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方行止。
她接起来：“喂？”
方行止在电话那头说道：“我只是来确认一下你明天是否有空。”
向清微想了想，问：“方总还有别的备选吗？”
方行止手上转动钢笔的动作顿时一顿：“没有。”
向清微佯装无奈的叹了口气：“那我只能来了，毕竟除了这次，我也想不出以后还有什么机会能还你这个人情了。”
方行止在电话那头轻笑了一声，手指上的钢笔再次转动起来，嘴角带着愉悦的笑意，“看来你着急还这次人情。”
向清微笑了笑，然后忽然想到什么，问道：“方总晚上有空吗？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方行止微微一怔：“嗯？”
这还是向清微第一次主动约他吃饭。
向清微开玩笑说道：“明天不是要给方总当挡箭牌吗？我们应该提前对一下口供吧？不然我这挡箭牌可能当不到位。”
方行止嘴角轻扬：“嗯，你说的对，那我来定地方。”
向清微说道：“好啊，方总告诉我地址和时间，我准时到。”
方行止说：“好，我等会儿发给你。”
秘书敲门进来，就看到自家老板正坐在办公桌后接电话，嘴角带着愉悦的笑意。
方行止的眼神扫过来，示意他把文件放到桌上。
秘书把文件放到办公桌上，正要走，又被方行止用眼神叫住。
他立刻停下脚步，等方行止接完这通电话。
“好，晚上见。再见。”
方行止挂了电话，然后看向秘书：“帮我推了晚上的行程，我另外有约了。”
秘书一怔：“晚上是海纳刘总……好的方总。”
“另外再帮我订家餐厅，两个人。”方行止说完又补充一句：“安静一点的。”
秘书点头：“好的，我马上去订。”见方行止没有别的吩咐了，才从办公室里退了出去。
秘书不禁对今天晚上和方总吃饭的人的身份有点好奇。
居然能让方总推掉海纳的约，肯定是个什么重要人物。
就是不知道是工作层面的还是个人层面的了。
而且刚才方总脸上那个笑……
秘书及时按捺下自己的好奇心，毕竟做这个职位的，最没用的就是好奇心，走回自己的位置开始找符合方行止要求的餐厅。
…
向清微挂掉电话，拿着手机到了客厅，坐到书桌前打开电脑，然后又点开微信查看了一下其他的未读信息，选出一些需要回复的信息回了，才放下手机，打开邮箱查看邮件。
她一眼就从十几封未读邮件中看到了张志彰导演助理的邮箱id。
她心脏猛地一跳，然后深吸了一口气，缓了几秒，才点开邮件。
她足足看了好几遍，才确认，凌嘉奕和陶允儿都过了初试。
这是一封告知他们9月20号进行第二次试镜的邮件。
向清微起身去给自己倒了杯酒，先慢慢喝了几口，眼睛还是盯在电脑屏幕上，就那么几行字，她来来回回不知道看了多少遍，看着看着，嘴角控制不住的浮起笑意，然后一仰脖，把杯子里的酒喝得一干二净。
酒杯往电脑旁边一放，她手指敲击键盘，给张志彰助理回了一封邮件，点击发送后，她登上电脑版微信，把邮件截图发给薇薇安。
没等两分钟就收到了薇薇安的回信。
【！！！！！！！试镜过了？！还是凌嘉奕和陶允儿两个人？！！！】
向清微嘴角勾起，敲键盘回复：【先别激动，才刚过初试，后面还有好几轮。】
【那也很值得庆祝了！我现在就去联系vogue那边，如果她们知道允儿初试过了，应该会重新考虑的。】
之前向清微亲自找vogue的主编谈过，但是被婉拒了，实在是陶允儿还没有拿得出过硬的作品，或者是在谈的项目，毕竟现在的新人一浪接一浪，陶允儿很有可能被淹没。
当然，现在的情形又不同了。
宁扬的横空出世再次证明了向清微这个经纪人的实力，连带着陶允儿的未来发展也会被重新审视。
再加上张志彰导演的旗子还是很好使的。
按照惯例，初试过了的话，二试三试就很快了。
但是明星登封，都要最少提前半个月开始安排，毕竟有各种例如要和品牌借调礼服等需要提前确认的准备工作。
现在九月已经过半，时间已经很紧迫了。
但是薇薇安这边得到的消息是vogue那边也还没有敲定人选，现在有这样的消息，无疑给薇薇安打了一剂强心针，她拿到了一个有利条件，可以去跟vogue那边的人谈了。
向清微：【辛苦了。】
薇薇安：【应该的。不聊了，我现在就去联系。】
向清微退出微信，想了想，先给陶允儿打了个电话。
现在接到她电话的陶允儿，第一反应就是自己是不是又闯什么祸了，连接电话都很没有底气：“……喂？”
