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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再奇还没有反应过来,伍再伟就狠狠地甩了她一个巴掌……
  “我让你诅咒爷爷。”伍再伟脸色平静地说,“你从小就欠抽,大哥下不了手,我来,我们打你,总归好过你被因为嘴贱被外人打!”
  伍再兰捂住腮帮子,不可置信地望着伍再伟,“你……你……竟然敢打我?”
  她从小就跟伍再伟吵吵闹闹,可是伍再伟却从来没有动过她一个手指头,可今天……
  “哇……妈妈……”她转脸朝急急忙忙从屋里出来的覃玉霞大声哭诉,“伍再伟这个狗崽子,他竟敢打我……”
  覃玉霞今天穿了一件蓝碎花衬衣,倒将她那张因为长期睡眠不足而略显憔悴的脸衬出了几分精神。
  “呀,伟伟,你回来了?这么一回来就跟妹妹闹别扭?”覃玉霞心疼地拿出手绢帮伍再兰擦拭眼泪。
  伍再伟平静地说,“她诅咒爷爷,我就扇了她一下。”
  “有话好好说,妹妹还小……”覃玉霞拍拍伍再兰,“好了,不哭,今天是你爸爸的好日子,别让外人笑话了。”
  路旁一个抱小孩的中年妇女目光炯炯地望了过来,“没事,我们邻居几十年了,小兰天真活泼真性情,我们怎么会笑她。”
  覃玉霞脸色一黑。
  这个老牛家的婆娘,向来爱看热闹,这些年他家老牛跟自己丈夫在工作上不对付,她也整天对自己含沙射影,让她看到小兰咒骂爷爷,没有几天,就能传遍整个省府大院。
  “牛家嫂子,在遛弯哪?”覃玉霞支起一个笑脸,“我小伟从京城爷爷家回来,跟妹妹拌几句嘴,没有什么大事,就不耽误你遛孙子了。”
  牛嫂笑眯眯地凑了过来,“这不是小奇?自从你下乡,我就很少见到你,有空来家跟牛伯伯喝几杯。”
  伍再奇扯起一个笑脸,“好,有空自当前去拜访牛伯伯。”
  牛嫂拍着孙子走了,覃玉霞的脸冷了下来,她蹙眉问起伍再奇,“怎么看到弟弟妹妹闹别扭也不劝一劝?让外人看到了不定心里怎么笑话我们家呢。”
  “弟弟倒是我的弟弟。”伍再奇邪邪一笑,“妹妹可就不一定是我妹妹了。”
  覃玉霞脸色大变,她蹭蹭蹭连退了几步,“……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哪里有人跟妹妹拌了几句嘴,就这样说妹妹的?”
  转身从车里拿出了一个收录机,伍再奇拉着云妮的手就往屋里走去,“张嫂,我爸爸在不在家?”
  覃玉霞定了一定神,顾不得正在撒泼的女儿,她从后面追上伍再奇,“小奇,你爸爸在跟客人谈事情,现在没有空,要不,你改天再来看他?”
  “这样啊?”伍再奇脚步朝自己楼上的房间走去,“那么我到我房间里拿一点东西。”
  覃玉霞更加急了,“你这些年不在家里住,我把房间让给你表哥了,等一下他回来了才有钥匙开门。”
  伍再奇蓦地回过头,冷冷的盯着她,“我爷爷有没有说过?就算是我一辈子不住,你也要把我的房间留着?你把我的房间,还有我的东西都给了覃永前,你问过我没有?”
  伍再奇透着幽深的眼神像一把利刃,上面还淬着森森的寒芒。
  这一句句质问,像一个小锤子重重打击覃玉霞的心脏,她捂住胸口又退后了几步,
  “小奇……”
  “你不是一向都叫我小贱种?狗崽子?”伍再奇的眼睛里有一抹淡漠,“我是狗崽子,我爹妈是什么?”
