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敲,疼。”扶云刚把灯烛点着,一回头眼泪汪汪的看着她,举着两只小爪子给她看。
季听看到他心里几个血泡,顿时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扶云立刻委屈巴拉的把被罚的事告诉她了,季听也把自己被罚的事说了,和扶云执相看泪眼,半晌季听真诚的问“咱就拿他没办法吗”
“殿下可知道你身上这条穿云织月裙值多少钱”
“多少”
“四千两。”
“”比她一年俸禄还多。
扶云吸了一下鼻子“而您有几十件这样的衣裳,每件衣裳穿不超过次就丢掉了,还有您头上的簪子,每一根都价值连城,许多还是番邦特制,然后千里老远的送过来的,就算是宫里”
“好了你不用说了,我这辈子都不会违逆牧与之的。”季听一本正经。
扶云欣慰的看着她“殿下明白就好。”
“我给你上药。”季听说着,坐下开始给他涂药。
扶云老实的坐下了,龇牙咧嘴的看着她给自己上药。季听一边帮他包扎一边好奇“我这么久都不去牧与之房里一次,会不会很不合适啊”
原对长公主这个身份写的太少,偏偏这个身份周围又有许多甩不掉的亲密关系,她只能像个普通穿越者一样仔细询问。
“殿下为什么要去牧哥哥房里”扶云一脸疑惑。
季听噎了一下“那他来我这里”
“他没事来你这里干嘛他又不喜欢跟咱们玩。”扶云更加不解。
季听嘴角抽了抽,怎么听他这话的意思,好像她跟牧与之的关系不是她想的那样
她觉得长公主的支线还挺有意思,当即决定多查查,于是隔天便叫身边最信任的丫鬟去查了,结果她还没查出个结果,就被别的事吸引住了
褚宴回来了,还带了两封信回来。
“这个是给你的,这个是申屠川的,殿下,都拆了吧。”褚宴酷酷的抱着刀说着一点都不酷的话,还偏偏没有自觉。
季听斜他一眼,把自己的信拆了,一边看一边大义凛然“别人的信不能碰知道吗这是道德问题。”
“牧与之有办法将信复原,申屠川不会看出来。”
季听一顿,一本正经的看向他“拆,都拆了。”
“”
半个时辰后,看完信的季听扬起唇角“褚宴扶云,随本宫去风月楼,本宫要去接申屠公子入府。”
第42章
“殿下确定他会跟你走吗?别又被下了面子才好。”前往风月楼的马车上,扶云忍不住嘟囔一句。
“以往他是丞相嫡子也就罢了,若现在还敢惹殿下,卑职定要将他舌头拔了,看他还敢不敢胡说。”褚宴冷着脸说。
扶云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你不早说,咱还能多带几个打,这样也好稳妥些。”
“我一人就能做到。”褚宴扫了扶云一眼,显然对他的反应不甚满意。
扶云托着下巴:“话不是这么说的,风月楼的打不少,你若是对他们的人动,他们肯定不会在旁边干看着,到时候恐怕得一场恶战。”
“我是长公主的人,你觉得他们敢对我动?”
“也是,那我就放心了。”
季听在旁边听得眼皮直跳,只好先一步警告他们:“申屠川一定会跟本宫走的,你们到那先老实点,别把事情搅黄了。”
“殿下为何这么笃定,丞相给申屠川的家书里到底写了什么?”褚宴不解的看向桌子上的信封,只见刚才被季听拆过的信封,此时已经完好无损,完全看不出拆过的痕迹了。
季听斜了他们一眼,心情颇好:“自然是能叫他乖乖听话的东西。”
“殿下很高兴?”褚宴酷酷的问。
季听顿了一下,立刻收敛了些:“倒也不算高兴,只是觉得先前申屠川扬言死都不肯入公主府,现在却要被啪啪打脸,还挺有意思的。”
“这么一想,是挺高兴。”似乎想到了什么,扶云嘿嘿的笑了起来。
褚宴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不等扶云瞪他,就板着脸酷酷道:“且不说他武功高强,就算他只是普通的弱书生,有殿下在,你真当自己能欺负得了他?”
