应太真实了,还纷纷关注她有没有手抖,或者腿发软。
可惜看到的只有一双白得发光的美腿。
“这个腿我酸了!”
“小腰精露出大长腿在线索命啦!”
“同样的镜头,同样的滤镜,她怎么就能美成这样?!太犯规了吧!”
“哈哈哈跨年晚会她把贝加尔湖水带来了,今晚带的是繁花盛开、生机勃勃的春天……”
木鹤的长卷发柔软蓬松,身穿一袭品牌高定的浅绿色短裙,收腰设计,裙摆是繁复精致的手工绣花,看起来清新又甜美,她顺利说完发奖感言,捂着胸口,深鞠一躬。
她在热烈的掌声中回到座位,一颗心仍剧烈地跳动着。
如梦似幻,仿佛飘在云端,即使手里握着沉甸甸的奖杯,仍有种不真实感。
后台的叶汐和谭绵又何尝不是感到难以置信,什么情况啊这是?她们能猜到的,就只有主办方秉持公平公正原则,秦家没法动手脚这个可能性。
叶汐急急忙忙地要去找人写通稿宣传木鹤得奖,没想到,#木鹤喜获新人奖实至名归#已经热搜有名了,她这个经纪人,未免当得有点省心了。
直到颁奖典礼临近尾声,木鹤才平静下来,接受了获奖的事实,她悄悄拿出手机拍了张奖杯的照片给郗衡发去:“郗先生,你可以开始夸我了【得意】”
郗衡:“恭喜聪明伶俐美丽大方温柔善良……的木央央小姐。”
木鹤被夸得喜滋滋的,总觉得这一连串的形容词莫名熟悉,想起来了,这不是她写在检讨书里的吗?他要不要这么偷懒啊?
颁完剩下的重磅奖项后,晚会就结束了,木鹤被记者拦下来采访,同一时间,秦栀已回到休息室,她给爸爸打了电话,先质问他为什么说好的奖项不翼而飞,接着哭诉自己成了今晚最大的笑话。
秦远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好生安慰起女儿来:“爸爸这就去问清楚。”
挂断后,秦栀仍觉得不解气,又对着经纪人和助理发了一通火。
过了一会儿,接到父亲的来电,秦栀没听完就怒气冲冲地砸了手机,摔门而出。
另一边,木鹤也得以脱身,在回休息室路上,遇到了脚步匆匆的秦夫人,她目不斜视地和对方擦肩而过。
秦夫人倒是回头看了她一眼。
深夜,木鹤回到家,郗衡还在客厅等她,她正在兴头上,拉着他聊到半夜三点多,在他的再三催促下,才进房睡觉。
还没从初次得奖的喜悦中走出,木鹤就收到一个晴天霹雳,郗衡要回家了。
其实,随着农历新年临近,她心里也有所预感,就是像鸵鸟一样不肯去面对罢了,当这一刻终于到来时,她心慌意乱,不知所措。
说不定他又要一去不回了。
说不定,等他再次出现,已经被逼着和那个女人结婚了。
可她又没有立场和理由阻止他回去和家人团聚。
霍老爷子毕竟年纪大了,力不从心,族内重要事务还得由霍斯衡操持,他一日又一日地推迟归期,如今已是不能再推,何况,此行的头等要事,便是解决丁家那个麻烦。
只是……
霍斯衡看着房间里忙着帮他收拾行李的人,心情格外复杂。
她不再使小性子,也没有落泪,把难过都藏起来了,懂事得让人心疼。
他习惯了颠沛流离,不记来路,不知归处,从未觉得,离别是感伤的事。
同时又觉得踏实安心,大概是因为,此次远行,有她在家等候。
而他唯一能给她的安慰是:“等我回来。”
郗衡离开后,木鹤独自回到空空荡荡的大房子,连晚饭都忘了吃,抱着碗碗在客厅沙发枯坐到半夜,次日迷迷糊糊地醒来,做好早餐去敲他的门,久久无人应答。
她这才意识到什么,缓缓蹲下身去,眼泪如同断珠,大颗大颗地砸到地板上。
