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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隔多年,当他再次站在面前,徐真真只觉一切都像是场梦境,可他的真实,却又触手可及。
  这个男人,她爱了多年,从上初中开始,她每天喜欢做的事,就是一下课就跑去校篮球社观看他打篮球,虽然她仅仅是喝彩的女生中,最不起眼的那个,她长得不漂亮,比起那些爱慕他的女生,她甚至能称得上丑。
  宋贤或许这辈子都不会知道,她高中扛住万千压力去做整容,全是为了能够有朝一日,光鲜亮丽的站在他身旁。
  徐真真目光垂至他玉腿上,眼泪卑微的摔落下来,“是,我的名字叫徐真真。”
  “嗯。”宋贤点下头,随后残忍的扔出一句,“我不认识。”
  乔予笙站在角落,尔后,看见男人搀着傅雪远去的背影,那般决绝!
  他说,不认识。
  徐真真早已泣不成声。
  送她回家路上,乔予笙开着车,苏堇坐在前排,听着后座不断传来用纸巾吸鼻子的声音,原本安静的车室内,苏堇率先打破压抑的沉寂,“你不是和宋贤交往过吗?他为什么连你叫什么都不知道。”
  徐真真双眼红肿,“我们没有交往过。”
  “什么?”苏堇咻地回头。
  徐真真埋下眼,捏紧手心的纸团,音线哽咽的快要沙哑的听不清,“我们玩的是一夜情。”
  所以,一夜就中了招,她当初把怀孕的事告知宋贤,他来学校找过她两次,意见谈不拢,最后闹得不欢而散。
  她知道宋贤不爱她,那一夜纯碎是做为一个男人欲望的宣泄,可徐真真并不介意,她等这天等了太久。
  乔予笙抿紧朱唇,她认真开着车,从头到尾一句话没说过,哪怕徐真真问她,真的和谈枭在一起了吗,乔予笙依然选择沉默。
  她不愿回答,徐真真也没敢多问。
  把两人分别送往住处,乔予笙又返回到帝府宫。
  一夜情?
  呵。
  宋贤,你就真的这么饥渴吗?
  自车库出来,她撑把伞走在雨里,一门心思想着方才的事,七号院大门打开后,有个人影走出她也没注意,就这么迎面撞上去。
  乔予笙手中的伞被风吹得刮下台阶,白色铅笔裤内,她两条细长的玉腿站直,一眼,便对上宋尧勾魅的黑眸。
  她露出吃惊,“你怎么会在这儿?”
  “拜访一下谈先生。”
  “拜访?”
  宋尧笑起来,他撑开手中一把伞,长腿径自走下石阶。
  乔予笙凝视他步入雨幕的背影,如果她没记错,宋家和谈枭,该是兵戎相见的仇敌,绝不可能会有串门之说。
  宋尧敢进这道门,出来又相安无事,这里面,一定另有蹊跷。
  ------题外话------
  谈老大,你若再惹老婆生气,可是要吃苦头的呀~
  045醉酒之后
  乔予笙打算找谈枭问清楚。
  她心里藏不住事,更何况有关宋家,要让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很难做到。
  乔予笙上了楼,在卧室没有看见人,便动身去到书房,结果,依然未见谈枭的影子。
  她一手抓住扶梯快速下楼,“柒婶,柒婶?”
  柒婶听见喊声,忙放下锅铲自厨房出来,“太太,您找我?”
  “先生呢?”
  “在泡温泉。”
  乔予笙鞋尖踩下地板,急匆匆朝后园走去。
  温泉室很大,靠近假山,男人腰腹处裹着条浴袍,随意坐在温水里,他一只手肘压向岸边,另一手托着盏高脚杯轻晃,浑身上下绷紧的肌肉线条勾勒的非常完美。
  屋檐外,雨声依旧,从深灰的砖瓦上拍打下来,看在谈枭眼里,别有一番滋味。
  这里的设计,是对照着凉亭风格,温泉池正好能够遮挡雨水。
  乔予笙走到他跟前,盯着他那头有型的黑色短发。
  听见脚步声,谈枭侧过头,瞧见一双兔绒拖鞋摆在眼前,他目光顺着一对纤细的玉腿往上,像是欣赏般,看得意犹未尽。
  男人将杯沿抵入唇肉,眼神透出性感。
  乔予笙眼见他抿了口酒,薄唇上还残留着红酒的余香,她张开嘴,先一步打破这份美好,“你猜我方才见着谁了?”
  “还用得着猜吗?”谈枭将酒杯平放在岸上,眼角弯起抹笑容。
  “他为什么会来你这儿?”
  “这个重要么?”
  “宋尧住在五号院,我都看见了,你不可能不知道。”谈枭心机城府如此之深,乔予笙笃定,自己的直觉很准,“你到底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男人全身舒展的靠在岸边,“你真想知道?”