  覃玉霞脸色又变了。
  此刻,她已经听到,楼上伍参军打开书房门送客的声音,她强笑了一声,
  “小奇,你小时候调皮捣蛋,我心里恼火,只不过顺嘴那么一说,母子俩哪里会有隔夜仇,你怎么还记在心里?妈妈给你道歉……”
  “爸爸,宋叔叔……”伍再奇淡淡地朝伍参军和客人打了一个招呼。
  云妮落落大方地上前见礼,“伍叔叔,宋校长,宋良驹同学,你们好。”
  客人正是宁城武术学院的副校长宋朝拾,随行的还有他的长子宋良驹。
  一个月不见,宋良驹又留起了长刘海,把一双水波潋滟的桃花眼遮得若隐若现,在看见云妮的一瞬间,他漠然的眼神掠过一丝惊喜,竟然向云妮轻点了一点头。
  “良驹哥哥,你不要搭理她。”尾随过来的伍再兰已经停止了哭泣,她用一种娇滴滴的声音说,“这个臭女孩整天装模作样的,可讨人厌了。”
  宋良驹对伍再兰绽开一个让她迷醉的笑脸,男孩的声音带着淡淡沙哑,却像葡萄酒一样让人沉醉,他一字一句对伍再兰说,
  “你,知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如果只有一个女孩不会装模作样,肯定就是她。”
  第七百二十章 如鲠在喉
  “唔……”杨云妮背起手称赞了宋良驹一句,“我从你小时候就知道你是个不会说谎的好孩子,现在还知道了你的眼神也十分不错。”
  伍再兰惊异地望着宋良驹,“你竟然认识她?还这么维护她?你难道不记得了?我们俩才是一起长大的好朋友。”
  “伍再兰同学。”宋良驹极冷淡地瞥了她一眼,“我跟你向来不熟,请你不要这么胡言乱语。”
  “咳咳……小驹……”宋朝拾轻轻咳了一声,“怎么能这样子对女孩子说话?走了,我们该回去了,你妹妹还在家等着呢。”
  伍再兰顺着宋朝拾的话就往上爬,“良驹哥哥真坏,就爱跟我开玩笑,宋叔叔,你为什么不带小曦来?我好久没看到她了,过几天,我去找她玩,好不好?”
  “好,欢迎欢迎。”宋朝拾的笑容里多了一丝真挚,他极隐秘地打量了一眼伍再兰。
  ——唔,这个伍参军升了这一级,说不得也要让小曦敷衍一下他这个浅薄的女儿了,不过,做儿媳妇嘛?你还是不够资格哦。
  他这一眼打量,看在覃玉霞的眼中却是一喜。
  宋家在宁城风头极劲,据传闻,他很可能会调任京城,哼,大嫂,你看低我,我说什么也要把小兰嫁到京城里……
  这一刻,她灰溜溜被老爷子赶回京城的情景又再一次浮现在眼前。
  她一辈子为了出人头地耍尽手段,却还在他们面前伏低做小,这心里不可谓不恨。
  现在,她男人又向前迈了一步,在这个宁城,需要她再小心翼翼的人已经不多了,当年,一直让她如鲠在喉的那张俏脸,她如今又在何方?哈哈……
  覃玉霞的心里一阵狞笑,回过神来的时候,伍参军却已经送客回来。
  “小奇。”伍参军坐在沙发上,用双手搓了一把脸,略略赶走身上的一丝疲惫,“你是从京城回来?你爷爷身体还好吧?”
  “嗯,他身体挺好的。”伍再奇拉着云妮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我今天是送小伟回来,爷爷让他去当兵,他同意了。”
  覃玉霞急急上前拉着伍再伟的手,“你不要听你爷爷的话,当兵可累了,不如让你爸爸安排你到地方政府,那里轻松一点。”
  “胡说什么?”伍参军仍然俊逸的脸一沉,“他才十九岁,初中都没有念完,能干什么工作?当兵去吧,你这个身体去当兵,没有人敢诟病。”
  覃玉霞脸一白,欲待再争执,伍再伟已经安慰她,“妈,我能行,哥哥十三岁就能下乡,我早都十九了。”
  伍参军意外地看了一眼伍再伟。
  这个小儿子一向拈轻怕重,做什么都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现在这个一脸温和笑意的男孩子,真的是他的小儿子?