向清微开门见山：“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张志彰导演的新戏，你初试过了，九月二十号准备第二次试镜，只有五天时间，你好好准备。”
陶允儿足足愣了三秒才反应过来，嘴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声：“啊！”然后是一连串的叫声：“啊啊啊啊啊啊！真的吗？你没骗我吧？！我真的过初试了？！”
向清微的语气依旧冷静：“你先别急着兴奋，要想真正拿到这个角色，你最少还得有两次试镜。”
陶允儿立刻说道：“我知道！我保证我一定会好好表现得！一定会拿到这个角色的！我现在都已经瘦到九十斤了！”
向清微淡淡的说：“我已经知道了。”
“那个，微微姐，我能跟你商量一件事情吗？”陶允儿很没底气的说道。
向清微问：“你想让小董回来？”
陶允儿在电话那头讪笑了两声：“我是想跟你商量，如果我拿到这个角色，能不能让小董回来？我向你保证我以后真的不会再有任何事情瞒着你了……”她压低了声音：“新来的那个助理我真的不喜欢，我跟她合不来……”
向清微的反应很冷淡：“那就等你拿到角色再说。”
陶允儿顿时发出一声哀嚎，觉得自己自从上次那件事情之后都失宠了，向清微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宠”自己了。
向清微说先挂了，她才想起另一件事来。
“等一下！我忘了问了，凌嘉奕的初试过了没有啊？”
向清微的嘴角终于浮起一丝笑意：“过了，他的第二轮试镜比你晚两天，所以你不用管他，先摸透自己的角色。”
陶允儿像是还有一肚子的话想说，向清微知道她一向话多，也不给她这个机会，说挂就挂了。
挂了电话以后，没急着给凌嘉奕打电话，而是又给自己的空酒杯里续上酒，慢慢的喝着，她的确有心要冷一冷陶允儿，给她长一长记性，以后才给凌嘉奕打电话。
凌嘉奕刚拍完一场戏，穿着黑色的戏服站在那里让化妆师补妆。
小梅拿着他的手机急匆匆的跑过来：“嘉奕，电话，微微姐打来的！”
凌嘉奕冷若冰霜的脸上顿时冰雪消融，伸手接过手机，示意化妆师先暂停，然后划了一下，贴到耳边，连声音都不由的放轻了：“喂？”
“现在在拍戏吗？”向清微问，听到了电话那头片场的嘈杂声。
“嗯。”凌嘉奕拿着手机走到一旁人少一点的地方：“你怎么会给我打电话？”
向清微以前还会和他开玩笑说想他了。
但现在是怎么都不敢了。
“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向清微说。
“嗯，什么好消息？”凌嘉奕的反应很平静。
“张志彰导演的新戏，你初试过了，要开始准备第二轮试镜了。”
“嗯，你很高兴吧？”凌嘉奕问。
“你不高兴吗？”向清微问道。
凌嘉奕怔了一下，忽然发现听到这个消息自己一点高兴的情绪都没有，而他本来应该高兴的。
可是他高兴不起来，除了听到电话那头向清微的声音的时候心情波动了一下，听到这个让人兴奋的消息，他心里却没有泛起一丝波澜。
“嗯，我也高兴。”他听到自己说，可是嘴角却连一丝笑意都没有。
第89章
“你中秋节在哪儿过？”凌嘉奕忽然问。
今年是他们认识的第三个中秋，前两个中秋，她都是和他一起过的。
但是今年，她或许有了另外要一起过中秋的人。
向清微停顿了一下才说：“中秋节我有别的工作安排，你在剧组过的开心点。”
凌嘉奕平静的说：“嗯，好。”沉默了两秒后，说：“我要拍了，先挂了。”
向清微一愣，然后说好。
然后就被凌嘉奕干净利落的挂断了电话。
向清微微微皱起眉。
他听起来并没有不高兴。
可是她不知道他是真的没有不高兴，还是已经不再向她表达不高兴的情绪了、
凌嘉奕表现的越冷静，她越是能感觉到那平静表面下的暗涌。
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总让人有些不安。
她不确定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小冬发过来的凌嘉奕的日常表现，似乎都趋向正常了，可是她总会想起那天她去看他，凌嘉奕的眼神，仿佛随时都可能支离破碎。
总让她隐隐有些不安，但又无计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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