  “告诉我!”
  谈枭目光轻眯后落向乔予笙,上扬的嘴角勾起抹迷魅笑意,“喝了那杯酒,我什么都告诉你。”
  他两指弹着水面,乔予笙立在他侧旁,看到男人修长的身影被绚丽的涟漪包裹其中,水下的画面若隐若现迷人眼球,她有些恍惚,仿佛被谁施了蛊,好半天才回神。
  “好。”
  她弯腰捡起地上的红酒瓶,乔予笙闭了闭眼睛,即便酒量不好,也豁出去了,她不想拍卖会的历史重演,更不想再掉入他的圈套。
  说是一瓶红酒,其实只有小半,乔予笙扬起脖子,一鼓作气全数咽进嘴里,一滴未剩,她把瓶口翻倒过来,冲谈枭后脑说道,“我喝完了。”
  男人眼角一斜,不看还好,这一看,他自个儿都怔住了。
  “谁让你喝那么多的?”
  “是你说的。”
  “酒杯和酒瓶你都分不清楚吗?”
  谈枭倾身站起,竟不知该气还是该恼,谁都知道,没有兑过的红酒很有烈性,哪怕几口而已,一旦后劲上来,人也会跟着飘起来,他让她喝的,不过是高脚杯里剩下的半口。
  眼下,乔予笙管不了那么多,“反正酒我喝了,你说吧。”
  她杵在岸上,比他高出一截,原来,这就是居高临下的感觉,难怪他总像个王者,踩在所有人肩头,令人不得不俯首称臣。
  可即便这样,他身上仍有种与生俱来的逼人气势,她再怎么都是掩盖不了的。
  谈枭以眼望她,目光深不见底。
  “我和宋尧,是生意伙伴。”
  乔予笙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男人茶眸晦涩不明,“我们私底下一直有合作,包括东城的地。”
  “不可能!”她杏目圆睁,一口否决,“那块地差点害得宋家破产,宋尧身为其中一份子,他怎么会和你合作来陷害自己?谁有这么笨?”
  谈枭嘴角噙笑,女人的想法果然都很简单,他提步上前,乔予笙退到一边,谈枭赤脚踩于路面,古铜色肌肤四处都是水,“笨的人是宋贤。”
  “为什么?”乔予笙大惑不解。
  男人抬起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下脸,“宋贤是什么样的人,宋尧太了解了,他会主动站出来自首,早在意料之中。”
  一语惊醒梦中人。
  乔予笙脸上扬起愠怒,“难怪我说宋尧明明有那个能力拿钱出来摆平一切却坐视不理,既然他想借机除掉宋贤,你又为什么违背他的意愿把宋贤放了?”
  谈枭睇来个眼神,“不是因为你么?”
  明知故问。
  计中计,套中套,真相一层层剥开,她觉得宋贤身边越来越凶险,宋家的人各个藏的深,能完好无损留下来的,才是最后的赢家。
  宋尧这次计谋没得逞,下次,不知道又会使出什么招数。
  他一面装着好人,一面又如此阴险。
  “你们果然是一路人!”
  乔予笙心中愤慨,她和宋贤已经撇清关系,日后他的事她都不会再去插手,可听到这些话,乔予笙还是挺生气。
  “无奸不商,要做大买卖,便不能留绊脚石。”
  “是啊,谁能跟你比。”
  乔予笙冷笑下,实在不想看见这张脸,她转身就走。
  谈枭扫向她的背影,一袭幽黯充斥眼中,尔后,男人回到卧室,在阳台外连抽了两支烟后,才去浴室冲了个澡。
  乔予笙则坐在一楼餐桌上,她双手捧住脸,眼神紧盯一处许久都未说话,柒婶做好中饭出来,她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不动。
  柒婶把菜端上桌,瞥见乔予笙的脸越发潮红,柒婶伸手探过去,乔予笙额头烫的厉害,柒婶误以为她发烧了,连喊两声。
  “太太,太太?”
  乔予笙咧开唇,冲她嘿嘿发笑。
  柒婶这才闻见一股酒气,“太太,你是不是喝醉了?”
  “嘿嘿。”
  乔予笙突然挺直腰,双掌一上一下用力在桌面打着节拍,强烈的酒精慢慢涌上头顶,她逐渐失去神智,极坏的酒品旋即体现出来。
  乔予笙张开唇,放声高歌,唱,“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
  她声音洪亮,满脸爱国情怀,柒婶吓得差点把手中盘子摔出去。
  乔予笙几乎忘我,“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每个人被迫着,发出最后的吼声,起来!起来!起来!”
  她音线拔至最高,这会儿完全沉浸在酒劲中无法自拔,姣好的容颜染成鲜花盛开时的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