木鹤的心好像被挖空了,整个人失魂落魄的,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郗衡应该很忙,最后发的信息还停留在离去当天的“到了”,她怕听到不好的消息,也没主动去联系他。
她心事重重,一天比一天想他,每夜都辗转难眠,唯有跑到他床上,枕着他的气息才能睡下。
他的气息渐渐淡去,她就去衣柜里找他的衬衫,抱在怀里,方能熬过漫漫长夜。
不知不觉,除夕如约而至。
木鹤的整天时间都被工作填满,临近午夜,她疲倦地坐在车里,穿行过半城的喜庆和繁华,回到金月湾,门卫室还有三个保安在值班,她让司机停了车,把带回来的礼品送他们一份。
保安们笑着道谢,其中看起来最年轻的那个男人说:“祝您和霍先生新年快乐。”
除了公司的那位霍总,木鹤并不认识别的霍先生,以为他认错人了,浅浅一笑,转身走了。
小区里四处张灯结彩,年味十足。
寒风迎面扑来,木鹤裹紧外套,依然不紧不慢地走着,今晚没有月亮和星星,夜空漆黑如墨,家家都在团圆,她好想好想爸爸……也想郗衡。
走着走着,发间微凉,她抬起头,下雪了。
a市的初雪,在除夕夜,姗姗来迟。
木鹤伸出手,掌心落雪,冰凉一点点地融化。
他的城市也有下雪吗?这个时间,他会在做什么呢?
继续往前走。
她猛地顿住脚步。
路灯下立着一道熟悉的笔挺身影,男人穿着她买的深色大衣,身形修长,昏黄的灯光夹着雪花落在那轮廓分明的脸上,平添了几分柔色。
风姿绰约,光风霁月。
他出现得如此忽然,又如此的恰到好处,木鹤以为产生了幻觉,用力眨了几下眼,他还在,她欣喜若狂地飞奔过去,撞入他怀里:“郗衡……”
大概是在外面等了很久,她摸到他外套上沾的寒意,可他……是真实的。
他真的回来了!
万千思绪齐齐涌上心头,木鹤犹如被暴雨击打的浮萍,下意识紧紧地抱着他,热泪盈眶,不能自已,她所有的彷徨不安、犹豫和担忧,全在看到他的一瞬间消失,她不想再等下去了,可站在爱情的入口,她一无所有,只剩下满腔孤勇。
离别的这十日,空间被无限拉远,使木鹤更清醒,也越发确定——她喜欢他,她想要和他在一起。
试一试吧,木央央。
木鹤满心滚烫,喉咙似乎含着一块热炭:“我、我……”我喜欢你,我可以追你吗?
可是,说出来,怎么,怎么就这么难呢?
男人的食指轻压上她的唇,带着微微的凉意。
木鹤浑身一颤,眸子里的光骤消,比头顶的夜空还黯淡,他是不是已经猜到她要说什么了,可他不让她说下去,这意思还不够明显吗?
雪花一朵朵地从天上下进了她心里。
他的手指移开了,阴影笼罩上来,她的唇被新的重量覆住……
木鹤震惊地瞪大眼,距离那么近,他密长的睫毛几乎扫到她脸上。
他在亲她?!
他的唇也是凉的,却很软。
木鹤想到了什么,又不太确定,心乱如麻。
依稀听见有声音在问:雪花融化后,会变成什么?
又有个声音回答她,会变成春天。
扑通扑通,她的心好像重新活过来了。
霍斯衡含着她唇`瓣,轻描浅画她的唇形,并未深入,却有着勾人心魂的魅`惑,他贴着她唇角,低声说:“婚约取消了。”
木鹤环着他腰的手猛然缩紧,直直地撞入他视线:“……所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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