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出楚琮所料,拓拔灵玉回来还不过三天,云妃娘娘就把平日里关系走得近的夫人都召进宫里去,开始着手四皇子的婚事了。
拓拔灵玉坐如针毡,她本身对这个并不上心,又如何能听得进去。但是这么多人在这里,她也不能拂了大家的面子。
“这婚礼的婚服早就准备好了,就是还差些绣花,估摸着过两日就能出来了。到时候灵玉可一定要到我的宫里来试试衣服,免得尺寸不合适,趁现在还有时间可以改。至于婚礼的安排,就请各位夫人能够帮一帮我了,否则我一个人先忙不过来。到底我还没有办过婚礼呢。”云妃娘娘笑道。
这最后一句话惹得众人笑出了声,“其实娘娘总是娇纵着五皇子,他这个年龄早就该娶妻了,娘娘也不为他张罗张罗,自然就没有经验了。”说话的是个五品诰命。
“我倒是给他张罗了不少,可他自己不乐意,我也没办法呀!这孩子总是不愿意懂懂事。”云妃娘娘苦笑。
“都是这样过来的。我家那一个啊,刚开始说要给他说媒的时候也是死活不乐意。结果见到人家姑娘又回来求着我们上门提亲。说到底啊,就是没遇到合眼缘的,娘娘再多找一找,肯定有五皇子看的上的。”
这话一出,云妃娘娘脸色有些难看,不过隐藏的很好,没有表露出来。她悄悄看了一眼舒清冉,说正如这个夫人所说,那泊儿合眼缘的……
不敢想,真的不敢想。
舒清冉倒是没想那么多,此刻她的心全部都在拓拔灵玉身上,无暇顾及其他。
等到天聊的差不多的时候,云妃娘娘也就下了逐客令了。舒清冉赶紧站起身,“我倒是很有些话想要和娘娘说。”
旁边的人也都是会看眼色的,立即站起来起身告退,拓拔灵玉也跟着一起准备离开,却被舒清冉叫住,“这事儿跟公主还有一些关系。公主不如留下来一块听听吧。”
她笑的温婉,可拓拔灵玉神情冷漠,“跟我有关系我就要听,那拓拔族千千万万的子民都在谈论我的时候,岂不是我每个人都要见一面?”
暗暗讽刺舒清冉的身份跟本不配合自己说话。
旁边的夫人嗅到了硝烟味儿,一个个开始驻足,似乎的期待着有好戏看。
“不是都有事都要散了嘛,就赶紧走吧。过些日子还有得你们忙的,这几日好好休息。”云妃娘娘道,“灵玉公主作为主人公,不如就在这里多待片刻,我好与你商量商量婚礼的细节,到底是公主的婚礼?自然要公主过目一下喜欢才好。”
“娘娘看着办就好,入乡随俗。”说罢还是要离开。
“且慢。”舒清冉叫住了她,“公主不待见我我自然是不愿意出现在公主的面前的,但是公主在离开京都的时候,受了伤,我与三殿下日日惦记着,虽说公主的伤已经好了,但还是有些后怕。三殿下的一位朋友,是一位绝世神医。如今人已经游历回来了,殿下就和我商量着,想叫他给你看看。”
舒清冉故意提到了楚琮,把所有的话往楚琮身上推,装作是楚琮很关心她,除此之外,她也想不到有什么办法能让拓拔灵玉安安稳稳看大夫了。
果不其然,拓拔灵玉听到是楚琮特意找来的,脸上的神情异常的复杂,但脚下的步子却是停下了。
“公主什么时候有空的话,咱们约约见一面吧。说是公主身体没什么大碍。那大夫也可以给你开开补药,温养着身子。”
“你是说楚琮特意给我找的?”拓拔灵玉勾勾唇,“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不是巴不得我死了才好嘛?”
云妃娘娘识趣的退了出去,有些事情,装作不知道反而更好。
“公主说的是哪里的话?我与殿下都很关心您的身体。”
“不必了,我不希望你们心心做他,我的身体已经好了,没有什么大碍。你们心理上也不必有什么负担。这是什么神医的就不用看了。”
舒清冉面露疑惑,这与她想的不大一样,本来以为拓拔灵玉要借着不能怀孕给楚琮制造压力,从一回来就不死心的跟楚琮告白就可以看出来,拓拔灵玉对楚琮的爱越来越强烈。
先是这样的话,找大夫看了,如果千味大夫也没有办法治好她的话,那这个愧疚是要伴随着一生的,岂不是很好拿捏?
除非……他的身体的的确确是真的好了。上次的那一番话只不过是博得同情心,而如今又这般就是怕自己说谎会被发现。
想到这儿,舒清冉摇了摇头,用自己的指甲掐了掐自己的掌心。
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年龄越大就会把人越往坏处想。
拓拔灵玉虽然娇纵,但是率真可爱,这般苟且不耻的事情应该是做不出来的。
“公主,你莫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也要为自己的父母,自己的哥哥想想。你如今远嫁,他们心里也不盼其他的,肯定就盼着你安安稳稳过完这一生就算了。你上次的伤……其实能不能怀孩子都是次要的,就怕那个伤伤及到根本,会留下病根,等老了以后有的你苦头吃。”舒清冉苦口婆心劝道。
她心里还是过意不去,一想到她是为了自己挡刀才受的伤。
“我说了不用就是不用,收起那一副我好的姿态,你要真的是为我好,就去劝劝殿下娶了我,哪怕我不是正妻,哪怕我的位分在你的下面,我都会甘之如饴。你要是做不到的话就不要继续在这里跟我废话。我还要忙着婚礼的事情,没时间和你聊天。先走了。”
舒清冉愣在了那里,想不到她竟然会这么直接。
云妃娘娘等到她走之后才进屋,看见舒清冉神情有些落寞,叹了口气,“你这又是何苦呢?本就是她当初先害了你的孩子。后来挡的这一刀也算是还了她的孽债了,你又何必觉得过意不去,觉得自己害了她一辈子呢?”
舒清冉苦笑摇头。