扶云一想也是,当即不高兴的看向季听:“殿下,你刚才是在骗我吧,其实你心里可想让他入府了,他一来你是不是就不疼我了?”
“……想多了。”这一个个的,咋都这么难糊弄?
扶云哼哼一声:“最好是我想多了,殿下我可告诉你,你可以纳上十个八个的男人,随便你高兴,但就是不能宠着申屠川。”
“你们到底为什么这么讨厌他啊?”季听又一次表达了自己的疑惑。都宁愿她纳十个八个了,也不想申屠川好了,这得多大的仇。
扶云斜她一眼:“公主受尽天下人爱戴,只有他敢拒绝您,难道我们不该讨厌他?”
“……”这话说的,她竟无言以对。
半晌,季听干巴巴的问:“牧与之也是这种想法?”
“那是自然,这件事上我们人可是很统一的。”扶云颇为得意,捏了一块糕点吃了,似乎味道很不错,他眼睛一亮,立刻推荐给褚宴。
于是褚宴单抱刀,两个人凑在一起吃糕点,全然一副不操心的模样。季听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总觉得哪里不对,半晌突然反应过来,人家的后院也有这么和谐吗?
想到自己平时看过的宅斗剧,季听立刻否决了。性别调换一下,一个男人又要往妻妾成群的家里领人时,他那些妻妾绝不会什么反应都没有,甚至还凑在一起吃糕点。
要说他们本就是善良大度的人……季听看一眼酷哥和傻弟,再想想家里那个腹黑的,觉得他们跟善良大度半点都沾不上。
除了扶云小孩子一样闹腾,其他两人除了对申屠川不满,没有一丝被争宠的醋意。再想到扶云说的,牧与之从未进过自己的卧房,季听隐隐觉得他们的关系好像不是她想的那样。
“话说回来,本宫是不是要找大夫开些避子药啊?”季听试探的看向他们。
褚宴皱眉:“殿下你一黄花大闺女,开那些药做什么?”
“……”果然是自己误会了,他们和自己的关系根本不是什么后宫线,这仨人与其说是自己的宠侍,不如说他们更像申屠川未来的恶婆婆!
扶云闻言抬起头,想了想道:“也不能这么说,等申屠川一进门,殿下就不是老姑娘了。”
“……”所以自己还是个雏儿的事,这几个应该是都知道的。
季听猛然间颠覆了这几天的认知,顿时有些不爽了:“本宫平日里出去时做了什么,你们又不知道,如何知道本宫在外面没有男人了?”这被看扁的感觉。
“噗……”扶云一个没忍住,突然笑出了声,收到季听的眼刀后,急忙摆摆,低下头专心吃自己的糕点。
褚宴不甚赞同的看向季听:“殿下,不是说好了,只是救申屠川出风月楼,不会真的长留他吗?”
“是是是,本宫就是开玩笑的,你们别当真。”季听探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立刻安抚他们。
扶云在角落里小声嘀咕一句:“殿下才不会听呢,没看我都不劝了么。”短短两句话,竟已经透露出这几日的沧桑。
季听:“……”这孩子到底哪学来这么多的?
人说说笑笑到了风月楼门前,扶云正准备跟着她进去时,被季听拦住了:“你们在外面等着,本宫把人带下来就回去。”
“殿下!”扶云不高兴的瞪起眼睛。
季听无奈:“听话。”
“殿下,有事的话就告知一声。”褚宴虽然不赞同季听一个人进去,但当着外人面时,向来不反驳她。
季听点了点头,转身进去了。扶云气恼的看向褚宴:“你就不怕申屠川那厮恼羞成怒伤了公主?”
“他父母还在边疆,不敢动公主。”褚宴抱着刀去车辕上坐下。
扶云跟了过去:“那他要是说难听的了呢?”