  “唔,小伟,这就对了。”伍参军赞许地对他点点头,
  “要向你哥哥学习,现在我走到外面,每个人都拍着我的肩膀说:你大儿子真不错,希望有一天,你也能让人都来告诉我,你小儿子真不错。”
  伍再伟何曾得到过父亲这么软语温声,他激动地坐直了身体,“是,爸爸,这一段时间,哥哥教了我很多做人的道理,我不会再让你丢脸了的。”
  覃玉霞茫然地望着自己的儿子,一种陌生的感觉涌上心头。
  ——自己苦心养了十几年的儿子,就比不上这个小贱种的一个月的教导?
  “小奇。”伍参军转过头对伍再奇说,“你能不能把你妹妹也教一下?她……”
  “我怎么了?”伍再兰尖利的声音传了过来,“我用得着他教?他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他这种贱种,有什么资格教我?”
  她们母女俩私下一直叫伍再奇贱种,她人前一直控制自己的言行,倒没有露出什么不对,现在她老子这一句话犹如一把火,噌地把她的暴脾气点燃,她不管不顾地大喊大叫了起来。
  伍参军大怒,“你一个女孩从小就学知识、习礼仪,都学到了狗肚子里去了?你把自己的哥哥叫贱种,你自己又是什么?”
  以前伍文斌跟他说过,这个女孩的教育有问题,他想着,她长大了之后就好了。
  谁知道,长大之后,她更加变本加厉了,言语浅薄就算了,说的话还十分尖酸刻薄。
  现在,她竟然还把自己的哥哥叫做贱种,这,就不是一个小问题了。
  “爸爸。”伍再奇没有动气,他甚至是笑吟吟地对伍参军说,“这话你就说错了,我的确是没有资格教导她。”
  伍再兰得意地将自己的下巴抬高,“算你识相,知道自己的……”
  她的话没有说完,就被伍再奇打断了,他一字一句说道:
  “她,又不是我妹妹,我有什么资格教导她?”
  这一句话就像是一枚炸弹,炸得在场的人都变了颜色。
  伍再兰尖叫一声,“你从小就不对我好,我也不稀罕你做我哥哥,你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
  覃玉霞的脸色煞白,她扶着头,身体摇晃了几下,声音极小地说,“小兰,住嘴……”
  “你……”伍参军的神色黯然起来,“你都知道了?”
  伍再伟满脸的疑惑,“你们都在说些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伍参军长叹一声,“既然你知道了,我就告诉你,你亲生妈妈抛弃了我们父子俩,不知所踪,你是覃玉霞带大的,喊她一声妈也不为过……”
  “呸……”云妮忍不住了,
  “这个女人,把产后大出血的何美灵拖到山上扔了,然后抱着伍再奇来对你说:何美灵跟着别人跑了,留下这个小孩给你。”
  “这么千疮百孔的说辞,你竟然也相信?何美灵如果不要这个孩子,为什么要把他生下来?”
  伍参军全身一震,他眼神极茫然地看向覃玉霞,
  “她说的不会是真的吧?你怎么可能会把美灵拖上山?美灵曾经对我说过,你就算是为她死,都不会皱一下眉。”
  第七百二十一章 东窗事发
  第七百二十一章 东窗事发
  (二更)
  “伍再伟,你这个妈是一个极可怕的人。”云妮下了判断,“传说中的何美灵美丽聪明,我一直疑惑,聪明的人,又怎么会落到这种下场?现在我知道了,是你妈隐藏得太深了。”
  伍再伟还是不懂,“我怎么就听不懂你们说什么?”
  “我来告诉你吧。”云妮清冷的声音响起,“二十多年前,你妈妈还是一个青春少女的时候……”
  她慢腾腾地把覃玉霞干过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最后她总结了一句,“真是防火防盗防闺蜜啊。”
  在云妮说话的说话,覃玉霞几次试图阻止她说话,却被云妮用威压镇住,随着那个女孩的描述,她看到了屋子里伍参军茫然的表情,还有伍再伟抖动的唇畔那一抹不可置信。
  覃玉霞重重地闭上了眼睛。
  二十年前那个美丽婉约的女子又出现在她眼前,她轻轻合上一本书,微笑着用一种空灵而缥缈的声音对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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