“你觉得公主会让他?”褚宴反问。
扶云想点头,但转念一想,他们公主还真不是那种任人捏扁搓圆的人。这么一想顿时舒坦许多,跟车夫借了些铜钱去买糖葫芦了。
不知道自己见个申屠川就被脑补出一出大戏的季听,到厢房内坐着等候,很快申屠川便走了进来。
“公主殿下安。”申屠川这回没有像上次一样敷衍,而是正经朝她行了一礼。
季听扬眉:“哟,今日怎么突然懂事了?”
“多谢这段时间公主殿下的照拂。”申屠川垂眸,嘴上道着谢,心里却不太情愿。他厌恶这个调戏过他的女人,如今却仰仗她留得一分自尊,这种矛盾的心情叫他宁愿未曾受她恩惠。
季听才懒得管这别扭男配是怎么想的,嗤了一声把信扔给他:“行了,我来也不为别的,这是丞相写给你的家书,我替他送来。”
申屠川猛地抬头,看到信封上熟悉的字后神情微动,并未上前去拿:“家父的信为何在公主上?”
“本宫怕他路上出了闪失,便着人一路护送,这信是丞相交给本宫的人的。”季听平静的跟他解释,只字不提要带他离开的话。
申屠川沉默一瞬,这才将信封拿了过来,见季听不打算离开的样子,索性就此拆开,当着她的面开始看信。
季听好整以暇的盯着他的脸看,只见他在看到熟悉的字迹后眼眶微润,似乎有所动容,接着又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喜欢的内容,他的脸当即板了起来,抿唇一路看下去,越看脸色越凝重。
季听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急忙拿了杯茶掩住口唇,以免暴露了自己得意的心情。
一封家书并不算长,申屠川却看了足足有小半个时辰,季听坐得腰都酸了,打了个哈欠提醒:“申屠公子,这信有那么长吗?赶紧看完拿火烧了,免得哪天被人看到了,平白拖累本宫。”
申屠川指尖紧攥信纸,很快平整的信在他上逐渐皱巴。季听轻嗤一声,干脆站起来往外走:“若是申屠公子实在不舍得,那就留着吧,但须万事小心,千万不要被人抓了把柄。”
季听说着话,经过申屠川时闲闲的看他一眼,接着抬起下颌朝门外走去。在错过申屠川时,她的表情已经开始不淡定了,心里叨叨他怎么还不留下自己,难道连他爹的话也不听了?
是的,季听今日之所以底气这么足,完全是因为申屠宰相送回的两封家书。给她的那封以一个臣子身份求她,能将自己的独子救出风月楼,而给申屠川的这封,则是命令他放下尊严接受长公主的帮助。
给申屠川的那封信里,申屠宰相的措辞十分严厉,似乎早已料到申屠川会不情愿,因此不仅加以训斥,还给他讲了种种道理,最后又用母亲担忧他过度病倒一事相逼。
总之一封信下来,季听不信以孝子著称的男配会忤逆父亲的意愿。
……但这种自信是刚才的,现在她都要走到门口了,申屠川还一点反应都没有,季听就没那么自信了。
是不是她把他保护得太好了,所以才会这么执拗,不如叫老鸨挫挫他的锐气?季听思考着,右脚踏出了门槛。
“殿下留步。”申屠川的声音里,透出一丝屈辱和紧绷。
季听一顿,殷红的唇角微微扬起。她咳了一声,一脸无所谓的转过头:“怎么了?”
“殿下可曾看过家父的信?”申屠川看向她,一双清澈而执着的眼睛似乎要看穿她的内心。
关键时候季听没崩,淡定的拧了一下眉头:“本宫没事看你的信做什么?”
“是草民逾越了。”申屠川垂眸。
季听不甚在意:“若是无事本宫便先走了,风月楼这里你不必担心,本宫已经打点好,不会有人来找你麻烦,你只需在这里住到申屠家沉冤昭雪那一天便好。”
她说完,就等着申屠川一句‘多谢殿下’,结果等了半天没等到,心里顿时更加笃定了。季听完全放松下来,在华美的衣衫衬托下,她整个人都艳光逼人,一甩衣袖便又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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